“小笙她一个弱女子都不怕,我怕什么?我都一把老骨头了,本就没几年活命,在这个时候,能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也算是圆满了。”
金盏停顿了片刻,最终妥协了。
“徒儿一定会保护好师傅。”
木云子看着他,欣慰地点头:“金盏,我这一脉,必须要留下一个人才好,不管如何,我和你师姐都会尽力保下你,她是把你当成亲弟弟看待的。”
“师傅...”
金盏红了眼。
他自小双亲不在,性格冷淡,但是自从遇到了陆云笙和木云子,他仿佛看到了人生路上的光亮和希望。
那是努力向前,活下去,悬壶济世的希望和期许。
“走吧。”
木云子拍了拍他的手背。
二人依偎着一齐离开了王府。
傍晚十分,傅南霄才又醒来,他的脑袋晕沉沉的,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但是梦里的情形又很模糊。
于溯端着药进来:“王爷,您醒了。”
“本王睡了多久?”
“三个时辰了。”
“木云子呢?”
“夫子他和金盏一起离开了京城,走之前,给属下留下了药方,他们说,只要王爷按时吃药,一定会痊愈。”
于溯的神色有几分怅然和哀愁。
可傅南霄的表情却十分淡漠:“随他们去吧。”
“王爷...您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
“本王岂会被那些儿女私情牵绊。”
从他手里接过药碗,傅南霄一饮而尽。
梦里那个女子的模样看不清楚,但是他好像在给她包扎伤口。
一想到她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他的心便不由地疼起来。
傅南霄敛眸,掩去心底的悸动。
“更衣,本王要入宫。”
“是。”
此时,边境棉城
马蹄声阵阵传来,急促又清脆。
几个士兵扶着傅衡之逃窜。
身后是东绞大军的追捕。
“五皇子殿下,我们该如何?”
“守住棉城,退回城内!”
“可是,看这样子,我们根本守不住啊!他们来势汹汹,我们根本不敌。”
傅衡之拧着眉心,神色坚毅。
他高举着象征着大周的旗帜,朗声呐喊:“退一步就会步步退!我们的国土,我们的家园,半寸不让!就算是死,本殿也会护着棉城到最后一刻!”
“若是棉城失守,那我们身后的家人就会多一份危险!再这么退让下去,整个大周就会落入他们的手里!”
傅衡之的话成功激起了众将士的斗志。
所有人目光如炬,纷纷看着东绞的大军汹涌而至。
“束手就擒吧!傅衡之!你根本不如傅南霄,大周若是没有傅南霄早就覆灭了。”
为首的是东绞的三皇子叶仲舷。
他一身青衣外加银白色的盔甲,意气风发。
脸上是一层正气,和叶渊的气质截然不同。
“你是…叶仲舷!”
“没错。”
叶仲舷翻身下了马:“我看你是个可塑之才 不如跟了我。”
“你做梦!”
“别做无用的挣扎了!你们赢不了!”
“叶渊根本不是我们害死的!你找错人了!而且,只要有皇叔在,大周永远都在!”傅衡之眸光如火,丝毫不畏惧。
“我弟弟死在了你们大周,你说找错就找错了?”
叶仲舷冷眼睨着他。
“你们不过是想要践踏大周的国土,何必找那么多的借口。”傅衡之冷笑一声。
“缴械投降,是你唯一的选择!傅衡之!”
叶仲舷也不多说废话。
“我宁愿死!”傅衡之朗声道:“也不会屈服!”
“冥顽不灵!”
叶仲舷摆了摆手,身后的将士朝着傅衡之弯弓射箭。
“傅衡之,这是你自己找的路。”
傅衡之一言不发。
就在那弓箭即将射向傅衡之,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
“住手!”
众人皆是一愣,齐齐看过去。
傅衡之一惊:“皇婶,您怎么来了?”
“衡之,上马!”
陆云笙骑着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叶仲舷:“怎么,真当我们大周没有长辈在了,竟然欺负我侄儿!”
叶仲舷眯了眯眸子。
陆云笙的事迹,他是听说过的。
“想必,你就是傅南霄的王妃。”
“没错。”
叶仲舷见过陆云笙的画像。
但此时他忽然觉得那画师画的并不好,竟然连陆云笙的半分神韵都没有画出来。
第一次瞧见真人,叶仲舷还是惊讶了一瞬。
这样的容貌,别说是大周,当今世上都很少有人能匹敌。
也怪不得,叶渊能墨迹那么久。
“嫁给傅南霄,着实委屈你了。”叶仲舷重新上马:“我给你个逃跑的机会。”
陆云笙冷笑:“这话该是我对你说吧。”
她抬手,感受了下风向,唇瓣微微上扬。
“时机正好。”
不等叶仲舷反应,陆云笙迅速掏出一个瓷瓶,在她身后的那些人也开始掏东西,不多时,一层层白色的粉尘状东西在空气中散开。
叶仲舷一看,意识到不好。
“快,捂住嘴,有毒气。”
吓得所有人都捂住了口鼻。
陆云笙明艳的笑容更加摄人心脾:“这毒可不止口鼻能进去哦。”
说完,她架着马转身离去。
视线里已经看不到陆云笙的踪影,眼前云雾一样的东西越来越多。
“撤退!”
叶仲舷大喊了一声。
可已经来不及了。
那毒顺着眼睛进入到身体里。
叶仲舷众人狼狈地撤退,损伤不少。
陆云笙带着傅衡之撤离到了棉城内。
棉城里,百姓已经逃得差不多了,没什么人,好似一座空城。
一行人在城中安置。
陆云笙给傅衡之包扎伤口,他伤的挺重,不会武功,又是第一次领兵打仗,难免会有些力不从心。
“你何必逞强?”
“皇婶,若是我不尽最大的努力,大周就完了。”
陆云笙叹了口气:“其他几位将军呢?”
“其他几位我让他们去守别的地方了,叶仲舷来势汹汹,势要拿下大周。”
“他拿不下!”
“皇婶,皇叔呢?”
陆云笙给他包扎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将伤口上的棉布系好。
“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那便好。”傅衡之松了口气:“皇叔何时来?”
“他……身子还未完全恢复,我让他多休息几日,我先来援助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