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景修的突然离去并没有特意遮掩,于是不用多少时间,整个公司都知道了姜总暂停董事会议前去接人的消息。
我在办公室里整理好会议资料,就听见外面响起了耳熟的讨厌声音。
许若欢口气中带着不屑:“有些人刚刚还在那里耀武扬威,不会真以为自己得了姜总的青睐,不过是个玩意儿,真有什么的时候,姜总都不会多看她一眼的。”
我没有任由许若欢继续得意,走出去和她对峙。
“怎么总有些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家伙在旁边,姜总不看我,还能去看你吗?真不知道在这里自作多情个什么劲。”
“你说谁自作多情?”
许若欢被我不留情面的指着鼻子骂,气的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旁边的同事们也纷纷噤声不敢多说什么。
一边是姜总的未婚妻,一边是跟姜家沾亲带故,在这里和他们毫无背景的人可不一样。
两边都得罪不起,还是不说话的好。
“怎么,我那一句话说错了吗?你工位上不是放的有镜子么,天天照镜子都没看见自己脸上写的嫉妒两个字?看来你眼神也不太好啊,啧啧,真是可怜你,年纪轻轻就眼瞎了脑子也不好。”
我从来不是个逆来顺受的柔弱小白花,孤儿院里资源总是不平均的,我要是什么柔弱可欺的性子,早就被欺负的渣子都不剩下了。
许若欢这点战斗力,我还真是没有放在眼里。
显然,她也被我的话气的不清,脸色涨红起来,呼吸急促,看起来恨不得扑上来撕了我。
好在她还有点理智,知道这是公司,没有作出那样疯狂的事情来。
“林语溪,你这个狐假虎威的东西,我就看着你还能得意几天,姜总今天能因为别人抛下你,明天就能把你赶出姜氏,你就等着收拾东西滚吧!”
我挑挑眉,忽略心中那一抹被戳中的酸楚,仍旧维持着绝对完美的体面和笑容。
“会不会被赶走是姜总决定的,不是你这个正事不做,一天到晚只会混吃等死的家伙能够决定的,什么时候想开了把心思用在工作上,至少实习生都干不出来你一个报表数据能错三次的壮举!”
被我揭穿伤疤的许若欢双眼恨不得喷出火来,却又因为是事实而反拨不出来话,旁边好几个笑点低的员工,已经忍不住偷笑,低声窃窃私语起来。
“一个报表都能错三次,许若欢是怎么进的姜氏啊。”
“嘘,小声点,你没听说吗,许若欢可是跟姜总有点关系……”
其他人的议论让她脸色变了又变,正要开口接着说点什么,却看见我不耐烦的挥手打断。
“不好意思许小姐,你是个闲人,我可不是,没事的话,我就先不奉陪了。”
没等许若欢骂回来,我赶紧离开,
谁要跟她玩这种没有意义的对骂游戏啊,真是幼稚。
我正为自己的略胜一筹而得意,刚刚怼人的快感稍稍驱散了因为姜景修突然离去的怅然若失,
但是下一秒,手机就响起来悦耳的手机铃声。
看着来电显示上写着的未婚夫三个字,我突然怔愣了片刻。
反应过来之后,急忙接起电话。
“喂,姜总。”
工作上称呼姜总,私下需要替他处理各种烂桃花的时候,就会娇娇软软的喊上一句阿修。
这样的职业素养,我十分严格遵守着。
对面的声音赫然正是姜景修那个临时放鸽子的姜氏继承人,此时他的声音带着些愉悦,就连我都称呼也没有在意。
“喂,林语溪,帮我预约一家晚上八点的餐厅,要那家红葡萄酒烩牛尾味道不错的,芸茜喜欢这道菜。”
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是听他亲口将沈芸茜的名字念出来,其中蕴含的温柔就连我都能轻易的察觉。
我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还是不死心的开口问道:“沈小姐回国了吗?”
“对。我正在机场接她,你快准备好。”
“好的,姜总。”
就算是心底有古怪的思绪凌乱流淌,出于工作本能我还是尽职尽责的答应了下来,没有流露出来半分。
“对了,定三人位,你也一起来。”
我站在原地茫然了一瞬,没有怎么思考的就反问道:“啊?我也去吗,为什么?”
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这位可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发薪水的大佬,老板怎么说,自己怎么做不就完了,干嘛多此一举呢。
说不准就是带我过去,跟自己的白月光解释两句其中的雇佣真相,免得白月光因为我的存在而跟姜总他置气之类的原因,
我怎么就不过脑子的多嘴了那一句呢。
正在疯狂懊悔中的时候,对面的姜景修也许是沉浸在和沈芸茜的愉快会面中,心情很好也没有因为我的笨蛋问句影响到。
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带你来认认人,你准备一下吧。”
一时间,我有些拿不准姜景修的意思,本来想多问几句,对方却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捏着手机,先如同例行公事一般麻木的给将姜景修定好了餐厅,如同之前无数次那样,作为他的助理,加上后来的契约未婚妻,我曾经给他定过很多次餐厅。
但没有一次如同今天这样心绪凌乱的。
沈芸茜回国了,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当然是有些不安的。
对于姜景修的渴望我平日里隐藏的很好,在他面前也是一副老实巴交,不会有什么花花肠子的安稳模样。
我十分需要这份额外工作带来的薪资,去维持母亲的医药费用。
但是如果沈芸茜回国的话,那我这份替身兼职工具人的工作,是不是也会……
八点。
胡思乱想也没有得出什么结果的我,在深刻的考虑了姜景修的意思之后,换上了一套没什么出彩,简单大方的普通裙装。
我要是个什么有什么别样心思的,自然应该收拾的明艳张扬,期待姜景修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
但有点可惜,我并不是。
我只是给他打工的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