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节103.让邻居站起来

    见习魔鬼也是魔鬼，克莱尔有足足六种办法让吉拉尔迪背负起责任，六种！

    还好，山岬酒馆阁楼上的隔音不错，除了门外、窗外能听到点惨叫，楼下大厅依旧是歌照唱，舞照跳。

    山岬酒馆门口，两个佣兵抬头看着阁楼，听着鞭声，评头论足。

    “这个人叫的好惨。”

    “他一定爽死了。”同伴回道，面对异样的注视，他振振有词：“怎么，你不想被魅魔打吗？”

    “不……想。”

    克莱尔失算了。

    她确实激发了吉拉尔迪的血性——无论如何威胁，都不肯背负责任。

    吉拉尔迪被抽得满身血痕，在地上打滚，哀嚎。

    “为什么你们不去，都把责任强加给我！我绝不……为了狗屁责任放弃自己的人生！！！”

    克莱尔停下，鲜血般凝聚的长鞭悄然消散。

    她注视着趴在地上，懦弱的哭泣但又从骨子里透着反叛的吉拉尔迪：“因为你姓蒙塔布尔洛克，这是你注定的责任。”

    “你享受平民没有的优渥生活，就该知道，命运女神早已在暗中的馈赠标注好了价格。”

    “唯有你，没有逃避的资格。”

    凄惨的吉拉尔迪仍在犟嘴：“一个把继承者都杀光的家伙的姐姐，也有资格这么说？”

    克莱尔回道：“我们没法改变过去的事，只能眼看未来。”

    “你口口声声说责任，为什么你不去！”

    “你想让人们接受一个魔鬼当他们的领主？”

    “我这种懦夫都可以，为什么你不行！”

    克莱尔俯瞰吉拉尔迪许久，叹了口气：“好吧，或许这不该怪你……看来只能交给帝国了。”

    听到前半段话还在高兴的吉拉尔迪怔住：“帝国……”

    “没错，他们会先简单粗暴的派兵进驻公国，但并非占领，而是维持秩序。而你，我的弟弟，则会被帝国以学习为名，实则软禁起来，教你如何当一个合格的大公。”

    “到时候你哪也不能去，没有娱乐活动，睁开眼就是学习礼仪，学习处理各地的公务，深夜才能休息，然后在第二天继续。”

    《贝塔尔的救赎》里说，有一种鸟是关不住的——吉拉尔迪不是鸟，帝国也会对“关不住”嗤之以鼻。

    想到未来的人生会失去自由，被鞭刑那么多下都没变色的吉拉尔迪脸色难看至极：“你不能这么做！”

    “我可以，我不能看到公国和家族毁于你手。”

    吉拉尔迪不顾形象和伤口，龇着牙爬到克莱尔腿边抬起头恳求道：“帮我，要么杀了我……”

    克莱尔蹲下来，近距离注视着和吉勒斯性格完全相反的吉拉尔迪：“你要我如何帮你？”

    “这也是你的责任，克莱尔，你的那位弟弟摧毁了一切，留下烂摊子，你不能拿自己死了当借口！”

    “好吧……我会去询问安南的意见。”

    ……

    “我没意见。”

    获悉经过的安南一口答应，他还有“你当大公说不定会更好”的话没讲出来。

    “但是我也不会治理国家……”

    “吉拉尔迪也不会，起码你比他还多了一层责任感。”安南安慰说，“放心吧，地狱那边我去和它们解释。”

    克莱尔带着歉意低头，这一刻比起魔鬼，她更像是一个人类：“我知道这么说会很冒昧，但自由城可以帮我们吗？”

    “没问题，如果你们缺官员的话，我们还可以派去一批毕业生过去帮忙。”

    自由城有许多官员身兼数职，因为那些位子都很关键，不适合直接交给毕业生担任。派去公国后既能通过历练成长，又能帮公国缓解治理压力，这是双赢。

    “不过你快晋级魔鬼了吧？你去公国，晋级该怎么办？”

    克莱尔道：“我可以稳一稳，晋级太快，会招来一些觊觎和恶意。”

    魔鬼从晋级转正通常要数百年时光，即使是精英和天才，也要花上几十年，就像是龙族在成长为巨龙前要经历几十年的漫长时间。

    但现在，这段成长期被缩短至短短两三年……地狱会陷入疯狂的，到时候主位面也会受到冲击。

    克莱尔对公国一无所知，奥尔梅多花了些时间帮她了解公国现如今的情况：只能说疯狗大公刚死时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百姓水深火热，贵族不是在敛财，就是逃离这个没有希望的国度。

    得知这些的克莱尔打算回守望领后第一件事就是颁布法令：禁止掠夺了公国财富的贵族离开。他们离开也可以，但要将敛到财富全吐出来。

    “……可以吗？”她问安南和奥尔梅多的看法。

    “你不用管我们的意见。但如果是咨询我们的看法，我会说除此之外，还要给人民解除负担。”安南说。

    “领主想要控制领地，要么用贵族奴役平民，要么让平民监管贵族，你总要找个能和你并肩前行的力量。”奥尔梅多补充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笨办法：照抄自由城的发展模式。”

    因为是邻居，推行相关的政令也会把抵抗降到最低。

    “我明白了。”克莱尔点头，“那鼠人……”

    安南说：“我会尽量保证鼠人不会入侵公国，但除此之外，你们要用自己的力量把它们赶出去。”

    “谢谢你们……”

    克莱尔向安南和奥尔梅多表示感激。

    安南不希望克莱尔有太重的心理负担，缓和她的情绪：“毕竟一个稳定，强大的蒙塔布尔洛克公国对整个中土西部都有利。”

    “公国和家族会记住你们的援手。”

    当天晚些时候，克莱尔领着吉拉尔迪来城主府告别。

    这位邻居算是拯救成功了？

    安南看了看对面哭丧着脸的吉拉尔迪和平静克莱尔的平静，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和奥尔梅多，莫名觉得好像在照镜子……

    他只能安慰说：“打是亲骂是爱，克莱尔这么做也是为了打醒你。回去吧，去建让你的国家再次伟大。”

    “安南，我只有一个卑微的请求……”

    吉拉尔迪的哀求让人不忍拒绝。

    “你说吧。”

    “《全民歌手》的决赛我想去现场，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