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凝凝和周雨婷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名身材肥胖的中年人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向这边跑了过来,他就是宁水镇巡检司巡检贾虎。( )
贾虎刚才正搂着小妾睡得正香,冷不丁地听见有人喊水匪来了,先是一惊,随后就反应了过来,肯定有人晚上马尿灌多了说起了醉话,在那里信口雌黄,谎报军情,故而怒气冲冲地前来查ads;。
宁水镇虽然比不上白水镇繁华,但由于有码头,所以是武宁县最好的一个镇,县里有名的几家大户都在镇上,家族势力比较强大,再加上宁水镇巡检司驻扎在这里,所以这些年还没有水匪来镇上劫掠。
等子里的陈凝凝周雨婷和红衣丫环,贾虎的眼前顿时就是一亮,他还从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子,深更半夜地出现在这个地方,难道是哪个窑子里新来的窑姐?
以宁水镇巡检司那些军士的消费能力,镇上的青楼肯定是去不起的,只能到窑子里逛逛。
不过下一刻,贾虎就是微微一怔,他在那陈凝凝三人身旁的是几个人高马大魁梧壮实的大汉,很显然不是他手下的人。
“大人可是贾巡检?”见贾虎过来,陈凝凝连忙迎了上去,娇声问道。
“正是本官,小姐是……”贾虎有些惊讶地望着陈凝凝,在他的印象里好像从来也没有见过眼前这名美艳动人的小姐。
“妾身是湖口县知县的妾室陈氏,有一伙水匪劫掠了妾身所住的客栈,这伙水匪穷凶极恶,请大人早作准备。”陈凝凝不动声色地说道,故意隐瞒了水匪这次是冲着她来的事实。
虽然那伙袭击者没有表明身份,但在鄱阳湖水域敢这么干的人肯定只有水匪,况且那名短发女子还叫嚣着只留下陈凝凝一个湖口,所以摆明了是要抓她,只不过被那些扮作陈家侍从的白水镇巡检司军士死命挡住。
现在让陈凝凝感到不幸中万幸的是,前来袭击的水匪很显然还不知道周雨婷的身份,否则那名短发女子肯定也要让人抓周雨婷。
别县的人都称呼陈凝凝为夫人,可在外人面前她还是要以“妾室”自称,否则的话就是有失礼仪,因为夫人是正妻的称呼,嫡庶有别。
“原来是陈夫人,本官有失远迎了。”
贾虎闻言微微一怔,万万没想到眼前的这位竟然是白水镇陈家那位嫁给李云天做妾的小姐,连忙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向陈凝凝拱了拱手,不以为意地说道,“陈夫人请放心,那些水匪不敢来这里,你们暂且在这里住下,本官明天送你们离开。
由于湖口县张氏大案,李云天现在成为了江西官场上的红人,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将在湖口县盘根错节的张家连根拔起,一举掌控了湖口县的局势。
而且,与他合作过的德安县县令和彭泽县县令都在合作中名利双收,对他是赞不绝口,故而官场上已经开始传言他是一员福将。
官场上等级森严,贾虎和李云天的身份和地位差距甚远,故而面对着陈凝凝,他还是要敬称一声“夫人”。
“大人,请速速准备,那些水匪可能追踪妾身等人过来。”陈凝凝见贾虎一点儿也不着急,于是娇声提醒着他。
不仅那名短发女子听见了街道两旁民居中恶狗吠声,陈凝凝也听见了,这无疑暴露了她们的行踪,给短发女子指明了方向,短发女子肯定会追过来的。
“他们敢来巡检司?”贾虎吃了一惊,有些愕然地望着陈凝凝,如果是那样的话,对宁水镇巡检司将是一个巨大的挑衅。( )
“大人,你可听见犬吠声?”陈凝凝点了点头,抬头望向了来的时候的街道方向,只见狗叫声由远及近,显然是有人奔着巡检司来了。
“快,打开库房,拿弓箭,盾牌!”贾虎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些水匪的胆子竟然如此之大,一路追杀陈凝凝等人,随即高声喊道。
一群巡检司军士闻言,立刻一窝蜂地去了库房,把里面的弓箭和盾牌等武器拿了出来,上面甚至落了一层灰,好久没用了。
“列队,列队!”等那些军士拿好了弓箭和盾牌,贾虎神情焦急地指挥着,让现场的军士们摆好迎战的队形,不管那些水匪敢不敢闯进巡检司大门,有备无患。
现场的军士们乱哄哄地在那里找着自己的位子,场面十分混乱,凝凝和周雨婷直皱眉头,也不知道宁水镇巡检司平日里究竟是怎么训练的。
就在院子里的军士们列好了队形后,巡检司的大门砰的一声被推倒,短发女子领着一群大汉杀气腾腾地闯了进来。
“你们好大的胆子,可知道这里是军营重地,擅闯者杀无赦!”贾虎见状,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万万没想到这些水匪如此嚣张,竟敢闯进巡检司,于是色厉内荏地喝道。
“姑奶奶只要那个小娘们,你把她交给我,我们立刻就走。”短发女子停下了脚步,伸手一指立在贾虎身旁的陈凝凝,高声说道。
“你可知道她是谁?动了她不仅湖口县知县饶不了你,白水镇的陈家也不会放过你。”
贾虎闻言怔了怔,他开始还以为短发女子是来宁水镇劫掠的,不过现在本不是那么回事,好像与陈凝凝有着私人恩怨,诧异地眼神情冷峻的陈凝凝后,故作镇定地向短发女子说道,想让她知难而退。
“姑奶奶这次就是为了她才来的。”短发女子冷笑了一声,恶狠狠地望着陈凝凝,“姑奶奶等下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以消我心头之恨。”
“本小姐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如此歹毒?”陈凝凝柳眉一蹙,面罩寒霜地望着短发女子。
“姑奶奶就让你死个明白,姑奶奶是三爷的亲妹子,湖口县那个狗知县不仅杀了姑***丈夫,还抓了姑***哥哥,姑奶奶岂会放过你们?”短发女子咬牙切齿地望着陈凝凝,面色变得有些狰狞,她就是王三的胞妹王氏。
听闻此言,贾虎顿时大惊失色,王三在鄱阳湖的水匪中被敬称为“三爷”,他还以为王三一伙的势力已经被李云天一网打尽,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而且还是王三那伙水匪的三当家。
王氏能坐上三当家的这把交椅,并不是凭借着王三的裙带关系,而是依靠精明的头脑和狠辣的手段。
陈凝凝的双目顿时闪过惊讶的神色,怪不得王氏与自己一副酷大仇恨的样子,原来她是王三的妹妹,除了她之外的家人不是被杀就是被抓,和李云天可谓有着血海深仇。
“姑奶奶这次来只要那个贱人,如果你们硬要多管闲事的话,可别怪姑奶奶手里的刀翻脸无情了。”王氏伸手拭抹可一下手中刀的刀身,满脸杀气地威胁着巡检司的那些军士。
与此同时,跟在王氏身后的大汉纷纷扬起了手里的武器,摆出了攻击的架势reads;。
现场的军士们见状不由得面面相觑,纷纷目露惧色,他们之所以在巡检司,有的是服县衙的徭役,有的是混口饭吃,谁也不想跟眼前这帮凶悍的水匪拼命。
冷汗顿时顺着贾虎的脸上流了下来,作为宁水镇巡检司的巡检,他当然清楚自己手下这些人的斤两。
别身边只有五六十人,而巡检司这边有两百多人,兵法有云,兵贵精而不贵多,就巡检司的这帮乌合之众还没开打士气就没了,怎么可能是王氏那些水匪的对手。
万一在水匪的冲击下巡检司的军士一触即溃,那么他的责任可就大了,按照大明军规,临阵脱逃者立斩无赦,去年李云天也正是拿住了赵华的这个小辫子,吓得赵华魂不附体。
值得一提的是,临阵脱逃与战败败逃不一样,临阵脱逃是未与敌人交手就开溜或者一触即溃,而战败败逃是经过厮杀落败而撤走,两者有着本质上的差别。
说实话,如果在其他地方,巡检司的那些军士面对水匪的时候跑也就跑了,谁能知道他们是临阵脱逃还是战败败逃。
可这里是巡检司的驻地,无论是临阵脱逃还是战败败逃,那么无疑都是官府的奇耻大辱,届时作为巡检司巡检的贾虎将难辞其咎,必死无疑。
“弟兄们听着,军营乃军事重地,如果让他们在这里胡作非为,大家都将受到严惩。”贾虎来不及多想,刷一下抽出了腰刀,冲着现场的军士高声喊道,“死战者重赏,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军士们闻言顿时一阵骚动,面面相觑了一番后并没有鼓起士气,反而显得更加慌乱。
陈凝凝见状不由得摇了摇头,虎虽然是巡检司的巡检,可在巡检司并没有什么威望,无法镇住眼下的局面。
“大家听我说,现在是咱们报效朝廷的时候,大丈夫行事当舍生取义,这才不枉来世上一遭!”周雨婷也注意到巡检司的军士士气低迷,她想鼓舞众人的士气,于是一举手中的长剑,慷慨激扬地说道。
可惜的是,她的话同样没有起到的丝毫作用,军士们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畏惧地望着短发女子等水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