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天晚上是一个人在厢房睡的,按理说他三个妾室都在身边,怎么也不会沦落到独守空房的地步。 ()
可就是因为有着三个娇滴滴的妾室,他这才感到头疼,绿萼陈凝凝和郑婉柔今天都在刑室里受到了惊吓,他去谁那里留宿都不好,显得厚此薄彼,故而索性自己独睡。
等到与周雨婷成亲后他就没有这个苦恼了,届时他可以去周雨婷的房间,别人也不好说些什么,或许这就是幸福的烦恼吧,他要时刻注意着后宅的和睦,以免引发不必要的纠葛,毕竟女人在感情上很敏感。
一大早,郑伯鑫的老丈人就登门拜访,原来魏德光托人找到了他,让他来郑宅说情,请李云天放魏家一马。
至于魏振南,魏德光此时已经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管他。
魏振南不仅当众调戏了周雨婷,而且还串通了方青把周雨婷抓进了盐道衙门大牢,可谓罪无可恕,自作自受,这次是谁也救不了他reads;。
李云天和周雨婷在扬州城没有亲戚朋友,故而魏德光只有走郑伯鑫这一条路,他通过关系找到了郑伯鑫的老丈人。
郑伯鑫的老丈人抹不开人情,只好硬着头皮来找郑宅,希望郑伯鑫能给魏家说说情,这使得郑伯鑫左右为难。
说实话他没办法向李云天开这个口,这次不仅郑婉柔也是受害者,而且还差一点就要在盐道大牢的刑室里受到凌辱。
不过,郑伯鑫的老丈人以前所欠别人的人情债实在是太大,这次对方找上门求他帮忙,他不得不尽力而为。
万般无奈下,郑伯鑫只好找来了郑婉柔,希望郑婉柔能向李云天说几句魏家的好话,使得他老丈人能还了这个人情。
郑婉柔虽然不乐意介入这件事情,但再怎么说郑伯鑫也是他的亲哥哥,左右权衡了一番后,还是决定对李云天实话实说,因为在李云天这样的聪明人面前任何的心机都是枉然,所以不如直截了当地讲个明白,效果反而更好。( )
李云天早就猜到了魏德光不会坐以待毙,只不过没有想到他会把郑伯鑫的老丈人给搬出来,俗话说不,郑伯鑫是郑婉柔的亲大哥,这个面子他肯定要给,不过也不能白白放过魏德光。
至于如何对待魏家,李云天昨晚睡觉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好了,盐商总会的这些人暂时他还不能动,以免影响了盐商总会里的势力平衡,如此一来魏德光要想渡过这一劫唯有破财免灾。
所以李云天告诉郑婉柔,首先魏德光要以个人名义向京城的左军都督府捐献白银十万两,因为忠勇侯是左军都督府的左都督,这笔钱等于是向忠勇侯示好。
另外,扬州卫的指挥使韩虎昨天晚上忙了这么长时间,总不能让他和手下的兄弟们白忙活一场,故而向扬州卫捐献白银一万五千两。
这两个要求是李云天的底线,只有这样他才好放过魏家,否则的话别人岂不是以为忠勇侯府好欺负。
至于郑家要不要趁机向魏德光提出一些要求,李云天就不管了,他相信郑伯鑫会掌握其中的分寸。
郑婉柔心中不由得一阵欣喜,她没想到李云天如此痛快地就答应放过魏家,开心之余忍不住搂住李云天的颈部一通热吻,使得李云天有些心猿意马,差一点就把持不住。
郑伯鑫的老丈人得知这个好消息后开开心心地走了,他知道魏德光有的是钱,根本就不在乎那十几万两银子。郑伯鑫为此也颇有几分得意,婉柔在李云天面前挺受宠,竟然办成了如此难办的事情,他根本就猜不透李云天的心思。
临近中午的时候,巡盐御史衙门那边传来了消息:
课盐提举司提举方青以贪污强暴民女和诬陷等,数罪并罚,被判死刑;秦判官以贪污和失职被判杖五十,流配一千里;白得财因为不实举报,被判杖五十,流配一千五百里。
其他涉案人员中,那几名企图在刑室强暴周雨婷等人的狱卒全部判了死刑,剩下的杖刑的杖刑,被判徒刑的被判徒刑,全部都得到了应有的惩处。
至于倒霉的魏振南,已经被李云天交给了扬州府府衙推官署的推官高四海,魏振南当街调戏妇女,是归府衙管的案子。
高四海已经得知了昨天盐道衙门大牢院子里发生的事情,他真的没有想到李云天竟然虎口拔牙,一下子端了盐道衙门这么多人,直接搞掉了两名正七品的官员,而且还是范如海和石成安自己动的手,顿时对李云天刮目相br>
不得不说,李云天昨天晚上做的事情真的是太精彩了,未用一刑就迫使那些涉案人员悉数认罪,使得范如海和石成安连开口求情的机会也没有。
魏振南此次是难逃一死,他不仅当街调戏了周雨婷等人,而且还找人诬陷她们与盐枭有染,罪上加罪,自然被判了死刑,只等着来年刑部核准,秋审的时候被拉到刑场砍脑袋。
李云天觉得范如海和石成安摆明了要一劳永逸地解决此次的事情,故而下了狠手,这样一来既给了李云天和周雨婷交待,别人也不好从中挑剔出什么。
周雨婷没想到范如海和石成安竟然这么狠,一下子就判了好几个死刑,并且把所有涉及到的人员都惩处了一遍,着实给她出了一口闷气。
不仅如此,犹其让周雨婷感到痛快的是,下午的时候石成安竟然派人送来了一封请帖,请周雨婷和李云天晚上去家里赴宴,他要给周雨婷摆酒赔罪reads;。
再怎么说他是盐道衙门的头儿,手下的人惹出了的事情理应他出面平息。
在周雨婷她现在与两淮盐道衙门已经闹翻了,势成水火,没想到石成安贵为两淮盐道转运使竟然会给她赔罪。
这就是李云天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有深究案子的原因,他查秦判官和方青是为了帮周雨婷和家眷讨回公道,石成安无可厚非。
查清了案子的来龙去脉后,李云天并没有趁势查两淮盐道衙门与盐商之间的猫腻,这就表明他无意介入盐道衙门的事情。
这无形中给石成安吃了一记定心丸,石成安最怕的就是有人借此生事,故而他当然要投桃报李,妥善解决此事,给忠勇侯一个交待。
晚宴的气氛十分轻松,属于家宴的性质,石成安的妻子专门陪伴周雨婷。
李云天和石成安在酒桌上觥筹交错谈笑风生,石成安还不忘了与周雨婷套近乎,夸赞着忠勇侯的勇武。
他在来扬州主政盐道的时候是京官,在朝堂上时常见到忠勇侯,只不过两人没有打过交道而已。
周雨婷觉得眼前的一幕非常滑稽,昨天晚上李云天和石成安还是剑拔弩张的敌人,今天晚上就成为了推杯换盏的朋友。
难道真的就像李云天曾经说过的那样,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作为在京城多年的文官,石成安肯定要提及李云天的恩师杨士奇,表明杨士奇是他最敬重的阁老,他很高兴杨士奇收了李云天这么优秀的门人。
晚宴结束的时候,李云天和石成安的关系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拉近了许多,因为周雨婷有县主的封号,故而石成安夫妇亲自把他和周雨婷送到了门外。
“此人心思缜密进退自若,是一个干练之才,假以时日成就不可限量。”望着远去的马车,石成安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沉声向一旁的妻子说道,“幸好他无心针对盐道衙门,否则的话势必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石成安身为堂堂的两淮盐道转运使自然不怕李云天这个小小的正七品外地知县,他惹不起的是李云天身后的杨士奇和忠勇侯。
出于多年在官场养成的警惕心理,石成安有些怀疑李云天来扬州城会不会另有目的,周雨婷身份如此显赫,为什么会甘心被抓进盐道衙门的大牢?他隐隐约约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幸运的是他猜错了,李云天根本就没有动盐道衙门的打算,这使得他松了一口气,决定好好整顿一下盐道衙门的人,要知道这世上还有很多人是他们惹不起的。
回家的路上,一身酒气的李云天倚在周雨婷的肩上打着盹,别安已经快到天命之年,可酒量不是一般的好,李云天陪着他喝了不少。
“想什么呢?”周雨婷双手支着下巴坐在那里,望着对面的厢壁发呆,李云天感觉她有心事,于是开口问道。
“我觉得你和石成安好虚伪。”周雨婷回过神来,扭头望着李云天说道,一想到晚上酒宴上李云天和石成安谈笑风生她的心里就觉得瘆得慌。
“尔虞我诈,逢场作戏,这是官场上必不可少的两样。”李云天闻言笑了起来,睁开眼,伸手把周雨婷揽在了怀里,“只有喜怒不形于色,那么对方才猜不透你的心思,也就忌惮你,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喜欢勾心斗角,不像我们武人性格爽朗,直来直去。”周雨婷有些郁闷地念叨了一句,与李云天待的时间越长,她就越感觉到李云天的城府深不可测,竟然在石成安的面前能游刃有余地应对,而不是像一般的官员那样唯唯诺诺。
“我也喜欢直来直去,要不然晚上我去你的闺房演练一遍。”李云天微微一笑,凑到周雨婷的耳旁嬉皮笑脸地说道,尤其在“直来直去”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讨厌!”李云天口中哈出的热气使得周雨婷的耳朵一阵痒痒,她开始还没有明白李云天是什么意思,直到听见李云天语气暧昧地提到“闺房”,这才知道李云天的意思,不由的脸上一红,把李云天给推开了。
望着脸颊红润的周雨婷,李云天顿时笑了起来,再度把她揽在了怀里,闭目小憩,有时候这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能起到增进两人之间感情的奇妙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