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义安总部的会议室内烟雾缭绕,向焱坐在主位,林氏兄弟,还有陈五、苏隆等元老与其他骨干分坐两侧。
向焱端起茶杯润了润喉咙,声音低沉却铿锵有力的说道:“今日油麻地事件的经过,我相信诸位都已经清楚了,因为白粉强的骚操作,导致我们丢了那边一半的地盘,而且伤了好几名兄弟,就连港岛总警区刑事总部的人,都给我打来电话询问此事,诸位有何感想?”
太子做了个深呼吸,从椅子上起身:“向先生,阿强是我的手下,请您将这件事交给我处理,我保证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向焱莞尔一笑,将视线投向了太子:“满意,你觉得怎么做,我才能满意呢?”
太子回应道:“油麻地丢掉的地盘,我会亲自拿回来!今日受伤的兄弟,保释金和医药费全部由我承担!”
向焱继续问道:“太子啊,你还是不明白!我们混社团,就像搞企业一样,只有保住声誉,才能有源源不断的金钱装进口袋!白粉强造成的损失可以填平,但社团受损的声誉又当如何弥补呢?”
大管家林靖清了清嗓子,目光平和,但语气却带着威压:“白粉强只是油麻地的管理者,却将自己当成了那里的土皇帝,更将社团的地盘当成了自己的私产,这种做法,是要进刑堂的!”
太子听出这番话意有所指,做了个深呼吸:“林伯教训的是,等找到阿强,我亲自对他执行家法!”
“算了,大家都知道白粉强是你的得意门生,让他进刑堂,有损你的声誉。”
向焱见林靖替他做了这个恶人,笑道:“今天发生在红隧的事情,我会处理官方的关系,只是这油麻地的堂主,我看白粉强已经不适合去做了,将他换掉吧!你们认为谁比较合适?”
林靖与向焱一唱一和,把话接了过去:“五年前我们与码帮争夺尖沙咀两家赌场的经营权,当时这件事是红磡的红棍于冬青处理的,他顺利拿下了那两家赌场,而且为社团顶罪,在石壁监狱蹲了五年苦窑,上个月刚刚释放,于情于理,社团都应该对他有所补偿。”
“阿青已经出来了?”
向焱听到这个名字,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当年他还真为社团立下过汗马功劳!太子,你觉得这个安排如何?”
太子是个聪明人,当然不相信这个决定是在会议桌上的临时起意,只能含糊着答应道:“全凭向先生安排。”
“打电话,叫阿青过来开会。”
向焱对自己的秘书吩咐完,继续问道:“我听说码帮的震山虎来红磡闹事,不仅没占到便宜,还被我们的人斩进医院,这事出自谁的手笔?”
苏隆回应道:“是油麻地堂口一位名叫陆宗浩的马仔做的,同他一起的还有跟我学拳的陈矅兴,两人都是最底层的四九仔。刺杀奥利弗的事情,也是他们做的,原来旺角的洪国驹,也跟他们关系匪浅。”
向焱眼中此刻倒是真的流露出了欣赏之色,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瞧瞧!我们社团的四九仔,竟然敢追砍码帮的双花红棍,看来我信义安真是人才济济,太子手下更是能人辈出啊!”
“哈哈!”
众人闻言,顿时哄堂大笑。
“社团历来赏罚分明,白粉强怯战割让地盘,罪无可恕!但这个陆宗浩和陈矅兴,今日为社团扬威,也该赏!”
向焱递给太子一支雪茄:“你把这两人叫来,将他们提拔为红棍!既然陆宗浩本就是油麻地的人,就让他做阿青的副手吧,也好带他熟悉一下当地的环境。”
“我替他谢谢向先生。”
太子掏出火机,凑过去帮向焱点燃了烟。
此时他已经明白了向焱的意思,对方向自己的地盘安插堂主,是在暗示他手中的权力太大。
至于让原堂口的人做二把手,也是在给太子留面子。
这一瞬间,太子把最近做过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谨慎的回想着,自己究竟哪件事做的不对,引发了龙头的不满。
都说庙堂之上,伴君如伴虎。
而混社团,又何尝不是在刀尖上跳舞呢?
……
力士水疗,锅炉房内。
陆宗浩挨了黄炳仁一拳,拭去流出的鼻血,抬头看向了黄炳仁:“黄Si
,我们都是警察,你是我的上级,而不是社团的老大,如此滥用私刑,不合适吧?”
“去你妈的!全港警界,只有我知道你的身份!我说你是警察,你才是警察!我说你是烂仔,那你就是一堆狗屎,明白吗?”
黄炳仁攥住陆宗浩的衣领,一把将他按在了墙上:“我问你,白粉强在什么地方?”
陆宗浩比黄炳仁高了一头,低头跟他对视道:“今天我已经将他的位置告诉你了,现场数百人都能证明他的出现!连你们抓捕方都不清楚的事情,你来问我?”
黄炳仁怒气冲冲的喝问道:“你他妈的还跟我扯谎!今天毒品调查科的人根本就没抓到他和杜国宾!他的司机尹鹏也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了,这种结果分明是你跟白粉强串通,利用警方制造混乱,帮他逃离港岛!”
“有一件事我拜托你搞清楚!我的身份是他妈的卧底!一旦身份暴露,我会瞬间死无葬身之地!我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不是为了接受你的质疑的!”
陆宗浩一把打开黄炳仁的手臂:“我不是白粉强肚子里的蛔虫,他做了什么安排,我不会清楚!如果我跟他沆瀣一气,完全可以不告诉你任何情报,亦或者已经跟他一起离开港岛了,有必要让他跑路,自己留下来背黑锅吗?”
黄炳仁看着站在面前的陆宗浩,继续质问道:“那马威的事情呢?你明明答应过我不杀人,他为什么会死?红隧的行动,警方出动了二百多人,闹了这么大动静,最终却一无所获,你让我怎么跟上面交差?”
陆宗浩掷地有声的回应道:“当时追杀陈明哲的人不止我一个,别人要痛下杀手,你让我怎么办?帮陈明哲反杀信义安的人?按照当时的情况,我能保住他的命,就已经不容易了!在我提供情报无误的情况下,你认为我需要对白粉强和马威的事情负责吗?你想的只是如何交差,但我却是用命在陪你赌!你只考虑自己的前途,可曾考虑过我在承受着什么?”
黄炳仁看见这个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手下,此时表现得这么愤怒,一时间竟有些发懵。
陆宗浩知道黄炳仁还有利用价值,并不想跟他闹翻,主动降低了讲话的分贝:“马威的死与我无关,今天白粉强埋伏了亲信刺杀他,八成是为了把事情搞大,吸引信义安放在他身上的视线。马威是替陈明哲挡刀死的,正因为我没动杀心,所以他才能活着!至于毒调科抓不到白粉强,罪不在我!”
“陈明哲已经被捕,但他坚称自己是受害者,而且不认识凶手,半小时前被保释了,从他的口供分析,说明这件事准备用江湖手段解决!”
黄炳仁看向陆宗浩的眼神充满猜忌:“在我看来,今天的行动,完全是你在利用警方,在逼走白粉强的同时,给自己创造在社团上位的机会!”
“我如果真想在社团里向上爬,陈明哲绝对不会活着,因为干掉他才是更大的功勋,而不是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隐患!何况我只是一名最底层,根本没有资格接手白粉强的位置,你觉得我如果真的利用了警方,付出和收获能形成正比吗?”
陆宗浩说着话,腰间的寻呼机响起,他看到上面的留言信息,将其展示在了黄炳仁面前:“太子让我尽快回电,如果你真的怀疑我有问题,我申请结束卧底任务回归警队,哪怕是去做一名军装巡警,我也不想再过这种担惊受怕,不被任何人信任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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