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双目血红的狐女一口咬下来,一时间竟已被那凶狠气势吓的完全不知所措,惶恐之中无疑是地往右侧一缩身子,霎时间只觉一股剧痛自左肩膀清晰传来,瞬间传遍全身上下……
而伴随着麻木般的剧痛,我仍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两颗钢钉般地尖牙,刺在我的肉中缓缓向血脉推动,分分寸寸地撕开我血肉不停地向内侵入着……
而就在这时,一股难以言喻地兽性却也突然毫无预兆地打从我心底冉冉升起,一瞬间,仿佛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似的……
不知怎的,我竟莫名地有些享受眼下这幅画面,享受这如被凶猛野兽扑食撕咬地压迫感……
毕竟,我身体中不也正流淌着一半的野兽之血……
只血液沸腾这一瞬间的功夫,正死死咬住我肩膀不放的狐女突然面露出些许惊色,而我的眼前也已渐渐被蒙了上一层淡淡地青光……
我脑子突然一热,瞬间脑海之中一片苍白,伴随着打从心底冉升的越发浓郁的野性,竟不受控制般也张开了嘴,趁着狐女还没松口,抬手间抱住她的双臂,一口也朝着她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下去……
猛然间就听狐女一声惨叫,我顺势一个翻身侧过身子,趁那狐女惨叫时松口际之又一抬腿,将狐女一脚踹了出去,紧接着又一挺身子,四肢匍匐在地怒瞪正在地上打滚的狐女,此时眼前已经一片青绿,甚至已快觉不出自己是个人来,只将自己当成了一个野兽……
看到这里,白薇忍不住一声惊呼:“小六子,你……”
没等白薇担心的话全说出口,我四肢匍匐猛一声咆哮,霎时间山林颤抖乱鸟齐飞,吼声震得那才爬起身来的狐女也不禁胆怯地往后退了两退,随后摆成如我一样的姿势匍匐在地,嘴角突然勾出了一抹狰狞地冷笑来……
“青家的杂种小子,看来你醒过来了……”
“什么醒过来?我什么时候睡着过吗?”我冷冰冰地答道。
“不,不是睡醒,是清醒,是觉醒……”
狐女又冷笑道:“装什么正义凛然,说什么魔除卫道,好好看看你自己,你和我一样,还不都是外人眼中狐家的邪祟!以前有一半人类的血束缚着你的本性,也许你还并未察觉过自己真正是本性,可是如今,这本性终还是暴露无遗,哈哈,妖就是妖,归根结底,你还是妖……”
“你他妈放屁!”
我一声怒吼,听到狐女的话,看到狐女脸上的诡异笑容,竟然打从心里恐惧地颤抖了起来,于是我不禁偷偷回头扫了一眼立在侧后方的白薇,一时间,心更猛地颤了一下,就见白薇正用慌张惊恐地眼神打量着我,那陌生的神色,看得我心凉如水……
“白,白薇……”
我急忙回身,朝白薇唤了一声,怎知才往前一挪步子,却见白薇已慌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往后倒退了一步,竟已不敢接近我了……
“白薇,你,你怎么了?”我赶忙安慰她说:“白薇,你,你别怕,我一激动就控制不住身体里的妖血,这你是知道的,一会儿我就会恢复!你放心……”
“不,你,你……”
白薇边往后退,边神情慌张地抬起了手朝我指了过来,那惶恐不安地神情,我前所未见——
“你……你看你的背后……”
听到白薇这话,我不假思索地就回头望向了自己的身后,一眼看去,瞬间自己也惊住了……
不知何时,我的身体竟已被一团诡异地幽幽青光完全包裹了住,青光之下,一直如同青色狐尾般地虚影,正在我屁股后面徐徐打晃着……
“这……这是……”
霎时间我也已经不知所措,盯着那摇晃地青色虚影全然已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毕竟这种情况,从前从来没有出现过……
说起来,以前因为面临危险绝境,我倒是也无意间唤醒过几次体内的半妖兽性,但不管情况有多严重,不过也只是被莫名地兽.性和杀戮所蒙蔽头脑,也就是俗称的‘入魔’。
但这一次不同,相比起之前的几次失控‘入魔’,这次我的头脑竟格外地清晰,甚至完全清楚自己如今到底在做什么,可是那如尾巴般的虚影又是……
我正不知所措慌张不已时,就听黑妈妈胡秀芝的声音突然从远方传来——
“早说让你不要逞强,这下糟了,你还怎么再做驱魔人?”
我循着声音一扫,就见正在打斗的黑妈妈胡秀芝以及郭守真道长都已经停下了手来,正满眼担忧地盯着我看……
“我,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急忙发问,听到问话,只听黑妈妈胡秀芝又答道:“胡彩兰说得没错,是你身体中的狐血已经觉醒了,哎,都是天命所定,我满脑子想着如何逃避不去插手炎狐家复仇的事,竟然,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什?什么事给忘了?”
我再度开口,而这次没等黑妈妈胡秀芝发话,就听立在对面的血眼炎狐竟已又冷笑了起来,答道:“你个小杂种看来对你青眼狐家和我炎狐家的过往恩怨还不了解……”
“恩,恩怨?”我听完一愣,又说:“恩我知道,当年青眼狐家被绞杀时,你们炎狐家身为天下狐族之首,对我们青眼狐家有舍地之恩,更因为将南海居所让给了我们青眼狐家,导致搬离安全居所的炎狐家遭到驱魔人绞杀,因此上青眼狐家欠炎狐家一个大恩情……”
“哼,我们两家的过往交集,可不止如此……”
狐女又冷笑说:“你所说的确是实情,但已是不知何年何月的更古之时的恩情了,而在那之后,却因此造成过你我两大狐家的一次纷争,更严重到兵戈相向的地步……那时节,我炎狐家让出居所搬离南海后不知过了多少年时光,因失去庇护所到处流离,导致常被天下驱魔人骚扰,家族中成员损失惨重,后因苦于四处漂泊无根,又未免再遭驱魔人毒手,我家中族长终于决定带炎狐家搬回南海祖居避难……可碍于狐族习性,未免纷争一地绝不容两狐家共存,以免自相残杀出现纷争,因此族长无奈下便向你青眼狐家当时的族长索要南海避难居所,怎知青眼狐家仗着多年来在南海开枝散叶人多势众,竟不顾当年我炎狐一家舍地之恩,拒不交还南海地境,导致一言不合二狐相争,两家人为争地损失惨重,最终也坐下了千古怨仇……”
“还,还有这种事?”
听到这话,我第一时间求助般扭头看向了黑妈妈胡秀芝,就见胡秀芝无奈地点了点头,随后一声长叹道:“胡彩兰所说不假,炎狐和青眼狐两家早年确实存在着如此一段恩怨,当时因为争夺南海之地,炎狐家族长痛骂拒不还地的青眼狐家族长忘恩负义,双双大打出手,结果你青眼狐家时任族长的‘三花大将军’胡海峰被炎狐家族长失手杀死,以此为诱,致使青眼狐家成员勃然大怒,两族人于南海青花岭上一场决战,最终炎狐家因寡不敌众败下阵来,从此后青眼狐家继续坐拥南海,炎狐家则败退重回中原,两家自此坐下了死仇……”
话说到这儿,胡秀芝抬手又朝我一指,接着又说:“你虽并未亲身经历当年这‘二狐相争’之祸,但体内终究流得是青眼狐家之血,如今又与炎狐相遇,相争之下终还是导致狐族血脉彻底觉醒,恐怕……恐怕自此一来,你已算是彻底沦入了妖道,再无法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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