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子墨风驰电掣的赶回家里,当他站在301门口的时候,卜子墨那颗心脏砰砰的狂跳不止,他左手拿着房门钥匙,右手拿着手枪,他不知道,当自己把钥匙插-进钥匙孔,拧开房门的那一刻,看到的会是什么,是女人那冰冷的尸体,还是满屋子的血腥味,卜子墨不敢相信。
卜子墨左手微微颤抖的把钥匙插-进钥匙孔,他微微的扭动钥匙。
“咔”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门开了,卜子墨左手迅速的松开了钥匙,手放在门把之上,右手把枪拿了出来,打开保险,然后,卜子墨缓缓地推开房门,他一只脚放在房门和门框的交界处,右手持枪先一步伸了进去。
没有动静,房间里十分的安静,只有外面滚烫的热风吹过窗台,带起窗帘的声音。
卜子墨迅速的把门推开,然后双手持枪冲了进去,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干净整洁的客厅,茶几的桌子上还放着一杯白水,水只有一小半,女人不知道去了哪里,在杯子旁边还放着一个包装完好的快递盒子,卜子墨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双手持枪在客厅里快速的环顾一周,还是什么都没有,房间里没有打斗和翻动过的痕迹,门口的换鞋柜子上也整整齐齐,没有外人进来过的痕迹,卜子墨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本来就因为没有休息好而微微发红的眼睛,在此刻愈发的红了起来。
“咕咚,咕咚。”
就在这时,卫生间里传来了马桶抽水的声音,卜子墨几乎在声音响起的同时,就转过头,几步就走到卫生间的门口。
“嘭”
卜子墨来到卫生间门口,猛地一下推开卫生间的门。
“啊,子墨,你干什么?”
一个女人穿着睡衣,正从马桶上坐起来,双手正在提着内-裤,门一下子就被卜子墨从外面推开,女人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然后发出一声尖叫,随即,她动作迅速的把内-裤穿上,当她看到卜子墨的时候,本来苍白一片的脸颊顿时爬满了红晕,这让看起来十分不健康的她在这一刻,显得尤为的动人。
卜子墨在看到女人在卫生间之后,他松了一口气,缓缓地把手枪放进口袋,然后转过身去,问道:“你怎么在这啊?”
女人低着头整理好衣服,然后抬起手理了理鬓角那微微泛白的青丝,走到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一边洗手一边说道:“吃了药之后,肚子有些不舒服,就来上厕所了,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卜子墨听到水声,这才转过身,倚靠在门框看着女人的侧影,他紧蹙着眉头说道:“没事,就是你一个人在家我不太放心,你不是饿了吗?我回来给你做饭。”
听到卜子墨这么说,正在洗手的女人动作微微一顿,嘴角勾起一抹动人的弧度,她站起身,拿起毛巾擦了擦手,然后把毛巾随手放在一边,关掉水龙头之后,转过头,看着卜子墨的眼睛笑道:“你平安回来就好,累不累?我给你做饭去吧?”
女人说着就朝门口走去,卜子墨拦住了女人的去路,他伸出一只手拉住女人的那冰凉的手,带着女人走到客厅,把女人摁倒在沙发上坐下之后,卜子墨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说道:“你啊,你就乖乖的坐在那,我去做饭。”
说完,卜子墨就关山房门,然后换好拖鞋,转身去了厨房,不一会儿,厨房里就响起锅碗瓢盆叮咛咣当的碰撞声。
女人并没有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而是走到厨房门口,身体微微倚靠在门框上,看着卜子墨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女人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卜子墨正在煮粥,他一边看着炉子上的火,一边拿着勺子在锅里缓缓的搅动着。
女人突然走进厨房从身后抱住了卜子墨的腰肢,她把脸颊贴在卜子墨那并不算宽厚的脊背上,低声呢喃道:“子墨,我们离开这里好吗?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好吗?”
卜子墨身体紧绷,他缓缓地放下勺子,伸出手摸着女人那禁锢着自己腰身的冰凉小手,卜子墨抬起头,眼睛有些发酸,过了良久,他缓缓地说道:“姐,等我忙完手里的事情,我们再离开这里。”
“现在走不可以吗?”女人固执的说道。
卜子墨还是摇摇头,他掰开女人的手,转过身来,看着女人那苍白的脸颊,伸出一只手,轻轻拭去女人眼角的泪痕,然后说道:“事情没做完,我们还不能走,姐,相信我,只要我办完手里的事情,我们就走,就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女人抬起手覆盖在卜子墨的手背上,看着卜子墨那坚定不移的眼神,女人看了很久,最后,她还是妥协了,咬着嘴唇重重的点点头,然后对卜子墨说道:“那你要答应姐,你一定要活着,好好地活着。”
卜子墨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一个小时之后,饭做好了,卜子墨把一切准备好,放在餐桌上,卜子墨和女人坐在桌子前面吃饭。
桌子上的菜不多,都是素菜,里面没有放葱姜蒜之类的辅料,女人吃的很开心,很满足,而卜子墨却吃的毫无滋味,如同嚼蜡一般,但是,卜子墨还是硬着头皮喝了两碗粥,就在他准备放下碗的时候,女人又给卜子墨添了一碗粥,推到卜子墨的面前。
卜子墨看着女人那宠溺的目光,他没有说什么,内心深处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家人的感觉,他默默地喝完粥,然后开始收拾餐桌厨房,女人从始至终都站在卜子墨的身后,看着他所做的一切,等到卜子墨收拾完了之后,女人又从卧室拿出一堆瓶瓶罐罐,从里面倒出一把药片,然后逐一服下。
女人做完这一切之后,对卜子墨说了一声,我困了,要去休息,然后,她就去了卧室躺在床上睡觉去了。
卜子墨把女人放在桌子上的药瓶逐一拧好,然后放到女人的卧室,来到床边,坐在床沿上,看着女人熟睡的样子,卜子墨眼睛微微发涩。
卜子墨等到女人呼吸逐渐平稳,陷入沉睡当中之后,他才缓缓走出卧室,轻轻地关上房门,然后来到客厅,从茶几下面找出一把美工刀,轻轻地划开快递盒子。
快递盒子并不大,一只手就可以拿住,盒子很轻,里面没有放什么特别的东西,在卜子墨打开快递盒子之后,只从里面掉出来一沓照片,还有一只录音笔。
卜子墨放下美工刀,拿起照片看了起来,他只看到第一张,脸上就浮现出一抹煞气和杀气,他的脸色十分的难看,照片上拍摄的不是别人,正是现在在卧室睡觉的女人,照片上的女人赤-身-裸-体,被捆绑在一张大床上,绳子在女人白皙的皮肤之上勒出深深的红印子,女人披头散发,表情十分的痛苦,那双本来应该十分灵动的眼睛一片灰暗,十分的空洞。
卜子墨拿着照片的手剧烈的颤抖起来,他把照片一张一张的翻了过去,接下来的七八张照片上,都是女人的裸照,还有女人**-部位的特写。
照片上的女人看起来比现在的女人要年轻很多,脸上还布满了青涩,照片都是黑白的,卜子墨根据自己手里的照片,可以看出,这些照片都是翻拍过的。
卜子墨看着这些照片,眼睛红的可怕,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扭曲,卜子墨知道,这是几年前,女人的照片。
在几张照片下面,都是彩色的照片,照片上都是卜子墨和女人在一起的照片,也有女人独自一个人出去的照片,有的是女人在超市买东西,有的是在菜市场买菜,有的则是在药房买药,从照片的拍摄角度来看,都是偷-拍的,显然,有人一直在监视着卜子墨,这让卜子墨有种惶惶不安的感觉。
卜子墨看完最后一张照片,发现照片是在今天早晨拍摄的,女人站在阳台上收衣服的照片,很显然,这个人就在附近。
卜子墨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才渐渐地平静下来,他想不平静也必须平静下来,毕竟,女人现在就在卧室睡觉呢。
过了很久,卜子墨放下照片,拿起桌子上那只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顿时,录音笔里传来王宏的声音。
“卜警官,东西收到了吧,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好不好看?”
卜子墨听到这万恶的声音,他拿起录音笔就想朝墙上砸去,就在他刚刚把录音笔举起来,王宏的声音再次从里面传了出来。
“卜警官,我建议你最好不要这么做,继续听下去。”
卜子墨闻听此言,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他一只手拿着录音笔,一双眼睛在房间四周开始查看,他要看看房间里有没有监控探头,卜子墨在环顾一周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现,其实,卜子墨心里很清楚,房间里不可能存在这种东西,他在入住这里之前,就已经彻彻底底,仔仔细细的把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查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监控设备。
卜子墨站在客厅,他最后把视线移向阳台,阳台的窗帘是拉开的,微凉的分时不时的吹起窗帘,吹拂在卜子墨的身上,他非但没有感到凉爽的快-感,反而有种入坠冰窖的感觉,他讨厌这种感觉,以往,他还是警察的时候,都是他在远处监视犯罪嫌疑人,现在换成自己被监视了,他有种说不出的不自在的感觉。
“别看了,卜警官,我没有在你家安装什么监控探头,也没有在你家对面监视你,好了,你现在应该坐下来,好好听完我接下来的话。”
卜子墨阴沉着脸,他真的很想把这只录音笔砸在墙上,如果王宏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的话,卜子墨相信,他会毫不犹豫的开枪,直接打烂王宏那张风轻云淡的脸。
“卜警官,我知道你很想杀了我,毕竟,你哥哥的死和我有着直接的关系,不过,没关系,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当然,前提是,你的听我的。”
五分钟后,卜子墨听完王宏在录音笔里说的事情之后,卜子墨的脸色阴晴不定,显得十分的犹豫,录音笔里的声音早已经播放完了。
“叮铃铃”
卜子墨的手机响了,卜子墨下意识的拿出手机,发现手机上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卜子墨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接通。
“喂,是卜警官吗?录音听完了吧?我说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王宏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卜子墨额头上的青筋一蹦一蹦的,他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最后,卜子墨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保证你承诺过的事情,你能做到?”
“哈哈”
王宏那刺耳的笑声在电话那头响起,卜子墨听到王宏的笑声,他无比厌恶他的声音,他真想顺着电话线来到王宏的面前,一枪打爆他的狗头。
“放心吧,卜警官,我王宏一向都是信守承诺的,只要你做到了我要求的事情,我的命就是你的了,而且,你还可以得到一大笔钱,够你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到时候,你带上你姐,也就是那个可怜的女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只要你不被警方抓住的话。”
卜子墨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他沉默了很久,他看向女人卧室的方向,最后,卜子墨颓然的靠在沙发上,声音低沉而沙哑的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但是,在此期间,你的人不要在出现在我的视野当中,不要来打扰我们,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那当然,卜警官,合作愉快,我等着你来取我的性命。”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卜子墨颓然的倚靠在沙发上,手机跌落在沙发上,卜子墨闭上眼睛,他的表情十分的痛苦,他双手盖住脸颊,一阵压抑到极致的哭泣的声音响起,那声音极其的微弱,却又如此的响亮,犹如一直孤狼在受伤之后,无力的嚎叫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卜子墨坐起身来,把桌子上的照片收集在一起,然后用打火机点燃丢进垃圾桶里,他看着被大火吞噬殆尽的照片,卜子墨的心情格外的凝重,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答应王宏的条件,就是在和恶魔做交易,他出卖劳力自己最后的灵魂,只为保住在卧室里还在沉睡的女人。
当最后一张照片也被大火吞噬之后,卜子墨笑了,笑的是那么的悲凉,他知道,当他在六月二十二号那天,杀害了出租车司机宋高阳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出卖了自己的灵魂,自己的信仰,自己的良心,现在,他已经一无所有,除了那个女人之外。
窗外的阳光还是那么的毒辣,本来微凉的风,也在骄阳的炙烤下,变得格外的滚烫,而坐在客厅里的卜子墨,他的心却变得无比的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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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S市一个房间里,王宏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拿着一只酒杯,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风景,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一个男人就站在王宏身后不远的地方,他就是在酒吧火灾之后,消失的王晋。
王晋看着王宏那并不高大的背影,王晋的眼中充满了敬佩和崇拜,还有一种死死压抑的疯狂。
“宏哥,你真的要在最后,让姓卜的杀了你吗?”王晋终于开口问道。
王宏摇晃着酒杯,黄色的酒水在杯璧上左右撞击,带动着雪白的冰块一起滚动,冰块撞击在杯子上发出响亮的声音,王宏背对着王晋,笑着说道:“当然,我说出去的话,什么时候没有兑现过?”
王晋低下头,眼神微动,他知道,王宏说的是事实,就像他当年遇到王宏的时候,王宏亲口告诉他,我可以帮你复仇,但是,你要听从我的安排,不然,你就会死。
王晋每每想起这些,他都无比的激动,觉得自己遇到王宏是这辈子最大的机遇了,他不后悔走上杀人犯罪的这条路,在自己的仇恨得报之后,王晋就认为,自己这辈子就要追随在王宏的身边,他可以为了王宏做出一切,甚至去死。
王晋的想法,他自己知道,王宏也十分清楚,可是,王宏却什么都没说,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提出一句半句,让王晋为自己去做些什么。
王晋站在原地,暗暗地发誓,如果卜子墨真的做成了那件事,当了卜子墨和王宏直接面对的时候,王晋肯定不会让卜子墨杀了王宏,他会在第一时间杀了卜子墨,如果自己杀不了卜子墨,那就让自己替王宏去死好了,反正自己已经杀了那么多人,早就该死了。
没有听到王晋说话,王宏转过身,看着低着头,眼神晦暗不明的王晋,王宏走到王晋的身边,拍了拍王晋的肩膀,把手里的酒杯塞到王晋的手里,说道:“别想那么多,好好活着,只要活着,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说完这句话,王宏就离开了。
王晋抬起头,看着王宏远去的背影,看了很久,才缓缓地收回视线,看着手里的酒杯,抬起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最后把冰块倒进嘴里,一口咬碎,伴随着血腥味一同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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