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白银机场。
方沫靠在车边，目光从每一个走出机场身上扫过，显然是在等人。
就在方沫思索着对方怎么还不出来的时候，一道悦耳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方沫？”
方沫闻声，猛地转过身，手下意识摸向腰间。
只是，在看清对方之后，方沫微微一愣。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青蓝色牛仔裤，白色运动鞋，背着双肩包，手里还推着一个大号的黑色行李箱，笑吟吟的看着他，目光不着痕迹的看了方沫腰间。
方沫上下打量一番女人，疑惑道：“你认识我？”
旋即，他就反应过来，道：“你是杨……杨警官？”
女人轻笑道：“您好，方队长，我叫杨雪琪，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方沫闻言，眉头微皱，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杨雪琪，伸出手跟杨雪琪握了握。
然后就打开后备箱，帮杨雪琪帮行李箱放入后备箱。
只是，在拿行李箱的时候，方沫有些诧异。
因为这箱子属实有点重。
放好东西之后，二人就坐上车，开车去往警局。
方沫一边开车，一边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副驾驶的杨雪琪。
越看他眉头皱得越紧。
他本以为王烨打电话摇人，请来的肯定是某个重量级人物。
可没想到，来人会这么年轻。
说实话，他没从杨雪琪身上看出一点儿警察该有的样子，如果不是对方自我介绍，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接错人了。
就在此时，杨雪琪突然开口了。
“方队长最近压力是不是很大？”
方沫一怔，随口道：“做警察的压力从来没小过，更何况我们还是刑警。”
杨雪琪点点头，深以为然道：“确实，刑警是除了缉毒警之外最辛苦的警种了。”
方沫闻言，眉头一挑，瞥了一眼杨雪琪，笑了笑，没说话。
不知道是因为杨雪琪是女的，跟他预期的有些差距，还是因为杨雪琪这明显带着恭维的话，总之，方沫觉得王烨有些夸大其词了。
“方队长似乎并不欢迎我啊。”
“啊？没有啊，你可是王局请来的人，我怎么会不欢迎呢？”
如果是别人，或许不会再继续这个话题，可杨雪琪却说道：“不欢迎也正常，毕竟，没人愿意外人插手自己的事情，更何况还是我这种看起来像花瓶的女人。”
说到这儿，杨雪琪轻笑道：“方队长看到我应该很失望吧，是不是觉得我是来镀金的？”
方沫闻言略显尴尬，笑了笑，说道：“怎么会呢？我相信王局的眼光。”
“呵呵……”
杨雪琪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从这里到警局还有段时间，方队长能否给我看看资料。”
方沫一怔，他没想到杨雪琪这么雷厉风行。
不过，这做派他还是很喜欢的，拿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资料递给杨雪琪。
杨雪琪接过资料就开始翻阅起来。
方沫则趁机再次观察起杨雪琪。
可惜，他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良久之后，杨雪琪终于看完资料，抬起头，看向前方。
方沫连忙问道：“看出什么没有？”
杨雪琪不答反问道：“方队长指哪方面？”
方沫一怔，想了想，说道：“他真的失忆了？”
“呵呵……”
杨雪琪轻笑一声，看着方沫，似有所指道：“看来方队长很在意他啊，或者说，方队长在怀疑他，想从我这儿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不过，可能要让方队长失望了，从你给我的资料来看，他确实失忆了，而且失忆得很彻底。”
方沫瞥了杨雪琪一眼，忽略了她前面的话，皱眉道：“真的是失忆吗？有没有别的可能？”
“方队长说的别的可能是？”
“多重人格。”
“呵呵……”
杨雪琪闻言，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方沫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给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所以道：“你笑什么？”
杨雪琪止住笑声，继而解释道：“方队长可能弄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儿？”
“失忆和多重人格看似都是精神层面的，但二者是有很大区别的。”
随即，杨雪琪就详细说了二者的区别。
失忆的原因一般分为两种：器质性和功能性。
器质性大多数都是物理造成的，比如大脑创伤，或者疾病，或者镇静类药物造成的。
功能性则是心理因素导致的，比如遭受重大的心理冲击等等。
多重人格在医学上被称为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这是心理疾病，成因一般很复杂，但基本都跟创伤和应激有关。
不过，多重人格往往又跟患者的童年经历密切相关。
换句话说，多重人格不是一朝一夕就会产生的。
方沫在这方面显然是个外行，但多多少少也听出一些东西。
“你的意思是，许默这种情况就是单纯的失忆？”
杨雪琪点点头。
“那有没有一个人在受到致命伤害之后，从而诞生第二人格呢？”
杨雪琪想了想，说道：“也有这种可能，在某些特定的状态和条件下，人体出于自己保护机制，也是有一定概率诞生新的人格，以此来承受无法承受的痛苦。”
此话一出，方沫顿时眼前一亮，转过头问道：“那许默……”
只是，不等方沫说完，杨雪琪就打断道：“你说的这种可能性有，但其形成的条件很苛刻，从你给我的资料来看，404案现场不具备这种条件，另外……”
说到这儿，杨雪琪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任何一个人格的诞生，都基于主人格，虽然新诞生的人格，在行为习惯、思考方式和自我认知上不同于主人格，但他们都多多少少继承一部分主人格的记忆，很少出现没有任何记忆的人格。”
闻听此言，方沫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杨雪琪捕捉到这一点，想了想，说道；“当然，这些都是心理学理论上的东西，具体的情况，还需要等我见过他之后才能确定。”
随即，她又补充道：“不过，方队长，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方沫闻言，眉头紧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