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目的？”
杨雪琪眯眼道：“如果我没猜错，方队长认为这段视频是许默专门给你们看的对吗？”
方沫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他做这一切，不单单是给你们警方看的，还是给那个人看的。”
“那个人？”
方沫一愣，随即他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是说袭击他的第六人？”
杨雪琪点点头。
“理由呢？”
“如果404案现场真的存在第六人，那么这个人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在针对许默的，如果是这样，那么在404案之前，许默肯定做了什么事情，威胁到了对方，导致对方不得不出手。”
“可如果是这样，那这个人为什么不直接杀死许默，反而要费尽心机陷害他呢？”方沫问道。
“在所有解决问题的办法中，杀人一般都是最后的选择，许默手里肯定掌握了某种东西，而这样东西又非常致命，让他不敢杀死许默，但又不能让许默过得太轻松，结合许默的身份，还有什么比让一个大侦探成为杀人犯更折磨人呢？”
方沫听完，下意识点点头，随即，他又摇摇头道：“可404案已经结束了，许默也洗清嫌疑了啊，他……”
不等方沫说完，杨雪琪就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他，幽幽道：“许默真的洗清嫌疑了吗？”
“嗯？”
见方沫有些不解，杨雪琪直接把话挑明道：“方队长，你真的没有怀疑许默吗？或者说，你放弃对许默的怀疑了吗？”
方沫沉默了。
杨雪琪继续说道：“404案虽然结束了，可第六人在你们所有人心里都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我在来之前，听说过许默之前做的一些事儿，我相信白银市警方大部分警员都是相信他的，可方队长你却是个例外。”
“在404案之前，你就怀疑许默，经过404案你更加怀疑许默，这颗怀疑的种子已经在你心底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从许默离开警局的那一刻，你就一直在关注他，甚至是监视他。”
“许默本就失忆了，又知道有人在陷害自己，知道对方一直在监视他，这会让人感到不安和紧张，再加上你的存在，会加剧这种不安和紧张，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方沫想了想，说道：“当然是想办法找出隐藏在暗处的人了。”
杨雪琪点点头，道：“没错。”
“可对于一个失去所有记忆的人来说，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他该怎么找到对方呢？”
“这……”
方沫愣住了，很显然，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杨雪琪却说道：“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做。”
“什么都不做？”
杨雪琪点点头道：“没错。”
“普通人在面对这种情况，肯定会惊慌失措，疑神疑鬼，可能还没有找出对方，就先把自己搞崩溃了，可许默显然不是普通人。”
“他智商很高，那么失去了记忆，可他的思维能力还在，在这个时候最应该做的不是找出对方，而是尽快熟悉周围的一切，然后在露出一些微不可查的破绽，以此来引诱对方出手。”
“只有躲在暗处的人出手了，他才能根据蛛丝马迹找到对方。”
方沫听到这儿，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许默在通过这种方式找到对方？”
杨雪琪点点头。
“可这个人并没有出手啊。”
杨雪琪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方沫，问道：“这个人真的没有出手吗？”
方沫刚想点头，随即就想到郭子豪等人遇害的案件，还要宋佳佳坠楼案，以及许默现在的处境。
看到脸色微变的方沫，杨雪琪笑道：“方队长，以你的智商和经验，其实早就应该想到这些的，可你……”
杨雪琪摇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方沫一眼，没有再说下去了。
方沫看了一眼杨雪琪，抿了抿嘴唇，他发现他小看这个女人了。
本以为是个来镀金的花瓶，没想到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想到这儿，方沫迅速整理情绪，问道：“那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要不要现在去提审许默？”
杨雪琪摇头道：“没用的。”
“嗯？”
杨雪琪解释道：“在你们没找到关键证据之前，他什么都不会说的，这是一场博弈。”
“博弈？他跟第六人的博弈？”
杨雪琪再次摇头道：“方队长，你又错了。”
“(°ー°〃)嗯？！”
方沫一脸疑惑地看着杨雪琪。
“许默现在处于极度被动当中，他拿什么跟对方博弈？现在是你在跟这个人博弈。”
闻听此言，方沫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听懂杨雪琪的潜台词了。
许默在布局，在算计他跟暗处的那个人。
如果方沫在这场博弈中赢了，那么暗处的人肯定会暴露，从而成为警方主要调查和针对的目标，许默就可以借此彻底洗清嫌疑。
即便无法洗清嫌疑，也能暂时摆脱暗处的人。
如果暗处的人赢了，方沫作为棋手，肯定会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并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哪怕最后没有抓到，或者找到这个人，方沫的重心也会转移到这个人身上。
因此，不管最后是谁赢了，对许默来说，都没有什么损失。
想到这儿，方沫忍不住说道：“好一招借力打力。”
被人算计，当成棋子，这种感觉是个人都感到不爽，更何况算计自己的还是许默，这让方沫更难受了。
可他又不得不按照许默的想法去调查。
抛开其他不说，单单此人跟404案有关，方沫都必须调查下去。
毕竟，再怎么说陈实也是他徒弟。
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方沫看向杨雪琪，问道：“杨警官，你觉得404案现场，真的存在第六人吗？”
杨雪琪苦笑道：“方队长，你是不是对心理学有什么误会啊？”
“我现在的所有分析，都是基于你给我的资料得出的，404案我虽然听说过，但具体的细节我也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判断？更何况，查案你们才是专业的。”
方沫微微一怔，然后一脸歉意道：“不好意思，是我太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