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提审完周平后，方沫逐渐相信许默的猜测。
于是，方沫决定继续按照这个思路调查下去。
既然上大学的不是宋佳佳，而是宋慧慧，可现在找不到宋慧慧，那他只能把目光放在宋佳佳身上。
之前调查宋佳佳，全都局限在其上大学的时候，现在方沫需要知道宋佳佳的一切资料。
在让人深入调查宋佳佳的时候，方沫又给安鑫打电话，让他不要急着回来，继续在宋建国老家调查这一家人的情况。
俗话说：雁过留声，人过留影。
方沫觉得，只要继续深挖，肯定能找出一些线索。
另外，方沫现在开始怀疑宋朗和陈实。
不过，他怀疑的不是二人杀人犯罪的事实，而是二人的身份。
之前，方沫和其他警员都认为，宋朗疯狂杀人，不惜暴露自己，目的是想牺牲自己，让404案彻底结束。
可现在，方沫却觉得，宋朗这么做可能并不是在帮陈实，也不是为了陷害许默。
或者说，宋朗的目的不仅仅是陷害许默，更多的还是逼迫陈实行动起来。
看着404案的卷宗档案，方沫眸光深邃，幽幽道：“你们到底是谁？”
“咚咚咚~~~”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
方沫收回视线，看着门口，开口道：“请进。”
杨雪琪推门而入，在方沫对面坐下。
看到来人是杨雪琪，方沫微微一怔，下意识问道：“杨警官，你怎么来了？有事儿吗？”
杨雪琪看着方沫，表现略显犹豫，似乎有话要说。
方沫见状，眉头一挑，问道：“杨警官，这里没别人，你有什么就直说好了。”
杨雪琪闻言，点点头。
“方队长，你真的相信许默的推测？”
之前，方沫在提审许默的时候，杨雪琪就在一旁观察室内。
现在方沫的所作所为，很容易让人这么想。
方沫闻言，摇摇头，道：“我知道杨警官想说什么。”
“我自然不可能完全相信他，但他提出的思路是目前最可行的，按照这个思路，我们确实查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我想只要一直查下去，就算不能查明所有真相，至少也能无限接近真相。”
杨雪琪点点头，可表情却有些凝重道：“方队长，你说得很有道理，可你有没有想过，许默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
方沫想也没想道：“当然是洗脱他杀人的嫌疑咯。”
“真的是这样吗？”
杨雪琪直勾勾地看着方沫。
“嗯？”
方沫一愣，继而沉默不语。
“宋佳佳坠楼案的现场报告和尸检报告我都看过了，宋佳佳是自杀的，可你却没有将这件事汇报上去，也没有告诉许默，更没有释放他。”
“方队长，你应该知道你这么做是违规的，如果事后许默要追究这件事，你会很麻烦的。”
方沫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杨雪琪眯起眼睛，继续说道：“你知道，可你还是这么做，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方沫看着杨雪琪，表情平淡，似乎没有解释的意思。
杨雪琪见状，不由皱了皱眉头。
“方队长，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做的，正是许默想看到的？”
方沫闻言，点点头，道：“我知道。”
杨雪琪深深看了一眼方沫，缓缓道：“看来方队长心里有数，是我多事儿。”
“杨警官，不好意思，有些事儿现在还处于验证阶段，恕我不能告诉你。”
“我明白，也理解，但我还是觉得你不应该这么做，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一名警察，而且还是队长，做事之前需要考虑到影响。”
方沫点点头，表示他心里有数。
杨雪琪见状，决定不再多说，站起身准备离开。
方沫却在此时说道：“杨警官，感谢你此次提供的帮助，你好不容易来一趟白银市，就在这边多待几天吧。”
杨雪琪摇头道：“多谢方队长的好意，不过我还有别的事情，这次也是临时过来的，我还要赶下午的飞机。先走了。”
“你不去见见许默吗？”
“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可你……”
不等方沫说完，杨雪琪就打断了方沫的话，看着方沫，意有所指道：“我这次答应王局来白银市，不仅仅是为了他。”
说完这番话，杨雪琪就朝门外走去。
方沫微微一怔，开始思索杨雪琪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已经走到门口的杨雪琪，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方沫，突然说道：“方队长，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但说无妨。”
“等案件结束了，你抽个时间去做一下心理疏导吧。”
“(°ー°〃)嗯！？”
方沫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就沉了下来。
只是不等方沫说什么，杨雪琪就走出办公室。
很显然，杨雪琪是看出一些东西，只是她不好直接说。
可杨雪琪的话却让方沫难以接受，甚至有些莫名的愤怒。
毕竟，任谁被人说自己有病，都会让人感到不舒服。
但这不是重点。
身为一线警察，还是刑警，平日里压力之大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任何一个从警一年以上的刑警，多多少少都有些心理问题，是需要定期去做心理疏导的。
对此，方沫也好，其他警察也好，其实都不是很排斥。
真正让方沫感到愤怒的，是因为王烨开始不信任他了。
或者说，王烨觉得方沫心理出问题了。
这种不被人信任的感觉，让方沫很生气，也很愤怒。
但很快，方沫又冷静下来。
回想自从404案发生之后，他的所作所为有很多地方是很过激的，被人怀疑也是正常的，王烨作为领导，出于担心，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更何况，杨雪琪本可以不说的，也没必要说，但她还是说了。
方沫可不觉得，仅仅几天的相处，二人的关系就多好，他认为这是王烨让杨雪琪这么说的。
在方沫看来，这无非是王烨对他的一次警告而已。
想通了这一点儿，方沫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方沫摇摇头，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低头继续研究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