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徐涛的话，方沫陷入沉思。
说实话，他并不是很相信徐涛的话。
至少在宋佳佳死亡这件事上，方沫不相信徐涛说的。
要知道，当初从罗斌建立的魔窟逃出来的，一共就三人。
至于在火灾发生之前就逃走的孩子，虽然徐涛没有提及他们，但方沫猜测这些人的下场应该不太好。
他们是否遇害了，方沫不太清楚，但可能性很高。
在徐涛三个人中，他在被救出来之后就失踪了，宋朗也死了，罪魁祸首罗斌等人基本都死了。
换而言之，除了他之外，也只剩下宋慧慧和宋佳佳了。
对于宋佳佳是否知道徐涛的过去，方沫猜测大概率是不知道，即便知道，也知之甚少。
因此，从徐涛的角度出发，只要再解决掉宋慧慧，那么徐涛的过去就再也没人知晓了。
这让方沫有理由怀疑，徐涛口中的神秘人其实就是他自己。
以宋佳佳为诱饵，逼迫宋慧慧有所行动，从而暴露。
至于宋慧慧暴露之后，到底是被警方抓捕，还是被许默解决，对徐涛来说，结果都是一样。
之所以提到许默。
自然是因为他的存在。
在徐涛的潜意识里，许默就是他，他就是许默，即便许默不是他，二者也有很大关系。
如果许默出手解决了宋慧慧，那就证明许默就是他。
如果许默没有出手，徐涛也会想方设法的把一切推到许默身上。
如此一来，既解决了宋慧慧，又能解决许默，堪称完美。
如果这个猜测成立，那么宋佳佳当着许默的面自杀，似乎就说得通了。
在徐涛的威胁下，宋佳佳很可能选择牺牲自己，救下宋慧慧。
或许会有人问，宋佳佳真的有这么做吗？理由是什么？
答案其实很简单。
第一，她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亲情是很沉重的，可以让人做出很多不可思议，甚至难以理解的事情；
第二，宋慧慧曾经的经历，宋佳佳应该是知道的，不管是出于同情，还是别的原因，她都选择成为一个不存在的人，让宋慧慧替代她，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由此可见，二人的关系是非常好的。
第三，如果真的是徐涛威胁宋佳佳那么做，肯定不止是拿宋慧慧，还要其父母等等。
在这种情况下，宋佳佳没得选。
甚至，方沫在这个猜测的基础上，继续延伸，想到了其他事情。
或许他并不存在，这个他，不过是徐涛在饱受折磨的情况下，幻想出来的一个人，或者说，他只是徐涛分裂出来的一个人格。
在跟杨雪琪接触一段时间之后，方沫也挤出时间，看了一些心理学的书籍，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心理学的东西。
从徐涛童年的经历来看，确实很容易诞生第二人格。
方沫的猜测很大胆，却又非常合理。
如果他是徐涛分裂的第二人格，或许，当初他回去救人、放火，其实并不是救人，而是为了杀人灭口，从而获得新生。
至于他为什么没有杀死宋朗，可能是宋朗差距到他的异样，提前逃走了，也可能是二人同病相怜。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徐涛最终都没有杀死宋朗。
在经历这件事之后，徐涛进入孤儿院，又被人领养，过上了全新的生活。
但这一切，都随着宋朗找上门，全都被打破了。
只是，想要这个猜测成立，有几个问题需要解决。
第一，徐涛是否真的存在第二人格？
如果存在，为什么第二人格的模样会是许默？
第二，徐涛明明有机会去往罪城，从而躲避警方的抓捕，他为什么没去，反而选择自首？
第三，如果这一系列案件都是徐涛策划的，那他为什么没有杀死宋建国夫妇？
想要弄清楚这些问题，必须得确定徐涛的精神状况，还必须突破他的心理防线，打开突破口。
只是，看着眼前坦然自若的徐涛，方沫知道这么做难度很大。
别看徐涛此刻很配合，有问必答，可他说的每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无论是智商，还是思维逻辑，都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
当然，也有可能徐涛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确实存在，而且这个人还跟许默存在某种关系。
最近这一两个月发生的一系列命案，其实都是他策划设计出来的。
至于他的目的是什么，暂时不得而知。
如果她真的存在，那么徐涛现在做的一切，似乎都能解释了。
他的出现，让徐涛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他不得不行动起来，想办法摆脱对方。
因此，不管是杀人也好，陷害许默也罢，以及其他事情，都不过是烟雾弹，徐涛真正的目的逃离白银市，去往罪城生活。
但在去往罪城的途中，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徐涛不得不寻找自首，以此来寻求庇护。
毕竟，从徐涛交代的这些事儿上，他虽然知晓一切，却没有杀人。
因此，即便被判刑，刑期也不会太重，至少不会是死刑。
除非警方能找到徐涛参与杀人和杀人的确凿证据。
然而，在这一系列案件中，大部分人都死了，唯一还活着的人却去了罪城。
缺乏关键的证人，警方想要找到其杀人的证据是非常困难的。
想到这儿，方沫心中一叹。
因为不管是方沫的猜测，还是徐涛的自述，警方都无法证明徐涛杀人了。
虽然审讯还在继续，但方沫已经没有审下去的心情了，他现在脑子很乱，需要静静。
于是，方沫起身离开审讯室，换专门负责预审的警员继续审讯。
站在走廊，看着外面的阴沉沉的天色，方沫有个问题一直都想不通。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针对许默呢？”
宋朗被击毙前是这样，陈实死前也是这样，就连宋佳佳也是如此，至于徐涛就更不用说了。
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看似许默只是被迫牵扯其中，可他却在所有案件中，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就好像，这一切都是为了针对许默，达成某个目的而展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