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什么没?”
杨雪琪摇摇头,道:“她是冲着你来的。”
许默点点头。
杨雪琪看着脸色平静的许默,皱眉道:“你好像一点儿都不意外?”
“有什么好意外的?有她在旁边盯着,我反而更安心些。”
杨雪琪有些无语地看着许默。
“你就不怕她对你做些什么?”
“呵呵……”
许默轻笑道:“那样更好,我巴不得她对我动手呢。”
“但我知道,她不会那么做的。”
杨雪琪点点头。
“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此时,二人已经来到客厅坐下,许默从茶几下面拿出纸笔,开始写着什么。
片刻之后,许默把手里的纸递给杨雪琪。
“我需要这些东西,你帮忙搞定。”
杨雪琪接过纸看了一遍,越看脸色越怪异,白皙的脸庞悄然爬上一抹红晕。
“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他,”
此话一出,杨雪琪瞬间不说话了。
许默瞥了杨雪琪一眼,继续说道:“把东西买好之后,你也该去警局了。”
“现在?”杨雪琪皱眉道。
“越早越好,你也该去警局了,要不然,方沫又该来找我了。”
“既然你不想见方沫,为什么要我暴露行踪,明明可以……”
不等杨雪琪说完,许默就打断道:“很多事情我不方便做,也不能做,只有方沫可以做,可我跟他的关系你也知道,如果没有一个中间人,他会一直盯着我的。”
“现在我该做的,能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就看他的了。”
“你就这么信任他?”杨雪琪语气难明的问道。
许默摇头道:“这不是信任与否的问题,现在这种情况,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你就不怕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他可是一直都在怀疑你呢?”
“呵呵……”
许默无所谓地笑了笑,说道:“他怀疑我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多一点少一点,都改变不了什么,既如此,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杨雪琪深深看了一眼许默,没有再说什么。
随即,二人又聊了一会儿,杨雪琪就起身离开。
……
……
“咚咚咚~~~”
就在杨雪琪离开没多久,房门被人敲响。
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许默,缓缓睁开眼睛,看向门口,嘴角翘起,喃喃道:“来了。”
随即,他起身打开房门,看到来人之后,他脸上的笑容愈发和煦。
“进来吧。”
说着,许默就侧开身。
汪忧闻言,走了进来,问道:“需要换鞋吗?”
“不用。”
可汪忧还是脱掉鞋子,赤脚走向客厅。
站在玄关的许默看到这一幕,挑了挑眉。
关上房门,他幽幽道:“你一个人来,就不怕出事儿吗?”
汪忧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看着许默,淡淡道:“我是老师,你是我学生,老师来看望学生,有什么好怕的?难道你还会伤害我不成?”
“那可说不准哦,万一我没有控制好自己,很可能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哦?是吗?”
许默点点头。
“那你可要控制好自己哟。”
“万一控制不住怎么办?”
汪忧想了想,抿嘴一笑道:“那就不要控制。”
“那汪老师岂不是危险了?”
汪忧摇摇头,道:“你是我学生,就算出了什么事儿,我也不会怪你的。”
“这样啊。”
“坐下说吧,你才康复,不适合久站。”
许默闻言,眉头一挑,幽幽道:“汪老师还真是关心学生啊。”
“职责所在罢了。”
“真的只是因为职责吗?”
“不然呢?”
“难道就没有别的因素?”
“ε=(´ο`*)))唉!”
汪忧看着许默,叹息道:“我只是普普通通的助教而已,对待自己的学生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呵呵……”
对于汪忧的话,许默不置可否。
然后他就在汪忧对面坐下。
“说吧,找我什么事儿?这次你们又打算怎么弄我?”
汪忧闻言,微微蹙眉,似乎不太适应许默把话说得这么直白。
“你的变化可真大,以前你可不会这么说话。”
“改变不好吗?这不正是你们先看到的吗?”
汪忧摇头道:“我们是想看到你改变,但不是这种改变。”
“哦?那你们希望我变成什么样?变得跟他一样,成为被本能驱使的凶兽?”
“我们只是想让你变得更好,你不要那么抗拒。”
“呵呵……”
许默嗤笑一声,道:“把一个正常人培养成一个变态杀人狂,你觉得这是好事儿?”
“是不是好事儿我不知道,但做出一些改变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你们好像很喜欢干预他人的生活,从而掌控并操作他人的命运啊。”
“世上平庸的人太多了,可他们却不自知,他们不该这么平庸的,既然他们自己不改变,那只能想办法让他们改变。”
“有什么意义呢?”许默问道。
“平庸的人少一些,世界会变得更好一些。”
“你们想做救世主?”
说这话的时候,许默是满脸的讥讽和嘲笑。
汪忧摇头道:“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能拯救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我们只是告诉他们该如何自救而已。”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想把烂泥扶上墙,把朽木变成栋梁?”
汪忧点点头。
“很不错的想法,可你觉得这有意义吗?”
“当然有了,烂泥上墙,咸鱼翻身,朽木成材,这就是最大的意义。”
“哈哈……”
许默闻言,放声大笑,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汪忧见状,眉头紧蹙,表情严肃道:“你笑什么?”
许默笑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烂泥烂地好好的,你非要把它扶上墙,咸鱼躺得好好的,你非要给它翻个身,一块朽木,你非要把它雕成材,你们为什么非要去纠正别人,替别人做选择呢?你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可笑吗?”
汪忧自问自答道:“这一点儿都不可笑,如果连他们都能改变,又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呢?”
“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什么要在培养他们,改变他们之后,最后又杀死他们呢?”
“改变难免会出错,会失败,对于失败者,死亡是最好的选择。”
“那我呢?明明你们已经失败了,为什么不直接杀死我呢?”
汪忧看着许默,幽幽道:“谁说我们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