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沫离开局长办公室之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坐在办公椅上，方沫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方沫自从进入刑侦队工作，每天有处理不完的案件，看不完的报告，写不完的总结，忙碌且充实。
可现在，突然让他休息，一时之间还真的难以适应。
方沫是一个好警察，至少他很尽职尽责。
从警这么多年，他放弃了社交，也放弃了个人生活，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吃饭睡觉，大部分时间都在警局度过。
这也导致，他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至今还是孑然一身。
但也幸亏他还单身，否则就他这种工作狂，有哪个女孩能受得了。
方沫坐在椅子上思考了很久，也想了很多。
可思来想去，该疑惑的还是疑惑，之前想不明白的事情现在还是没能想明白。
说到底，还是信息太少。
“算了，不想了，我也确实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一念至此，方沫也不再纠结，站起身，走出办公室。
在把东西都上交，换上便装之后，方沫就在队员的注视下走出警局。
警队成员看向方沫的眼神很复杂，但没有人主动上前询问。
一来，徐涛等人虽然伏法了，可还有很多问题等着他们去调查和解决，他们很忙的；
二来，方沫在会议室公然顶撞和质问王烨，不管王烨在不在意，他们都不会，也不能在这个时候靠近方沫。
毕竟，方沫敢这么做，是因为他有这个背景和底气，可他们却没有。
对此，方沫也明白，也能理解。
但就此时，安鑫快步走了过来。
“师父……”
方沫停下脚步，看着欲言又止的安鑫，微微一怔，旋即笑道：“怎么了？”
“师父，你没事儿吧？”
“呵呵！我能有什么事儿？”
“我……”
方沫见状，笑着摇摇头，道：“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担心我，我就是最近压力有些大，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你也跟了我这么久，也是时候独自办案了，好好干，我很看好你。”
说完这番话，方沫拍了拍安鑫的肩膀，然后就转身离开。
安鑫站在警局门口，看着驾车离开的方沫，神色复杂，最后他摇摇头，叹息一声，转身回到警局继续工作。
……
……
方沫驾车驶离警局，一路上漫无目的的开着。
当他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车子已经停在医院门口。
“我怎么来这儿了？”
看了医院，方沫有些错愕，然后摇摇头，就准备驾车离开。
但很快，他又想到了什么，把车驶进医院。
下车之后，他径直来到住院部。
“方队，你怎么来了？”
负责看护许默的警员，看到方沫，有些诧异。
“许默苏醒了吗？”
“暂时还没有苏醒。”
方沫点点头，旋即又问道：“有发现可疑人员吗？”
警员微微一怔，旋即摇摇头。
方沫见状，没有再问什么，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许默，方沫心情格外复杂。
自404案之后，许默不是在病床上躺着，就是在羁押在留置室，这哪里是一个大学生该有的生活和经历啊。
“你不回家休息，来这里做什么？”
就在此时，杨雪琪的声音从一旁响起。
方沫转头看向杨雪琪，微微蹙眉道：“你不在警局帮忙查案，怎么在这儿？”
“我只是一个心理医生，查案不是我的专业，更何况现在嫌疑人和逃犯都死亡了，我留在警局也帮不上忙。”
“哦？是吗？”
方沫目光幽幽的看着杨雪琪。
经历了这么多，方沫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不简单。
或者说，凡是跟许默有关系的人，貌似都不简单。
杨雪琪没有躲避方沫的眼神，语气平淡道：“方队长，你想表达什么？”
“没什么，就是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什么事儿？”
“现在发生的一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杨雪琪眉头一挑，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方沫走到床边，在椅子上坐下，开口道：“你是不是知道那个计划？”
杨雪琪闻言，瞳孔骤缩。
但很快，她又恢复正常，低头理了理鬓角的头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呵……”
方沫见状，轻笑一声道：“行了，别装了，这里也没有外人。”
杨雪琪瞥了一眼方沫，没有说话。
方沫看到这一幕，下意识皱了皱眉，说道：“我来这儿之前，才从王局办公室出来。”
按理说，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杨雪琪应该明白他的意思了。
可让方沫意外的是，杨雪琪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就好像她什么也不知道一般，这让方沫感到很疑惑，也很意外。
短暂的沉默之后，方沫问道：“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
“那你想不想知道？”
“不想。”
“咦？”
方沫轻咦一声道：“难道你就不好奇？”
杨雪琪看了方沫一眼，语气平淡道：“不好奇。”
“为什么？”
“方队长，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儿，而且我没有你那么强的好奇心。”
闻听此言，方沫眉头紧锁。
杨雪琪的态度让他很意外，这跟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短暂的沉默之后，方沫皱眉道：“既如此，那你为什么要来白银市？”
“之前我不是说了嘛，我来白银市是为了他，至于其他的事情，跟我都没多大关系。”
“这可不是一个警察该说的话。”
“你说的没错，作为一个警察，我确实不该这么说，但我只是一个心理医生，我要面对的不是罪犯，而是警察。”
“……”
方沫沉默了。
此时，方沫才发现，整个警局，好像除了安鑫这个徒弟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有秘密。
他以为他了解所有人，可事实上，他谁也不了解。
“方队长。”
“嗯？”
“你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做一下心理疏导。”
方沫一怔，然后下意识说道：“不用了，我又没什么心理问题，不需要做心理疏导。”
“呵呵……”
杨雪琪闻言，看着方沫笑而不语。
方沫被看的浑身不自在，他感觉眼前的杨雪琪有些邪门，或者说，搞心理学的人都很邪门。
于是，他站起身，说道：“既然许默还没有苏醒，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方沫就快步离开病房。
只是，怎么看都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杨雪琪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没有出声阻拦，但脸上却出现一抹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