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说的这个问题，许默还真没怎么想过。
准确来说，许默不是没想过，而是他总是下意识忽略自己是试验品这件事，自然也就不会去想自己是怎么从实验室来到外面的。
此刻，听完秦恒的话，许默陷入沉思。
良久之后，他看向秦恒问道：“你的意思是，我离开实验室也在Y组织的计划之中？”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这么说，马科岂不是在很早之前就暴露了？”
秦恒闻言，深深叹息一声，一脸无奈道：“他不是暴露了，而是渗透计划从一开始就存在问题。”
此话一出，许默心中微动，道：“难道Y组织早就知道渗透计划了？”
“ε=(´ο｀*)))唉！”
秦恒再次叹息一声，点点头。
“相对于我们对Y组织的了解，他们对我们了解得更多，在Y组织还是常师爷的时候，他们的人就已经渗透到我们当中。”
“也正是这些卧底的存在，才使得我们在对付常师爷的时候屡战屡败，每次都损失惨重。”
许默闻言，忍不住问道：“难道你们一直都没有发现吗？”
“当然发现了，可他们渗透的手段千变万化，而且十分舍得本钱，他们给予的东西十分诱人，有不少人抵挡不住诱惑沦陷了，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哎！”
说到这儿，秦恒又叹息一声，幽幽道：“人性这东西脏得很，是经不起考验的。”
“……”
许默闻听此言，沉默不语。
人，是一种非常复杂且多变的生物，人活一世，都有着各自的追求。
有人追求高额的财富，有人追求名利，有人喜欢权利……
就算不被这些诱惑打动，可在面对生活的无奈和艰辛，又有多少人能坚守底线呢？
这就像是非法器官买卖一样。
不管是受供者，还是供体，他们难道不知道买卖器官是违法的吗？
当然知道。
可那又如何？
受供者想要活下去，就必须移植器官，可器官源本身就很稀缺，当正常渠道无法达到目的，他们就会采取非法渠道。
供体明知道摘除器官会对身体有很大损伤，可他们要么为了钱财，要么为了亲人，亦或者一些其他的原因，他们还是选择了出卖自己。
总之一句话，只要有需求，就会有市场，而有了市场，自然也就有了买卖。
有人曾戏言：每个人心中都有价码，忠诚只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高而已。
只要给得足够多，除了那些有坚定信仰和底线的人，一般人很难拒绝诱惑。
据许默目前对Y组织的了解，该组织不但非常强大和神秘，也非常有钱。
毕竟，敢搞科研，而且始终坚持搞科研的，他们每年耗费的资金就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
这些人隐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中，既不为名，也不为利，更不为权利，他们只想永生，自然是舍得花钱的。
在巨额钱财的诱惑面前，又有几个人能扛得住呢？
常言道：财帛动人心，更何况还有人们长久追求的永生。
想到这儿，许默的心情也变得异常凝重。
“现在，你们当中是不是还有Y组织的人？”
“不知道。”
“嗯？”
许默一怔，有些诧异的看着秦恒。
秦恒见状，苦笑道：“我们当中有没有Y组织的人，我也不确定。”
“毕竟，自从知道这个组织之后，我们就一直在跟其交手，我们在学习进步，他们同样也在进步，做事愈发的沉稳和隐蔽，如果他们没有任何动作，我们是很难发现谁有问题的。”
许默闻言，思忖一番，点点头道：“确实。”
“其实，这些年来，在跟Y组织的交手中，我们几乎没有赢过，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但Y组织每次遭受重创就会隐藏起来，并让他们潜伏在我们当中的人在内部搞破坏，让我们没有精力继续对付他们。”
许默皱眉道：“难道你们就没有办法对付他们吗？”
秦恒满脸苦涩的解释道：“办法自然是有的，可在不知道叛徒是谁的情况下，就算有办法也无从下手，而且每次叛徒出现，都会导致我们内部人心惶惶，相互猜忌。”
“一次两次还好，可次数多了，就会出问题，毕竟人心是经不起试探的。”
“更何况，这些叛徒在选择搞事情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弃子了，就算我们找到他们，最多也就是解决掉他们，可这却给了Y组织喘息的机会。”
“嘶~”
闻听此言，许默眉头紧蹙，喃喃道：“不都说搞科研的人都不懂人情世故嘛，我咋感觉Y组织的人一个比一个会玩儿呢？”
“呵呵……”
秦恒闻言，轻笑一声道：“你说的这种情况确实存在，但那只是很少的一部分科研人员而已。”
“其实，大部分科研人员他们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也不是没有情商，而是他们主要的精力都放在科研上，根本不在乎他人的看法，毕竟人的时间和精力都是有限的。”
“可一旦他们玩起计谋来，以他们的智商足以碾压大部分人。”
“……”
此话一出，许默先是一怔，随即恍然。
确实！
世上聪明人很多，天才也很多，而能够参与科研，并取得一定成就的人，哪个不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天才啊？
他们不是不懂阴谋诡计，也不是没有情商，只不过是不想把精力放在没必要的事情上。
想到这儿，许默也瞬间想明白渗透计划为什么会提前暴露了。
可有一点许默想不通。
于是，许默看向秦恒问道：“既然Y组织知道渗透计划，为什么不直接解决马科等人呢？”
秦恒不答反问道：“你知道Y组织最缺什么吗？”
“嗯？”
许默一怔，旋即想到了什么，下意识道：“科研人才？”
秦恒点点头，道：“没错。”
“当初我们制定渗透计划的时候，挑选的人基本都是科研人才，也只有他们才有可能接触到真正的Y组织。”
许默闻言，皱眉道：“可这不是间接给Y组织输送人才吗？”
秦恒苦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当时我们的损失才严重了，渗透计划是必须是实施的，毕竟Y组织一日不解决，威胁就始终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