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沫刚开完案情分析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一通电话。
“咦？”
看着来电显示，方沫眉头一挑，下意识轻咦一声。
短暂的犹豫之后，方沫还是接通电话。
“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是有什么事儿吗？”
电话那头传来许默的声音：“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听说你们最近遇到麻烦了，打电话过来问问你，需不需要我帮忙。”
“嗯？”
闻听此言，方沫瞬间皱起眉头，心中警铃大振。
在短短数秒时间内，方沫思绪百转千回，思考了很多，猜测着许默说这话的目的是什么。
不管心中如何猜测，方沫嘴上却说道：“你听谁说的？我们怎么可能遇到麻烦呢？”
听到方沫否认的话语，许默轻笑道：“哦？是吗？”
“那么请问方组长，你们抓到最近发生的三起命案的凶手吗？”
此话一出，方沫瞳孔骤缩，呼吸也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怎么知道的重要吗？”
方沫默然。
短暂的沉默之后，方沫沉声道：“你想干什么？”
“协助警方办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我作为一个守法公民，想尽些绵薄之力，就是不知道方组长是否欢迎？”
“只是帮忙吗？”方沫问道。
“不然呢？你难道还想让我把凶手带到你面前吗？”
“哼！”
方沫闻言，冷哼一声道：“那你来警局一趟吧，我们好好谈谈。”
“好啊。”
听到许默如此干脆地答应下来，方沫不但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愈发警惕。
只是不等他再说什么，许默留下一句待会儿见，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方沫脸色不断变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方沫感觉曾经那个熟悉的许默回来了。
“人格转换吗？”
方沫不确定。
但许默主动找上门，方沫还是很乐意看到的。
毕竟，在方沫心里，许默的危险程度不亚于Y组织，如果能让其一直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只是，许默突如其来的联系，让方沫隐隐感到不安，使得他心情逐渐烦躁起来。
本想研究一下最近命案资料的他，此刻什么都看不进去，满脑子都在思考许默的目的。
……
……
距离警局不远处的咖啡馆二楼。
许默看着警局的方向，放下手机，嘴角翘起，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你……”
杨雪琪满脸凝重和疑惑地看着许默，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许默收回视线，转头看向杨雪琪，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什么都可以吗？”
许默想了想，点点头，道：“什么都可以。”
闻听此言，杨雪琪反而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了。
因为她感觉此刻坐在她面前的许默十分陌生。
良久之后。
杨雪琪才问出第一个问题。
“你现在是哪个许默？”
对于杨雪琪的问题，许默并不感到意外，但他却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呢？”
“……”
杨雪琪沉默了。
说实话，许默到底有多少人格，她其实也不知道。
她最熟悉的许默只有两个，一个原主，另一个就是404案时出现的许默。
如果要在二者当中选择一个，杨雪琪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毕竟，她当初选择心理学专业，除了受到养父和许朗的影响之外，更多的还是因为原主。
她千里迢迢来到白银市，选择加入特别刑侦组，也是为了许默。
只是，几年不见，那个熟悉的许默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陌生的他。
他是他，他又不是他。
因此，杨雪琪的内心一直都是矛盾的。
一方面，她想帮助的许默是原主，而不是他分离的人格。
杨雪琪无时无刻想的都是尽快唤醒原主。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她愿意协助原主抹杀其它人格，只有这样，他才是真正的他。
另一方面，杨雪琪又不愿意原主出现。
毕竟，他现在经历的一切都太危险了，也太痛苦了，既然有人帮他顶雷，何必要将其唤醒呢。
可她又无比担心。
担心现在的许默会杀死原主，那样的话，她就再也没有办法见到原主了。
明明他们是一个人，可杨雪琪在面对他们的时候，内心始终很纠结。
当然，杨雪琪是学心理学的，她很清楚自己的心态不对劲，可她始终都无法下定决心，甚至她不止一次产生过逃离这里的想法。
看着无比纠结的杨雪琪，许默眉头一挑，笑道：“其实，你不用那么纠结的。”
“(°ー°〃)嗯！？”
杨雪琪闻言，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看着许默。
许默看了对方一眼，低头搅拌着手里的咖啡，淡淡道：“其实，我知道，你真正想帮助的是他，而我只是他分离出来的一个人格罢了。”
“如果不是我现在掌控着这具身体，你根本不会看我一眼，但是……”
说到这儿，许默抬起头，眼神幽幽地看着杨雪琪，语气阴森道：“但是你没得选。”
杨雪琪闻听此言，身躯一震。
她很想反驳，可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杨雪琪当真没得选吗？
当然有。
只要她够狠心，不去管原主的死活，完全可以一走了之。
如此一来，她就无需像现在这么纠结了。
可她会这么做吗？
答案是不会。
从她被许朗注意到，在跟原主初次见面之后，她就已经注定成为一颗棋子。
都说环境会影响人的一生，事实也确实如此。
很多时候，我们的选择看似是自己选的，实际上是别人早就帮你选好的。
杨雪琪作为孤儿，为什么会出现在阳光孤儿院，为什么会成为许朗阳光扶持计划第一个被扶持的人，她为什么被同样是搞心理学的杨家收养，她又为什么会选择心理学，许朗又为什么成为她的老师？
还有，为什么许朗、杨澜、王烨，包括原主，全都选择她？
是巧合吗？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这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是有迹可循的，所以说她没得选。
当然，许默同样也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