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啥课？
当然是自我提升的课。
在正常情况下，计算机水平已经到这个地步的人，直接找最顶级的资源进一步深造就得了。
孟长歌已经认了当垫脚石的命——比较悲催的是，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或许连垫脚石都算不上。
对于这样的“学生”，真是教不了一点。
他甚至开始庆幸李颜没有天天来上课，还让他能从其他学生崇拜的目光中感受到自己身为龙江学者的尊严。
麦文现在也对“李颜是不是比我还厉害”这个问题有了全新理解。
是的。
从计算机的思维上，李颜水平确实比他高，而他宝贵的经验，在比较新的工作面前似乎也并非那么值钱。
真真是匪夷所思，就算这孩子再天才，积累呢？
被李颜无情碾压的大佬们总会有同样的问题。
而现在麦文跟孟长歌这哥俩也有一个一样的问题：
李颜还有上课的必要吗？
娄老就不在乎这个问题，他压根不管李颜其他方面有多牛逼，反正乐意过来聊文学就行。
要不是李颜未成年，宁玉青怀疑这老头都要开一壶酒对酌了。
虽然同学们大多并不知道李颜“开公司”的细节，但也有人对他还过来上课感到疑惑。
搞笑的是，这群顶尖的同学觉得跟李颜对话有压力，竟然把问题说给丘树里听，让他去找李颜交流。
丘树里倒也乐意接这个活，于是在难得的课间捕捉到了刚从娄老教室走出来的李颜，便三步并作两步赶了上去。
“李颜同学！”
丘树里叫得急，生怕李颜有事离开——李大总裁是不在学校吃饭的。
不过李颜倒是很松弛，定定站在走廊，“树里，怎么了？”
这一下倒是让丘树里有点不知道怎么反应，“呃……聊会儿？”
李颜笑了，“可以啊。”
“诶，你今天，不忙了吗？”
“你是说公司那边？”
“……嗯。”
“我已经把内核代码编写的任务做好分工给出去了，总得给他们一点干活的时间吧。”
“……嗯？”
“没事，反正就是最近有空提升一下其他方面。”
丘树里问题还没问出来，就得到答案了，他一拍手，“哦！就是这句话，提升其他方面……我说呢，看你上课跟孟教授互动那样，你比他都厉害了，我还寻思你上这课干啥。”
李颜咳嗽一声。
丘树里反应过来，回头一看，刚下课的孟长歌一脸便秘地站在身后。
“这个，孟教授好。”
小子，当我没听到呢？
不过既然聊到这个问题，孟长歌便好奇问李颜：“李颜，你说的提升其他方面，是指什么方面？”
“所有。”
孟长歌眼前一黑，尼玛就连日常聊个天你都要秀我？
本来还想多聊两句的孟长歌刚好接个电话，也就干脆离开了，他觉得再跟李颜交流下去，高低得怀疑人生。
“不过，”李颜摇了摇头，“比较可惜的是这次卓越班还是以理科为主，目前数理化生的深度又不够，还不够完成突破。人文社科一类的又几乎没有。”
“突破？”丘树里问。
“一种抽象说法。”李颜答。
“这个倒是确实，咱们毕竟不是大学，而且只有二十一个人。”丘树里说道，“文科的重量级奖项也比较少，初中生想拔尖，还是得靠理科。”
李颜只是耸耸肩。
“李颜，”丘树里突然用很严肃的语气说道，“我想跟你比一比。”
不是小老弟，怎么这么突兀地就切换到下战书状态了？
“比啥？”
“啥都比。”丘树里露出兴奋的笑容，“下节课刚好体育课，要不咱们去打个羽毛球？听说你羽毛球水平也不错。”
李颜皱了眉。
丘树里顿时暗道不妙，毕竟人家现在是大老板了，又忙里忙外的，听说之前就拒绝了省队邀请，说不定已经无心涉足体育运动了吧……
但看李颜这一身腱子肉，应该也没少运动啊。
“咱们还有体育课？”
原来特么在疑惑这个问题……
“有的，为了大家全面发展，会在新北中学的同学不上体育课的时候，给我们安排体育馆里边的活动。”丘树里火速解答，“场地还是不错的。”
“你啥水平？”
李颜这一问把丘树里问笑了。
“还行，应该跟你差不多，我也就是省队水准。”
李颜眼前一亮，这个丘树里确实了不起啊，在其他成绩那么耀眼的情况下，羽毛球还能打到省队水准，而且应该也不止擅长一项运动。
他可没有系统。
“行，切磋切磋。”
诶？还真答应了？丘树里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李颜只当是他这个好胜心极强的人终于有了宣泄口。
其实是丘树里的小算盘得逞了。
他知道李颜在校运会上一人顶一班的壮举，篮球这种吃身体的运动以他的身材必然吃亏，所以这两项他都不选。
李颜的羽毛球水平具体如何，他也早就打探过了——“有进入省队的潜力”。
虽然李颜拒绝了，但这不代表他的水平就能比省队更高。
而丘树里同学，可是拿下过江南省青少年羽毛球赛第一名的。
他可是实实在在参加过省队集训，但因为学习成绩太好离开的。
这项等级森严的运动，丘树里没有输球的理由。
至于李颜为啥要答应，很简单，他想试试“神经募集”这个新开发能力能干啥。
听起来应该是身体智力双料影响的技能。
如果能借此提升一下二级技能“身体”，甚至是把“智力”整上去，那可就太爽了。
身体是一切能力的基底，李颜想要全方位进入70%进度的阶段，就必须把身体数值提上去。
显然，运动是最好的办法。
“李颜，那咱们回去拿一下装备，二十分钟后球场不见不散。”丘树里说完直接小跑着回宿舍了——看起来根本就是在热身。
等二十分钟后李颜穿着校服到了球馆，发现所有同学都在场。
“大家这么有参与体育运动的兴趣吗？”李颜笑道。
然后他才发现大家就是来观摩他跟丘树里的“世纪大战”的。
对面的丘树里连发带都戴上了，护腕、大赛服、羽毛球鞋、球包一应俱全，正在做着拉伸热身。
相比之下李颜显得非常不专业，穿着校服，踩着普通运动鞋，手里还拎着单独包装的球拍跟鞋盒。
鞋盒？……
“我懒得回去拿拍了，就在学校对面店里买了一下装备。”
“这么富裕？不愧是李总。”回归自信的丘树里确实是稍微有点烦人。
站在角落的宁玉青翻了个白眼，李颜一个月版税收入四百万的人，把人家的店包了都行。
李颜现场拆封换鞋拿拍，也不热身就直接走上球场，然后就这么站着等丘树里热身完毕。
“李颜，热一下身呗，天也凉快了点，免得受伤。”
李颜不需要热身，他的身体一直处于最佳状态，随时都能爆发出最强的战斗力来。
至于受伤……不存在的。
不过这种话还是不要说了，李颜听劝，也做了一点热身动作。
本来想着演一演就算了，但迈开弓步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不一样。
如同当时跟韦易力打高尔夫一样的感觉，对自己身体无比精准的控制。
就连最简单的弓步，他都做出了稳定的美感来。
接连几个动作，他都能最高效地调动肌肉群完成，感觉非常畅爽。
“可以了吗？三局21分如何？”丘树里说话声音都爽朗了很多。
“没问题。”李颜笑着点点头。
现场气氛一下紧张起来，尤其是江南帮那几个，看起来比在场上的两人还紧张。
丘树里开球……
好慢！
李颜一旦把注意力集中起来，只感觉球场的速度都变慢了，对面的丘树里是慢动作，这球也是慢悠悠的。
球的轨迹是完全可以预判的，李颜直接网前一切，球旋转着碰到网带翻了过去。
这种球天王老子来了也没办法，1:0。
丘树里没受影响，只觉得李颜动作比想象中快，集中精神继续迎战。
下一球是个多拍，基本等于四方球练习，丘树里也不急于进攻，他要先摸摸李颜的底。
他妈的深不见底。
李颜每一拍的发力都非常通透，球球都他妈朝着极限位置去的，球速还快，丘树里从一开始主动打四方球到后边被动跟随，再到最后不得已强攻想要突破这个被李颜溜的节奏，结果被李颜轻描淡写挡了回来。
最终这一份以丘树里的失误结束。
超级长多拍看得台下观众不断惊呼，有人没忍住感慨“这看着就累啊”。
是的，丘树里这球打完呼吸都开始喘了。
但是李颜胸膛都他妈看不见起伏的。
丘树里眯起了眼，仔仔细细看着对面波澜不惊的对手。
刚刚这个四方球，李颜连一步多余的脚步都没有，动作也是无比干脆利落，重心的调整非常丝滑，完全可以说是……在散步。
这他妈啥啊？
随后的几球，李颜依旧保持着这种轻松写意的状态，每一球都像在溜丘树里。
丘树里被四方球折磨得非常痛苦，几次加力回顶跟主动强攻都没有一点效果，打得气喘吁吁。
典型的看似有来有回，实则一方吊锤。
比分眼看着就6:0了。
饶是台下不会打球的同学都看得出来，李颜闲庭信步，但是丘树里一直上下飞奔，分还都给李颜拿了去……这怕不是能力上存在断档差距吧？
这“神经募集”真是个好东西！
李颜表面古井无波，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他对身体的控制力完全可以说上升了一个档次，结合在他眼里变慢的球速，完全能做到用最小的消耗打出最精准的落点。
甚至连发力都变得非常轻松。
丘树里举起手示意李颜先别发球，慢慢调整着呼吸。
这点倒是让李颜比较欣赏，这家伙的好胜心真不是盖的。
换别的对手被这么几个球溜下来，应该也知道实力上存在巨大差距，可能连继续认真交战的信心都没了。
就刚刚这几球，李颜打一个脑子里就叮一下，羽毛球技能直接到了60分。
也是应该的，硬件摆在那，能把对手的球速变慢又让自己消耗减少，完全就是降维打击。
于是后边的球，李颜决定测试一下“神经募集”可能的另一个方向。
上限提升。
人做很多动作都并不需要全身肌肉参与，有些看似瘦小的运动员能在球类运动里爆发惊人力量，就是因为把力气用在了刀刃上。
所谓“发力技巧”。
很多肌肉维度不大，但能在健身房上超大重量的“超人”，就是很懂发力技巧，同时还能充分调动需要用到的肌肉。
足够精准的肌肉控制，也就意味着更充分更集中的调动。
就像现在的李颜能轻松写意打出发力无比通透的球一样。
那么，如果充分调动身体，把所有力量集中在杀球那一瞬间呢？
这么想着，李颜搓了个贴网的小球，丘树里一个大跨步过来，挑了个又高又远的球。
确实是有水平的，这位置能挑出如此质量，李颜都没忍住先对着丘树里举了大拇指。
“你他妈还有时间嘲讽我？”
这是丘树里内心的第一反应，非常真实。
然后李颜轻飘飘往后退几步，突然充满力量地跃起。
后场线了兄弟！
丘树里完全不认为李颜这球会选择杀，男单后场底线选择重杀等于死，费力换被动，傻子才这么干呢，所以这球大概率是吊球。
他才刚刚往前倾了一点重心，就感觉有什么东西随着一声爆响从右手边飞了过去。
羽毛球砸地之后一路往前弹，直接飞到了站在角落的宁玉青脚底下。
女孩拿起球扔给了丘树里，而丘树里在发呆。
他的信心被这一拍打崩溃了。
没听说过，他妈的，他在省队集训的时候看成年一队的重炮手杀球都不带这样的。
李颜这哪里是什么省队水准？这他妈进个国青练两年代表国家队参赛恐怕都可以了。
什么怪物啊哥们？
“噢哟，断线了……”李颜举起了拍，“刚刚杀太狠了，动作不是很到位，我剪一下线，今天就到这吧？”
“啊……”丘树里只觉得自己一直在冒汗，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叮！
【羽毛球+3，四级技能，总数63】
【爆发力+5，四级技能，总数65】
【反应力+3，四级技能，总数63】
【肌肉力量+2，四级技能，总数62】
效果很是拔群啊……刚刚那一拍李颜确实有点用力过猛，但是力量的爆发确实比他想象的要夸张不少。
“神经募集”虽然不是上位技能，但对运动相关技能的影响非常大，像是从另一个维度提升了这些技能的上限。
这个技能或许还能继续突破，对智商的提升说不定都有奇效。
怎么一个爽字了得。
虽然他的羽毛球水平63分，肯定还够不着国家队的水平，但结合其他能力，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可远不止63分。
丘树里你输得不冤。
光是因为自己有一个70%进度的“速度”技能，就能在集中精力的时候看什么东西都变慢，在吃反应的羽毛球运动里完全就等于开挂。
对，就是开挂，李颜感受到了一种“超能力运动”的快感。
按这个节奏，他只要继续参与一些体育运动并且让自己进入状态，在“神经募集”作用下提升各种身体机能数值，反过来让二级技能“身体”突破到7分应该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有了这个身体做基底……
想得很美的李颜余光瞥到蹲在地上的丘树里，便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挺强的，下次有机会再切磋。”
丘树里满脑子还是刚刚那恐怖的一球。
“拍子送你了，下回打球我再跟你借。”
这什么操作……
丘树里本想拒绝的，然后发现李颜买的居然是最新的旗舰球拍大赛纪念版，于是又默默接下了。
这事儿在卓越班同学们的见证下，成为了英雄惺惺相惜的佳话，“李颜赠拍”也成了一种“肯定对方水平”的代称。
丘树里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自信满满的时候很狂，输了也输得起，反过来表示需要跟李颜学习，希望以后多多讨教。
“说真的，我觉得你完全有国青的水平。”
“没有没有。”李颜确实不觉得。
“说你这几球吊打我，实力比我高一个档次完全没问题。”丘树里摇头笑道，“你比省第一都强这么多，怎么不是国字号的水平？”
“省第一？谁？”
……丘树里又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