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潭市回来之后,赵山河就忙着另外两件事,一是粮食局那边已经同意了赵山河的章程,他们这么快就能同意,主要还是因为白书记知道了赵山河准备做公益早餐店,予以支持,跟粮食局那边提了一句。
于是第二天就出了结果,同意和赵山河合作,办连锁早餐店。
赵山河也立马拉着赵浩忙碌起来。
联络了好几个装修公司,以及十多个装修师傅,拿出一个统一的装修风格,同时对一百多个粮店的门面进行改造。
这个事倒是没多复杂,但问题在于门店数量高达一百多个,工作量一下就上来了。
好在早就有所准备,赵山河从应聘者中拉出了一个团队带了两天,把基本的东西教会了,然后把这个麻烦事丢给了赵浩。
商场那边,正好让老四暂时代理店长,积累一下实践经验,岳市那边的商场过一个多月差不多也要开业了。
第二件事,就是抚远师大那边发来邀请,让他在开学时去学校做个演讲!
这事让赵山河有些意外,有点措手不及。
但学校的邀请十分诚恳,主要是上次他去学校,教育那闹事的学生,让院长十分又感触,跟校长说了这事。后来校长看了看记者记录下来的对话,也觉得这事挺不错的。
前几个月社会上对于“资”和“社”,讨论得十分热烈,许多学生也受到了影响,还有不少学生懵懂莽撞一腔热血,忍不住发声,说了些不合时宜的话。
学校也在想办法,但都是些十八九岁的小孩,天真中带着叛逆,越是不让说,心里就越不满。
让赵山河这个私企老板来现身说法,还真就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于是师大的校长亲自找到赵山河,发出了邀请。
赵山河听了之后,答应了下来,这也是能宣传企业和理念的机会。
并且赵山河对这次谈话也十分重视,还提出建议,不要用演讲的模式,应该多找几个人,比如代表国营企业的厂长,代表政府的领导干部,还有个体户等等,一起坐下来,和学生们一起讨论。
赵山河的建议很不错,不过校长还是让他准备一篇发言稿,先各自发言,然后再坐到一起讨论。
答应下来之后,赵山河一直在思考这篇发言稿应该怎么写,来来回回删掉了好几个版本。
总算把核心内容确定下来,题目是《发展私营经济,不能忘记道德教育》。
这天上午,赵山河在商场办公室里把初稿写完了,大致看了一遍,还算满意,不过一些细节还得改一改。
不过也不急于一时,已经坐了一个多小时,赵山河起身准备去外边走一圈,活动一下身体。
去早餐店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又指点了一下老四商场日常管理方面的注意事项。
看了看时间,才两点半,他准备去饮料厂那边,看看工地进度。
出门来到停车场,正当赵山河找到自己的座驾时,路边一个人影冲了过来,
是叶友文!
不过他盯着两个黑眼圈,加上神情憔悴,脸庞也比半个月前消瘦了不少,赵山河第一时间没能认出他来。
叶友文眼神中带着几分阴狠,他袖子里还藏着一把匕首,今天来找赵山河,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的!
在五步之外站定,叶友文咬牙切齿地问道:
“赵山河,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就算我得罪过你,也不至于要断我财路,赶尽杀绝!”
赵山河神色仍然十分镇定,他已经注意到了叶友文右手藏着东西,可能是什么凶器,但一点也不慌,因为坐在车里的邓为民,已经打开门下了车,就站在两人之间呢。
“叶经理,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什么时候对你赶尽杀绝了?”
“敢作不敢当?你还想狡辩!”叶友文神色凶厉,颇有几分气势。
但赵山河丝毫不受影响,冷冷地说道:“我确实找了点关系,省里的那个清查整顿小组,确实是我找人弄过去的,还有最开始的两篇报道,也是我找关系刊登的,不过除了这两样,其他事就跟我没关系了。”
“这都是因为你阻挠我在潭市承包茶场,怎么?你针对我,我还不能报复是不是?”
叶友文气势顿时为之一滞。
“那省里不准我们打广告,还有那官司,都跟你没关系?”
赵山河不屑地笑了笑:“我事情多着呢,哪有功夫一直盯着你那槟榔厂,你自己多行不义,难道没料到会有墙倒众人推的这一天吗?”
“难不成你觉得那跳楼的也是我安排的?那你应该去报警,让警察把我抓起来,唆使他人自杀,也是犯罪行为。还有省里的文件,我要真有那么大能量,你觉得你还能出现在我面前吗?”
叶友文咬了咬牙,心里已经相信了大半。
厂子的衰败,和赵山河的关系不大,主要是因为这半个月以来发生了太多巧合。
可他没有忘记今天来找赵山河的目的。
叶友文指着赵山河,厉声问道:“我不管!我就问你一个问题,我们厂里的槟榔,能不能拿到你们商场出售?!”
赵山河毫不退让,直接拒绝道:“不管你问多少遍,答案都一样,不可能!”
“叶经理还是醒醒吧,槟榔产业本来就不应该兴起,你赚了那么多黑心钱,没让你吐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我劝你还是早点改行,后半辈子多给自己积点德吧!”
叶友文十分气愤,喘着粗气,右手缩进袖口里,紧紧捏着匕首的把。
“你就不能给条活路?”
“我还没给你活路,是你自己利欲熏心,不愿意回头罢了!”
赵山河说着又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只要你现在滚开,我就不追究你今天拦我这事。但你要是敢把你手里的东西掏出来,那你今天就别想走了。”
原来早就被看出来了,叶友文心中纠结,胆气顿时没了大半。
犹豫了好一阵,深深地看了赵山河一眼,转身离开了。
不过那背影多了几分佝偻和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