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份额?”
只需看顾恒武茫然的表情,就清楚,他压根就不知道什么份额拍卖的事情。
显然姜阳也从未跟他说起过。
别看如今他也算黑河贸易公司的一号人物,但这几个月,他大部分心思都没放在这上面,压根就不知道这里面的隐秘。
“对。”
陈放点点头,当即便把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
这件事情终究要靠云武贸易来运作,不可能瞒得过对方,早晚都会知道。
与其等到那个时候,还不如先一步说开。
“看来我这个总经理做的的确有些不合格。”
顾恒武并未暴怒,反而摇头苦笑。
“其实要不是我急着把这批货卖出去,倒也不用拍卖这些份额,平白少了许多利润。”
对此,陈放也有些无奈。
“这样吧,你从外面拍卖的份额,不管这次赚多少,云武贸易都不参与分成。”
顾恒武想了想,直接说道。
要是换做之前,他肯定要占这一份的,但现在,他却是不敢了。
或者说,是割让利益来弥补跟陈放的关系。
尽管从正常情况来看,他根本不需要这么做,有顾岩做后盾,云武贸易就算没了陈放,可有关系,有之前的利润,也足够发展了。
但偏偏,顾岩却让儿子尽力结交陈放,为此放弃一部分利润也在所不惜。
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顾哥,你我一体,云武贸易是我的,但也是你的,没必要分的这么清楚。”
出乎预料的,陈放却拒绝了这一诱人的提议。
这反而更让顾恒武苦笑,明白两人之间的差距。
或者说,是眼光。
只是不等他再说什么,陈放已经一锤定音。
“好了,这件事情听我的。”
陈放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一点利润,耽误今后的大事?
如果没了顾恒武,没有云武贸易,他后面的行动,也难以为继。
“也罢,老哥我就厚着脸皮受了。”顾恒武说道。
“应该的,另外我打算等谈妥了贸易份额,就去对面看看,到时候恐怕还要麻烦顾哥。”陈放说道。
“刚刚你让我不要见外,现在怎么反倒你开始见外了?”
顾恒武眉头一挑,装作不悦的说道。
随后,两人哈哈一笑,前隙尽去。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表面上的。
第二天,姜阳那边就传来了好消息,对方愿意一谈。
陈放当即跟顾恒武赶到对方的公司,天河贸易。
用姜阳的话说,这家天河贸易属于市国资委下属的一家企业,但实际上,双方只是挂靠关系,更是一家有强硬关系的皮包公司。
“郑总,这位就是我们陈总,这是顾总。”
会客室中,姜阳为双方介绍着。
陈放也在打量着这位顾总,看上去不过四十多岁,白白胖胖,眼睛微微眯着,嘴角始终挂着笑容。
“云武贸易的顾家公子,早就有所耳闻了,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虽然姜阳的介绍中,陈放排在前面,可郑益民却没有理会他,而是冲着顾恒武打起招呼来。
“郑总。”
顾恒武笑了笑,稍稍退后一步。
终究是官家出身,他很清楚眼下应该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上。
郑益民眯着的小眼睛中闪过一抹异样,就连嘴角的笑容也僵了一下。
但仅仅一瞬间,他的脸上又重新堆满了笑容。
“早就听说云武贸易后面还有个大老板,想来就是陈总吧?跟你们这些年青人站一块,真觉得自己老了。”
眼下,可以说是陈放真正,第一次的在黑河亮相,而且还是以云武贸易大老板的身份,再加上他的年纪,以及顾恒武的态度,足以让郑益民郑重对待。
而他的心里,却在不断的想象着,整个黑河,或者说省内,有哪家是姓陈的。
甚至陈放越是神秘,他心中越是惊疑不定。
毕竟在他的观念中,龙不与蛇居。
如果陈放没有足够的背景,顾恒武也不可能把姿态放的这么低。
哪怕顾岩已经退下来,可在郑益民的眼中,仍旧不可小觑。
至少他也不愿意得罪对方。
“郑总客气了,我们这些晚辈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陈放微笑着说道,丝毫没有在意对方一开始的态度。
“哪里,倒是你们这些年青人的魄力,才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应该学习的。”
郑益民四十多岁,明显的正当年,此刻却一副自己已经老了的样子。
而且他这番话也算由心,毕竟能有这么大的魄力,一举购买他公司两个月份额的人,属实不简单。
尤其是,云武贸易本身就有了一成份额。
“来,坐坐。”
随后,郑益民招呼着陈放等人坐下,一个十八九岁,年轻漂亮,身材爆火的秘书开始忙前忙后。
陈放跟顾恒武只是看了一眼,便开始无视。
倒是顾恒武,盯着看了好一阵。
而他们三人的反应,也全被郑益民看在眼里,对于陈放的评价,又悄悄提升了一个档次。
“陈总,说实话,这个月的份额早就卖光了,而下个月的份额,基本也都订了出去,你这个时候想要插足,我也很为难啊。”
这时,郑益民才开口说道。
只是他虽然嘴里说着为难,但脸上却没有半点为难的样子,反而依旧笑眯眯的。
属于典型的笑里藏刀。
“只是订出去而已,又没有正式拍卖,而且郑总既然打开门做生意,总不能不让人竞争了吧?”
陈放也微笑着开口。
“竞争自然可以,但天河贸易做了这么久的生意,总得讲究一个诚信才行,不然以后谁愿意跟我做生意?”
郑益民依旧只强调困难,但话里话外,无非就是在提价。
否则真要是为了诚信,大可直接关上门,不见陈放就是了。
“诚信的确很重要,但还有句话叫做价高者得,只有足够的竞争,天河贸易的利益才能最大化。”
陈放依旧不动声色的说道。
只是,这话一出口,就等于告诉对方,狠狠宰我吧。
对此,陈放也是无奈,毕竟人在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