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的机器？”王翱翔皱了皱眉，“你不是说录像机吗？”
“录像厅能赚几个钱。”胡鹏一改刚才的态度，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笑着递给了陈岩，“不好意思，刚才手滑了，陈师傅对那种机器有研究？”
陈岩笑而不语，没有接纸巾。
胡鹏把纸巾丢给刘芳，大声道：“还不快帮陈师傅擦干净。”
“是。”刘芳抽出一张纸，要帮陈岩擦脸。
可是手停在了半空中，被陈岩抓住了手腕。
“啊..?”刘芳脸一红，这是第一次被陌生男人抓着手，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陈岩只是嘴角上扬，看着胡鹏。
“胡经理，你可听说过谁污染谁治理这句话？”
说完，陈岩就后悔了。
这话好像还没出现。
不过意思到了，胡鹏阴沉着脸，盯着陈岩。
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笑着走了过来，把刘芳推开，摊开纸巾帮陈岩擦湿的地方。
“刚才真是抱歉。”
陈岩看到刘芳站在一旁低着头，一副畏惧的神色。
再加上胡鹏的言行，这小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其实他很有眼光，因为胡鹏背后的公司老板，就是靠做老虎机差一点就做到了省首富的位置，可惜他为人好色，在一次商会上，对商会会长的夫人动手动脚。
会长展开报复。
对胡鹏旗下的游戏厅，娱乐城展开连番检查，收集涉赌等违法证据。
董事长都被他弄得焦头烂额。
权衡利弊之下，董事长将他杀人灭口。
毕竟胡鹏知道的太多了，这种人落网，他也不能独善其身。
之后，他们公司的市场就被郑瘸子等人瓜分了。
闹剧直到90年代末期，全国封杀老虎机才结束。
胡鹏背后的正星金融，也是郑瘸子在县里唯一忌惮的对手。
两个都不是好东西，一起扳倒最好。
陈岩看着王翱翔，王翱翔轻轻摇了摇头。
他拿起自己的杯子，直接朝着胡鹏的头上淋了下去。
“哎哟！”胡鹏大叫一声，就要发作，抓住了陈岩的衣领。
却见陈岩不慌不忙道：“不好意思，我也手滑了一下。”
背后的利润，让胡鹏不得不低头。
他松开了手，赔笑道：“没事，我帮你擦干净。”
实际上，心里已经下了杀心。
只要陈岩把图纸做出来，他一定要陈岩生不如死！
“保密合同就不签了，咱们约个时间看机器吧。”陈岩笑道。
“好的好的。”胡鹏询问要如何联系陈岩。
陈岩让他找王翱翔就行。
“那我这边就先去处理基板的事了，陈师傅，再会。”胡鹏觉得颜面无光，起身来到了包厢口。
见刘芳还站着发呆，吼了一句：“看什么看，走了！”
“是。”刘芳低着头跟了上去，走出包厢前，还回头看了陈岩一眼，微微点头关上了包厢门。
王翱翔点了根烟，吐着烟圈道：“陈兄弟，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王厂长给我介绍生意，我感谢还来不及呢。”陈岩笑着帮王翱翔斟茶。
“我只是听说他们要装机器，就想到了你。”王翱翔叹气道，“没想到你脾气这么爆，你惹了胡鹏，以后可麻烦了，他可不是小混混。”
“就是因为他不是小混混我才这么做。”陈岩喝茶道，“多谢王厂长了，这生意做完，我给你个大红包。”
“红包就免了。”王翱翔摸了摸耳朵，说道，“不过我挺喜欢收藏瓷器的，如果陈兄弟有缘见到记得联系我，我按市场价收购。”
“一定，一定。”
下午王翱翔约陈岩一起逛旧货市场，陈岩婉拒了。
骑着二八大杠，来到了集市。
郑恒换了个地方摆摊，继续卖他的伪劣产品。
“这个二十块钱，买不买。”
“太贵了，十五块吧。”
郑恒刚想赶走客人，见陈岩推着二八大杠站在不远处。
他摆了摆手：“好好好，十五块拿走。”
匆忙结束了生意，笑呵呵地来到了陈岩面前。
“带路。”陈岩微笑道。
...
县郊区，一家废品站。
外面是专门收废品的站点，几位大爷正在和工作人员讨价还价。
跟着郑恒穿过了废品站大厅，来到了后院。
院子里堆满了各种从废品上拆下来的零件，有一个人正在进行分拣。
见有人进来，这人停下了活，带着敌意打量着陈岩。
郑恒斥责了他一句：“看什么，干你的活去！”
继而对陈岩陪笑道：“岩哥，不用管他。”
再往前走，在一个关着的房间里，传来了机器的轰鸣声。
郑恒示意陈岩在这里等候，自己敲了敲门，门打开了一个缝，他钻了进去。
不久，门彻底打开了。
一个身材高大，剑眉紧锁的男子跟在郑恒后面走了出来。
“你就是陈岩？”
男人脸上写满了惊讶，听说对方技术精湛，他还以为是个老师傅，没想到竟如此年轻。
“你好，请问你就是张雁彬吗？”
郑恒提到过黑加工厂厂长的名字，陈岩一眼就认定这人正是这家作坊的头目。
张雁彬没有回答，打量了一会陈岩。
随后说道：“我们到办公室去谈吧，小郑，你去仓库一趟，有个外地的客户过来，你接待一下。”
把郑恒支开，明显张雁彬是有正事要谈。
办公室倒是有模有样，红木桌，上面摆放着茶具，背后挂着一副字画——天道酬勤。
张雁彬还是个文化人。
张雁彬正在用热水冲洗玻璃杯，陈岩说道：“张总，不必客气，我们直入主题吧。”
陈岩看着外面忙碌的废品站工人，道：“用收来的废品提炼原料，还真是个省钱的妙招，有些元件甚至擦一擦还能用。张总还真是脑子灵活啊。”
闻言，张雁彬放下了杯子，坐在陈岩对面，表情严肃。
“听说你想和我们合作，你可知道我们工厂的性质？”
“当然，非法加工，贴牌盗版嘛，被抓到任何一项，都够罚得你倾家荡产，坐牢坐的天昏地暗。”
张雁彬笑了：“没想到陈先生说话还挺逗。”
“我没开玩笑，我可以跟你合作。”
“太好了！有了陈先生改造收音机的技术，我们就能把苏尼，德曼一类的品牌机翻新出售了！”张雁彬站起来和他握手。
陈岩心想：“你就这点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