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的话让乔月的一颗心沉了下去。
她接过来陈平手里的供词，上面清晰地写着：
“那天我带着朋友是要去找方佳妮睡的，我那个朋友看中了方佳妮的女儿，说还没玩过这么嫩的，但是方佳妮和发疯了一样，死活不让我们碰。”
“后来我们很生气，也一下没了玩的兴致，就先走了！”
乔月蹙眉问：“他们说先走了？会不会是他们在说谎，其实就是他们强奸了方佳妮栽赃给青龙的。”
陈平摇头：“我们找到了证人，根据孙友胜说，当时他们要离开那个院子的时候，刚好看到了一个带着红袖箍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听到了方佳妮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便过来询问，他们没办法，只能先走了！”
“后来他们去了赌场玩牌，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离开的。”
“赌场的人都能作证！”
这一次乔月真的沮丧了。
她有些不死心：“能不能找到那个带着红袖箍的老太太，还有那些赌场的人。”
“我要确定他们离开时是几点钟，有没有可能去而复返。”
陈平没吭声，眼神也有些古怪地看着她。
乔月咬了咬唇道：“你是不是感觉我太感情用事了。”
陈平摇头：“我忽然感觉你要是做公安也一定是个厉害的公安，起码刑侦这一块绝对不输给那些十年办案经验的老公安。”
乔月苦笑：“可我还是不能给青龙洗刷冤屈！”
陈平蹙眉，想了想还是说道：“我们公安人员不能感情用事，要用证据说话。”
乔月看向他，知道信任这种东西对于一个公安来说是不存在的，因为他们看的是证据，不会感情用事。
只是，她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陈平见她依然执迷不悟，最后无奈地道：“罢了，我带你去见见那个居委会的大妈，还有抓回来的赌场的人。”
“只是，在你问过之后，希望你可以理智一些。”
顿了顿，还是冷了语气道：“这也是最后一次帮你了！”
乔月知道凭着他们的交情，陈平的确是仁至义尽了。
她抿了抿唇说道：“好，谢谢你！”
陈平没吭声，转身在前面带路，一起往公安局去。
两人在公安局里呆了一个多小时，当乔月再出来的时候，她有些失魂落魄。
更多的是一种沮丧。
因为，她帮不了青龙。
在公安局里，她问了居委会的大妈，也问了赌场的人，都证实孙友胜和他的朋友没有碰方佳妮，也是在居委会大妈的注视下走的。
赌场的人证实他们进去便没离开。
所以，这条线索断了。
她这一次都没敢去看看青龙，因为她害怕，怕看到青龙那期盼的眼神。
离开公安局的时候，陈平说：“明天就要正式起诉了，目前来看，除了他没承认外，别的证据都齐全了。估计最少三年。”
“如果你真的心疼他，去劝劝他，让他早点认罪，或许还能宽大处理，可若是从严处理，没准会顶格判十年。”
乔月听到十年时，心如刀绞一般难过。
她思绪混沌地回到了医院，看到罗荣天正在给陆战霆施针。
乔月勉强笑了笑打招呼，便不打扰他们治病，一个人蹲在角落里看着盒子里的狗狗。
小家伙今天更加精神了，看样子是活了过来。
老爷子见状在耳边嘀咕：
“这小东西贼聪明，我和它说，那个药汤子是给他治病的，他居然主动去喝！”
“这么聪明的小狗，怎么会有人那么狠心地摔死啊！”
乔月默了默，忽然，脑子里划过了一道灵光。
小狗，摔死！
对啊，她在调查的过程中，几乎邻居和居委会的大妈都说方佳妮人很和善，和街坊邻居都很好。
一个心底那么善良的女人，怎么可能会那么粗暴地弄死一只小狗。
尽管有人会有两张面孔，可若是方佳妮善于表演，为何要在公安还没有离开她家院子的时候，便去狠心踹狗。
这反常的举动明显不对劲的。
乔月猛然起身往外走：“爷爷，你帮我照顾小狗，我有事出去一趟。”
老爷子哦了一声，都来不及多说什么，乔月已经一阵风般出去了。
她一路冲进了派出所找陈平。
陈平这边刚要去市局。
见她回来，急忙停住了脚步。
“你再陪我去一个地方，求求你，最后一次！”
陈平沉默不语。
乔月满眼期盼地看着他，这让陈平说不出拒绝的话。
这一刻的他脑子里忽然划过了一个念头：“如果，有一天自己要也蒙冤下狱，会不会有这么一个知己为了他而四处奔波？”
这念头一闪而过，也让他的心泛起一丝酸涩。
“好吧，说好了，最后一次！”
乔月点头。
两人转身离开了派出所，陈平开车一起去找妞妞。
再见妞妞时，她正在院子门口和几个孩子堆泥人。
乔月看到她叫了一声，妞妞转头认出了她。
“阿姨，你是给我送糖吃的吗？”
乔月笑了笑，从车里拿出来一袋子槽子糕。
“阿姨给你带来的蛋糕。也有糖哦！”
妞妞笑弯了眼眉。
乔月没有进屋，就在陈平的车上看着妞妞吃槽子糕，特别开了一瓶汽水给她喝，免得她吃槽子糕噎着。
吃了一块后，妞妞扬起小脸问：“阿姨，你是要问什么事吗？”
乔月轻叹，小丫头才几岁大，就如此聪明懂事了，真让人心疼。
她温柔地伸手摸了摸小丫头的头，轻柔地道：“阿姨把你的小狗救了下来，它被你妈妈踹了一脚，差点摔死，现在又活了下来。”
“所以，阿姨特别来告诉你啊！”
小丫头看了她一眼，疑惑地问：“小狗，我没有小狗啊！”
乔月愕然。
“一个巴掌大的小黑背啊，眼睛瞎了的，不是你家养的吗？“
小丫头摇头：“不是啊，我家不会养狗的，妈妈说人都活不起怎么可能会养狗。”
乔月愣怔，这一刻，她终于找到了违和之处。
她深吸了一口气，笑着问妞妞：“妞妞，你家里一直都没养猫狗吗？我是说，这一年左右有没有养过，不管是什么毛色，不管是多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