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妈脱口而出的:“哪儿有不打媳妇儿的男人”让苏不悔震惊之余,替秋婶儿感到悲哀。
如果连你的母亲都觉得被丈夫家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那以后还能有幸福的可能么?
“怎么打媳妇儿还骄傲了?”杨瑞红尖声讽刺:“怎么打老婆还是个英雄了?国家还能发奖励啊?说出去有面子啊?妈,你说话之前过过脑子。”
秋妈咬牙切齿,跺着脚道:“我在劝你姐,你别火上浇油。你没家没业的,你拍拍屁股说离婚就离婚。你姐行么?你姐跟你一样么?”
杨瑞红眉头一皱:“怎么不行?咋,我姐少个脑子还是缺了一条腿?”
“咱妈的意思是,我有儿子。”秋婶儿有气无力。
“有儿子怎么了?就当他爹死了,难道我姐还不能改嫁了?再说了,多少个寡妇都能过,我姐怎么不能过?你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杨瑞红说话不过脑,把老妈给交代出去了。
“你放的狗屁话。”秋妈急了:“当初要是能带着你姐你哥过,我能嫁给你爸?一个女人没有工作没有钱,带着孩子怎么弄?饿死啊?”
杨瑞红气笑了:“妈,你可真是老糊涂了。我姐的领导在这里,我姐又不是你,她有手艺。”
秋妈看了一眼苏不悔,小声嘀咕:“我知道,她学了点手艺能给人干活。可要不是有这个老板撑腰,她也不敢瞎折腾啊。”
苏不悔不愿意掺和别人家的家事,可这会她不得不开口提醒。
“大妈,现在问题的关键点不是工作。是秋婶儿被丈夫殴打,她被婆家丈夫都瞧不起。你们娘家人被人家指着鼻子骂。是小雨这个孩子被亲爹弄进医院,而且作为父亲不仅没有内疚之心更不愿意付医药费。”
苏不悔翻了个白眼:“现在问题的关键点,是秋婶儿能不能跟这么一个男人继续生活下去。老潘儿有再多的优点,架不住人家不待见你们呀。”
杨瑞红点点头:“就是,你倒是想要我姐跟人家过。你也不想想,人家怎么对待我姐的。今天打的头破血流,明天打的筋骨断裂。后天呢?后天我们给我姐收尸去?”
秋妈又急又气,她伸手打杨瑞红的嘴巴:“闭上你的嘴,少说晦气话。”
杨瑞红撇撇嘴:“不让我说,我还不乐意说呢。”她看着秋婶儿:“姐,日子是你过又不是我过。你自己看着办。”
末了杨瑞红道:“反正咱家的房子是我的,我乐意让我姐搬进来住。住一辈子我都乐意,我不嫌弃。”
秋妈似乎就等着女儿这句话,她眉眼带着喜色。转头看向秋婶儿,却见秋婶儿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儿子。
“儿子,你说呢?”秋婶儿问潘雨。“妈,我想跟舅舅们在一起。我们先跟小姨住,等将来我长大了,我买大房子把你接出去。”
秋婶儿仿佛得到了莫大的鼓励,她笑看着儿子:“儿啊,妈一定尽最大的努力,拼了命的供你念大学。往后,咱娘俩就相依为命了。”
娘俩抱头痛哭,秋妈忍不住也哭了起来。就在众人悲切的时候,家里的防盗门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在敲门,这么不礼貌。简直就是砸门!”小秋气呼呼的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儿往外看。
“肯定是他爸来了,还能有旁人?”杨瑞红不屑的说道。
“还真是!”小秋看着门外的人影,冷笑一声:“这次还带来了帮手呢。”
苏不悔坐在沙发上,一想到老潘儿的那个亲妈,秋婶儿的婆婆,潘雨的奶奶。她的头就疼起来,这个胡搅蛮缠的老太太根本不讲理的。
“小雨,走,咱们去屋里面呆着吧。”苏不悔牵着潘雨的手:“大人们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潘雨拉着苏不悔的手,抬脸很认真的问道:“我能跟我妈妈么?”
苏不悔老实的说道:“这个我不清楚,要看今天他们谈判的结果。”
两个人坐在房间里面,听着外面的动静。
老潘儿带来的人不少,不仅有潘老太还有他的弟弟跟弟妹。
老太太一进门,拉长着一张老脸。身后跟着的小儿媳戴丽丽脸色同样不悦,她瘦瘦高高皮肤白净但是眼神凌厉,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类型。
“亲家母!”潘老太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秋妈。
“来啦!”秋妈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
“恩,呦,小秋也在呀。”潘老太看见小秋,假装很意外的样子。眼神却没有动,显然对小秋在这里并不赶到意外。
“这是我们自己的家,谁在都很正常。我哥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杨瑞红十分的不客气。
“呦,话不能这么说啊。”老潘的弟妹戴丽丽阴阳怪气:“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离婚了能回家里住,我嫂子可不行。”
“那简单啊。”秋婶儿表情淡然:“现在民政局开门了,咱们过去离婚就行了。两家人都在,一起去吧。”
“两口子吵架哪有真离婚的,行了,大秋啊,他知道错了,你给我老婆子一个面子。跟着你男人回家好好过日子去吧。”潘老太太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好好过日子?什么好日子?天天被打进医院的好日子?两天之内被打进医院两次的好日子?”杨瑞红叉着腰嗓门很大声:“你们老潘家真是好本事,挣钱不行做人不行打人个个在行。偏偏人穷志短有种打人没种承担责任,到现在还欠人医药费不还。”
杨瑞红伸出手:“别的不说,既然想要让我姐回家,先把诚意拿出来。医药费三百块一分钱不能少。”
老潘儿既然发动全家上门,那就做好了准备。他讷讷的从兜里掏出钱来,但钱却没有交到秋婶儿的手上。
而是举着钱反问秋婶儿:“儿子呢?”
“上学去了!”杨瑞红在秋婶儿回答之前脱口而出。
“放屁!”戴丽丽高声喊道:“我们去学校看了,潘雨今天旷课,老师说他根本就没有上学。”
“哦.....”杨瑞红拉长音,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