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现在都是做支援,晚上可以在局里睡觉的。”
“好吧,那中午一起吃饭。”
杨梦娇在其他人面前,都是一副清冷的样子,只有在徐阳和杨再能面前,才会展露真性情。
所以吃午饭的时候,徐阳一眼就看出,杨梦娇的心情很好,便问道:“今天是有什么喜事吗?”
“还不就是富的士落户的事。”杨梦娇回答道,
“现在托到一个新关系,能更快地收到相关核心内容,昨晚已经同意,今天和我爸见个面谈谈。”
“既然答应见面,那对方也有这方面的心思。”徐阳笑道,装着漫不经心地问道,“是谁呀?”
“市发改委产业协调科的副科长,贺兰山。”
“谁?”徐阳以为自己听错了。
“贺兰山。祝贺的贺,兰花的兰,山峰的山。”
这还真巧呀。
这贺兰山不仅抢走了沈盈盈,还可能是导致杨梦娇家里破产的黑手,两个女人都和自己有很大的关系。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呵呵。
徐阳忍不住笑道。
“你认识?”杨梦娇好奇。
“不认识,只是听过他的名字,他是沈盈盈的现男友。”徐阳也不隐瞒杨梦娇。
他前一世也没有见过贺兰山。
只知道他和沈盈盈是奉子成婚,婚后依旧花天酒地,沈盈盈只能忍气吞声。
后来好像在2020年的时候,两人还是离了婚。
因为贺兰山要娶一个对他仕途有帮助的女人。
哪怕这个女人样貌一般,三婚还带两娃。
沈盈盈就开始自曝自弃,从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变成了一个一百五十斤的大胖子。
杨梦娇有些吃惊:“这么巧?”
“嗯,没想到东升市这么小,这都能遇上。”徐阳笑道。
杨梦娇微微蹙眉。
徐阳知道她在想什么,便说道:
“他要和你们家合作,肯定是巧合。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最好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杨梦娇点头,轻笑道:“嗯,我们不说这个了,吃饭。”
吃完饭,杨梦娇邀请徐阳去正诚休息,谁知徐阳拉着她,去了一片还没改造的棚户区。
可是已经间隔了二十年,徐阳对于钱大成的具体地址记忆非常模糊,不过还是靠着一张嘴,找到了这一家人。
但是钱大成不在,并且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回家。
徐阳看着年迈的老人、卧病的妇人和明显有小儿麻痹的小孩,叹了一口气,从兜里摸出几百元钱,塞到了老人手里。
并留下电话号码,谎称是钱大成的朋友,让钱大成回来给他打个电话。
出了棚户区,杨梦娇很好奇这是怎么一回事。
徐阳却无从说起。
只能说钱大成涉及一件案子,自己想找他询问一下。
他总不能告诉杨梦娇,这件案子还没有发生吧。
同样的道理,他也不能报告给公安局,让他们早做准备。
还剩下唯一一条路,就是找到另一个当事人。
结果,赵东明也不在!
徐阳出示了警官证,并把电话号码留给了赵东明的老婆。
看着面前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徐阳很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不知道怎么说。
事情一环扣一环,不解决第一环,就解不开后面的环扣。
上车之前,徐阳不由看了看天空,心里嘀咕道:难道注定的事,真不可改变?
他之所以这么上心,就是因为即将发生的这件案子,就是导致许汉华、雷宁、莫子明等一干人黯然收场的冤假错案。
2002年4月8日,东升市发生了一起轰动一时的讨薪杀人案。
高新区包工头赵东明在家被讨薪农民工钱大成刺死。
两天后,放心不下家人的钱大成潜回棚户区的家中。
然后被布防的警察抓捕归案。
他本人也对杀人事实供认不讳,半年后被执行了死刑。
过了不久,他久病卧床的妻子和老迈的母亲就双双服药自杀了。
十岁的儿子被送到了福利院。
但因为有小儿麻痹症,就被几个坏孩子欺凌,不堪折磨逃离了福利院。
没几天,就饿死在了桥洞下。
这些事在当时,只是泛起了一点儿波澜,被归纳于社会事件。
谁曾想两年后,全变成锋利的匕首,刺向了东升市公安系统。
因为,随着一个杀人犯的落网,爆出讨薪杀人案,是一起冤假错案!
许汉华不仅因此提早退休,没过两年也郁郁而终。
他并不是留恋权位,而是觉得愧对钱大成一家人。
徐阳提前阻止,不仅可以拯救许汉华他们,也能拯救钱大成,继而拯救那苦难的一家。
当然,如果阻止不了,知道真相的他不仅可以捞一份功绩,也能拯救前者,但钱大成……
至于赵东明这种无良包工头,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就在思索现在该怎么办时,莫子明的电话进来了,张平已经被安尚省的同事送到了市公安局。
徐阳叹了一口气,只有先去处理承诺的事情。
将小名小圆圆的张平带到了鳖灵县看守所,让两父子见了面。
张山这个阴狠的扒手之王,看到和自己长得八分像的七岁儿子,顿时泪流满面,然后跪下,真心实意地给徐阳磕了好几个晌头。
并请求徐阳将儿子送到他和平镇的奶奶家,有空的时候能帮忙照看一下。
而这时,张平却问徐阳道:“警察叔叔,他真的是我的亲爸爸吗?”
“嗯。”徐阳点头。
“他为什么被关在监狱里?”张平又问。
墙那边的张山,一下红了脸,窘迫的心态,让他缩成了一团。
而徐阳想起上世,就是因为张平不认这个爸爸,导致张山上吊自杀,心里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爸爸以前做错了事,现在是主动自首,决定洗心革面。”
“爸爸是主动改过的吗?”
“嗯。”徐阳点头。
“是,是,是!”那边的张山听到了“爸爸”两个字,顿时来了精神,用力趴在玻璃上,连连承认。
“哦,我那个爸爸说,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那亲爸爸什么时候能放出来?”张平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