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扮夫妻?”沈如韫拔高了语调,不可置信地问:“你认真的吗?”
此前她多次向傅承晏提过,想要与他成婚,但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搪塞了过去。
如今他却主动地提起了这个话题。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傅承晏反问。
“你有这么害怕那位长公主吗?”
傅承晏:“……”
她是三年前被接回的京州,先前发生的许多事情,她都不了解。
傅承晏直白地说道:“你因穆家那爱恨纠葛沦为京中的笑柄之前,被众人诟病的最多的,就是赵懿。”
当年的赵懿,疯起来真是连命都不要。
哪怕已经过去整整五年了,傅承晏光是想起来,仍旧会一阵胆寒。
被傅承晏这么一说,沈如韫顿时没了说话的脸面。
喜欢过像穆弘翊那样的男人,还因为这点破事,闹得人尽皆知,沈如韫有种犯过事,蹲过刑部大狱的羞耻感。
谈论起穆弘翊,对她来说,就是一场公开处刑。
“如此说来,那我与你假扮夫妻,只怕我也要遭受牵连。”沈如韫思索了一番,觉得有些不值当。
再怎么说,赵懿也是公主,她又深得太后喜欢。
否则今日也不会在勤政殿上演那么一出逼婚了。
先前她想要与傅承晏成婚,是想要借着他国公爷的名头,但现在很显然,傅承晏自己也遇上了棘手的大麻烦。
傅承晏问:“我好歹也帮了你这么多,你当真要见死不救?”
“这是两码事。”沈如韫绷着脸严肃道。
眼见目的没达成,傅承晏就开始翻旧账,“你先前不是还口口声声说心悦我?”
沈如韫一本正经道:“爱是随时都可以收回去的,傅国公,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要是成了驸马,往后你有什么麻烦,我也爱莫能助了。”傅承晏说罢,双手背在身后,大步朝前走去。
被留下来的沈如韫,望着他的背影,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她和傅承晏现在果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她倒也不是怕长公主会因为喜欢傅承晏,对她做出些什么来,毕竟她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早就已经无所畏惧了。
可她也不愿意主动惹祸上身。
该死的傅承晏,果然是将她当成了挡桃花的工具。
她思索了一番后,拎起裙摆,一路小跑着追上傅承晏的脚步,“事关重大,你容我再考虑几日好吗?”
“几日?”傅承晏问。
“至少等这个案子结束。”沈如韫如实回答。
姜泠月现在还在狱中受苦,她自然是不能在这种时候,做出这样的决定来。
傅承晏希望越快越好,对于赵懿那样疯狂的人来说,几日也容易生出诸多变故。虽然一开始他的确是不想拉沈如韫下水,但今非昔比,赵懿是铁了心要嫁给他,以太后和圣上对她的宠爱程度,就算他百般拒绝,他们也会见缝插针。
老爷子又一直念叨着,盼他早日成家立业,远离朝堂。
做了赵懿的驸马,那可就真是如他所愿,成家立业,远离朝堂了。
……
但当他马不停蹄赶回国公府,看清府内的情况后,他心中顿时生出了想要谋反的冲动。
赵懿仿佛听不懂人话,将她从渌州带回来的那些破烂,一股脑地摆在了国公府的院子里,她正在几名宫女的伺候下,淡定地喝着茶水。
联想到四年前赵懿那恶劣的行径,傅承晏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了起来,力道之大,连骨节都开始泛白了。
拔出了云钦腰间的刀后,傅承晏怒气冲冲地踏进了院子。
他抬手,刀尖直指赵懿。
但她的护卫们,很快便挡在了她身前。
若真动起手来,整个院子的人加起来也不够傅承晏打。
赵懿很显然也知道这一点。
她呵退了护卫,迎着傅承晏的刀尖走去,“阿晏哥哥,你回来了。”
“公主这是何意?”傅承晏眸色深沉近墨,神色紧绷,语气中夹杂着根本掩饰不住的怒意。
“本宫是来给你送礼的啊。”赵懿摇着手中的团扇,转过身走到了那几个大箱子面前,“阿晏哥哥不喜欢吗?”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你这些破烂,从哪来的就弄回哪去,你就算搬进了国公府,我也会差人扔出去,你的东西,我连看一眼都、嫌脏。”傅承晏语气恶劣。
他丝毫没有顾及赵懿的脸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了她难堪。
赵懿脸上的神情也是青一阵白一阵。
“这五年来,本宫无时无刻不在想你,阿晏哥哥,好不容易能回京了,本宫只是想要同你叙叙旧,就这么难吗?你为何总是说些令本宫伤心的话?”赵懿满脸受伤,说话的语气也染上了哭腔。
面对她的示弱,傅承晏没有丝毫反应,他眼中仍旧藏着股随时都会被点燃的火苗。
他真是百口莫辩。
傅承晏也要被她这无理取闹的行径气笑了,“赵懿!嘴巴放干净点!”
“你这贱人,在阿晏哥哥面前装什么?”赵懿怒骂道。
她还真是无差别地,把傅承晏身边的所有人都视为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