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瓷器摔裂在地的声音接连响起,震的众人下意识远离木桌。
“外祖母!”黄裙少女扶住被吓了一跳的云家老夫人,待落在地上的白瓷圆盘停止振动时怒目望向沉鸢,“裴夫人是不是太过放肆了些?这可是云家的地盘,又不是你们裴家!”
先前便听说这裴宰辅的夫人在其表妹生日宴上大闹了一场,和疯了一般,她原还半信半疑。
这会儿见她直接将桌子掀翻,她才知这事并非空穴来风。
沉鸢置若罔闻,只是看向同样神情震惊的云千秋:“好了,可以让下人给你上茶水喝了,顺带搬个凳子过来。”
“既然原先的布置没有考虑到你,这桌子上的点心茶水也不必继续留着不是?索性都别吃喝了。”
少女挡在云千秋身前,特意替她遮挡住来自黄裙少女和云老夫人的目光。
两人靠的很近,微风将她青丝吹动几缕,落在云千秋脖颈处,挠的她面颊发痒,平静无波的心湖就此跟着多了些涟漪。
“我之前和你说过,你才是云府的主人,不必要这么卑躬屈微,人善才会被人欺。”
“我已经替你走出了第一步,能不能继续走下去,便看你自己了。”
侧头压低声音说罢这些,沉鸢将距离和云千秋拉开,静待她给出一个回应。
“秋儿,这便是你请来的朋友,你是想气死我吗?”云老夫人气的手中拐杖直敲地面,满面怒容。
固有的习惯令云千秋下意识想要垂首道歉,可这时她余光瞥见沉鸢耳上坠有的鸽子血耳饰。
耳饰还在小幅度轻颤,像一颗火种落入她干枯已久的心房,点燃起一道名为勇气的火焰。
“素白!”
素白怔诧看向云千秋,女子向来微弯的背脊终于挺直一回,告诉她:“吩咐人重新准备一桌点心茶水,口味按照我喜好的来。”
“云千秋!!”云老夫人一再被忽视,见云千秋还敢越过她吩咐下人做事,拄着拐棍上前便要掌掴她。
沉鸢就站在云千秋身侧,反应比云千秋要快,见状手疾眼快替她抓住云老夫人戴着翡翠镯子的老手,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
少女头上朱钗流苏因此晃荡起来,淡淡白玉兰香气飘向云千秋鼻间。
清脆嗓音紧随其后:“云老夫人这是做什么?安度王在自己府上吃个点心喝口茶莫不是还成了一种罪过?”
若说方才云千秋的勇气还差那么一点,那么现今沉鸢挡在她身前替她说的话便是添了最后一把薪,将那团名为勇气的火焰烧到最旺。
她伸手也握住云老夫人手腕,眼神示意沉鸢收手。
沉鸢照做,云千秋则是大着力度将手中手腕按了下去,对上一脸怒容的老妇:“阿鸢说的不错,本王是安度王府的主人,这阖府上下自然是该听本王的,祖母说对么?”
云老夫人几乎快忘了云千秋是女王爷一事。
而今听她自称本王,浑浊老眼诧异之余,原先有的底气瞬间弱了一截。
是了,现今安度王府全靠云千秋一人撑着,若无她在,若无太上皇对她的庇佑,府中这种奢华日子定然无法持续。
她收回自己手腕,压下心思百转仍旧不退让:“这府中便是再听你的,我也是你祖母,这般目无尊长,我教训教训你怎得了?”
沉鸢听笑了,好奇问她:“这东西难道不是相互的吗?您连个凳子都不让下人给安度王准备,让她像个木桩一般杵在这里,您就尊重她了?”
原先她只当云千秋才过来没多久,但很快她便发现她站着的双腿一直在打颤。
而这种情况,一般都是站了较久才会如此。
“这里轮得到你来说话?你是个什么东西?!”云老夫人是发现了,自打沉鸢来了她这孙女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说着便抬手去推沉鸢。
她使的力道其实不算太大,沉鸢被推后完全可以稳住身形。
但她余光瞥了云千秋一眼后顺势跌落在地,右手擦在地上瞬间破皮,疼到她轻嘶出声。
“阿鸢!!”
云千秋自己被如何对待都无所谓。
可沉鸢不行,沉鸢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唯一一个站在她身前护着她,愿意三番五次替她解围的。
她当即便急了,将她扶起来后愠怒盯着云老夫人,头一次发冷着嗓音和她说话:
“阿鸢说的对,祖母,尊重是相互的,且我要去鸿胪寺一事,我今日过来只是知会您一声,并不是跟您商量的,不管您同不同意,太上皇那边我都已经派人将信件送过去了,您若有任何异议,便亲自进宫和太上皇说,没必要拿我的朋友撒气!”
黄裙少女眼看事态不对,插话进来:“表姐,你怎能如此和外祖母说话?你”
“李玉珍,你不过是李家收养的养女,与我并无任何血缘关系,外祖母执意要将你认为外孙女,那是她的事,我并不承认你是我表妹,自重。”
说罢,云千秋看了眼沉鸢还在汩汩往外流鲜血的右手右掌,冷着脸带她离开。
全然不管云老夫人的脸色有多黑,气的她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云千秋听见后面嬷嬷和李玉珍的惊呼声,似是见过许多次类似场景,脚下步子只是顿了下便继续带着沉鸢往外走。
“只需将这瓶药膏用完,约摸着七日过去便能恢复如初,切记在此期间勿要让伤口沾水。”
府医说罢,将药膏和药方留下,行了一礼离开。
沉鸢看了眼已经被包扎好的手腕,欣慰望向云千秋,面色愉悦道:“看来我没看错人,你早该如此了。”
安度王府的情况她一早便派人调查过,前世也知晓不少。
云千秋虽是安度王府的主人,这府上却由云夫人说了算,连带着她一定要认为外孙女的李玉珍,两人经常一唱一和打压云千秋。
今日她若不过来亲眼看看,还不知晓云千秋已经被欺压到连座位都不被下人准备的程度。
云千秋似乎才回过神来,面色还有些苍白。
她清丽小脸一片无措和迷茫,眸色发空:“可这样真的好吗?传出去会不会.”
“云千秋。”沉鸢猜到她在担忧什么,将温下来的茶水递给她,让她喝一口。
“你觉得我方才掀桌的举动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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