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超市。
“这个？”
“不是，旁边那款，好像更高级。”
季乘灵指挥周珉去货架上取那款「高频」的。
修长的手指覆上包装，男生的耳尖都红了。
取下来，跟烫手山芋一样丢给季乘灵：“你们女生都喜欢用这个？”
季乘灵嘿嘿一笑：“错！是热恋中的女生专属。”
周珉脸色阴沉。
季乘灵看到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举着手里的盒子疯狂招手。
“在这儿这儿！”
匆匆赶到的孙虞姗，两眼放空，没敢看周珉。
季利明戴了顶渔夫帽，礼貌地低头看自己的脚，有点在憋笑的感觉。
她澄清：“我想买的是鼻炎喷雾和防狼喷雾，不是这个！”
季乘灵秒懂，推搡她哥的背。
“哥，你俩在这儿太碍事了。能不能回避一下？”
季利明拉着周珉的胳膊，憋着笑：“走了走了，青春期小女生之间的秘密，我们不太适合知道。”
李康挺身而出：“珉哥儿也还是小男生啊，可以参与。”
“……”
周珉一记凌厉的眼神扫过去。
这么赤裸裸地，被出卖。
孙虞姗深知，周珉是「禁欲系」，在本应如狼似虎的年纪，一贯地冷静克制。
“我拿去退了吧。多少钱，我转给你？”
季乘灵凑在她耳边问：“为什么退了，这东西在星际可不好买，是不是型号买错了啊？”
偏巧今天穿了件姜黄色T恤，很薄，贴在身上，凸显着她玲珑的曲线。
不然平时看着也没这么大。
孙虞姗羞耻地巴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又贵又不好用，买它干嘛？”
不好用……
李康竖着的耳朵，终于趴下了。
“买都买了，还是留着吧，钱是周珉掏的！”季乘灵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我爸妈希望我早点回地星，掐了我的零花钱。同桌，我真尽力了啊！”
李康看了眼那车货，疯狂点头：对对，我家少主就是个人傻钱多的大冤种！
孙虞姗一阵尴尬。
超市很大，装修排列跟地星连锁超市一样，看得出来，超市老板的实力还是很雄厚的，眼光也好。
一层收银区人满为患，售后区在二楼一个角落，写着「七天无理由」醒目的标识。
“麻烦把这个退一下。”
她把东西和小票一起放到柜台上。
小哥看到小票上的付款人签名，很有疑问：“我可以给你打1折，还要退吗？”
1折，不等于白送吗？
大概是为了降低退货率。
孙虞姗犹豫了两秒，点头：“嗯，朋友拿错了。”
“钱是原路退回把？”
小哥一边操作退款一边问：“男朋友送的吧？你把东西退了，可是会伤心的。我收到对象的礼物，就算是一坨牛粪，都要装作很喜欢的样子呢。”
小哥把两千星币找给孙虞姗，让她把东西放回去就行。
这个货架区格外冷清。
满满当当塞满了胸部保健品。
像是专门为她陈列的一样。
想到医院门口塞给李康的那个吸奶器，后背一阵毛骨悚然。
但愿，是她想多了。
——
孙虞姗买完东西，想早点回去。
看到她出来，李康故意大声说：“听说养殖场那边风景很好，要不要一起去转转？”
“距离珉哥儿的油田不远，正好一起去。”
“我在地星还去参观过第一口油井，早就停止开采了。”
“哥，你帮我拍点照片，让爸妈知道我在这边刻苦学习铁人精神。”
“宁愿少活二十年，拼命也要拿下大油田！”
季乘灵是个欢脱贪玩的性格，听说要开车去哪里玩，秒变三岁小孩，兴奋得不行。
“那还等什么，马上出发！”
李康卸完货，长城炮腾空了，他数了数人头，刚好能把大家都装上。
“走不走啊，珉哥儿？”
周珉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孙虞姗身上。
李康秒懂：“走不走啊，孙同学？”
孙虞姗是要去养殖场，但不能跟他们一起。
如果都去了，很难不撞上。
而且收赃的人看到他们在附近晃悠，肯定扭头就跑了。
孙虞姗装得若有其事：“我不去了，肚子有点疼。”
然后把李康拉到一边，两人交头接耳了一阵。
李康回来后，一脸懵逼。
季乘灵踮脚，目光搜罗了一圈，也没看到好闺闺的身影：“她和你交代了什么，还要绕开我们大家？”
“也没什么，就是让我把两千星币转交给珉哥儿。”
李康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孙同学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咋感觉她刻意躲着珉哥儿呢？”
众人沉默。
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黏着，骚扰，舔，犟，恋爱脑等字眼。
和最近的表现，相去甚远。
听说最疯狂地一次，看到周珉胳膊上有被蚊子叮咬的小肿块，半夜翻越铁丝网去送花露水，被电击过。
这种热心行为，数不胜数。
只要是周珉在的场合，她的眼睛就跟长在他身上似的，看他看得比犯人还紧。
周珉神色纹丝不动，脚尖率先离地，转身，走向那辆黑霸道。
大家都跟了上去。
“珉哥儿你亲自开车？”
李康后知后觉，一拍大腿：“哎呀，不会是……”
“不会是什么？”
“不会是得绝症了，快死了吧？”
前面的脚步刹住。
“你才快死了呢！不懂别瞎说。”季乘灵生气地用包包砸李康的后脑勺，挽回闺闺的名节。“虞姗要通过自己的能力考回地星，精神压力有点大而已。”
“绝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个形象一旦深入人心，真的洗不白了。季乘灵想到被发现的纸条，突然找亲哥求证：“对吧，哥？”
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向被cue到季利明。
作为孙爹使劲巴结错的对象。
他一脸无辜地摆了摆手：“我很钦佩孙同学要回地星的决心，相信她可以战胜一切困难。”
李康恍然大悟。
“这就完全解释得通了！”
“孙同学孤注一掷要回地星，是为了跟珉哥儿长相厮守。所以，根本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不愧是孙同学，目光长远！”
“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珉哥儿，你说是不是？”
周珉回身，瞪了李康一眼：“聒噪。”
准备出发的时候，小哥盘点完，来和李康确认收货单。
“未来老板娘？好像是买了个望远镜就走了。”
“嚓！”李康又被狠狠震惊了，“望远镜！这是准备偷窥咱们珉哥儿！距离产生美啊！”
“走了。”
哦，周少爷终于笑了。
季乘灵觉得，要消灭这桩恋情，得先把李康这个嘴替给噶了。
——
孙虞姗到了养殖场，在标记的地方找了棵树，坐在上面，等来收赃的人。
她时不时，举起望远镜看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