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帝微哽。
“你若喜欢那个傻子,娶回身边做个妾室,朕不会多言,但二皇子妃的位置,那么多人虎视眈眈,你觉得她一个傻子坐在那个位置上,真的能安然无恙吗?”
明成帝眸光微冷。
“儿臣能护得住她,不劳父皇费心。”
“执拗!”明成帝深吸一口气,“跟你母妃的性子一模一样!”
萧九宴敛眸,懒得多言。
“让御医给你把脉,把完脉朕再走。”
候在外头的御医踏入殿内。
萧九宴眸子微暗,他只能回到书案旁落座。
他刚坐稳,垂眼就和蜷缩在角落里的顾烟罗目光相对,她抬起眼,一片漆黑中,她的眼睛清亮。
萧九宴目色柔和几分。
他伸出手,御医往前,替他诊脉。
顾烟罗缩在书案下,她的腿弯的有些发麻,小心翼翼转了个方向,刚好背对萧九宴。
他的靴子就在她的身下,顾烟罗扭头看了一眼,直接把屁股坐在他的脚上。
坐下去后,腿终于被解放,没那么酸了。
顾烟罗松了口气。
而萧九宴,察觉到脚背上的重量后,他的黑睫微微一颤。
垂眼,就看到小姑娘蜷缩在角落,细嫩的脖颈微垂,头上的发髻随着脑袋轻轻摇晃,乖的要命。
萧九宴呼吸不可抑制加重几分。
正在为他诊脉的太医眉头一点点皱紧,他啧了一声,“殿下这脉……脉搏急促的厉害,殿下这几日是否觉得乏力?”
萧九宴:“……”
他意识到自己因何脉搏急促,眉尾轻跳两下,“不曾乏力。”
“许是近日天热,外感热病,以致脉搏急促,微臣这就为殿下开个方子,缓解热病。”
明成帝一听这话,眸光担忧几分,他顿了顿,“这几日你先去含凉殿住下,注意身子,别累着。”
萧九宴敷衍地点头。
看他兴致缺缺,许是疲倦,明成帝也没有多留,便起身离开。
等明成帝的身影消失在御华宫内,常柏和苍紫同时从房梁上下来。
苍紫蹙眉,“方才御医说殿下脉搏急促,是为何?殿下这几日可有觉得不适?”
萧九宴:“……”
他微仰头,喉结轻滚,“无碍。”
旋即将书案下藏着的顾烟罗拎出来,“快把她带回将军府。”
苍紫看殿下这般急促,眼神莫名幽深,眼底满是迷茫,搞不懂。
便也只能按照萧九宴的吩咐,带着顾烟罗快速离开皇宫。
等人离开后,常柏又问,“殿下脉搏急促,今夜要去含凉殿睡吗?”
萧九宴隐隐抬起下颌,他咬牙,“本宫脉搏好的很!住嘴!”
常柏:“……?”
殿下这是怎的了?
火气这么大?
嗯……对!脉搏急促所致。
……
裴洲和顾如月的事情闹开后,定国侯夫妇得知裴洲竟然真的是被陷害的,纷纷变了嘴脸。
之前还信誓旦旦一定会对顾如月负责的定国侯,直接放出消息,顾如月清白既然被裴洲给毁了,那便娶进门做个侧室。
裴洲的身份和地位,顾如月根本配不上他。
基本是不可能做正室夫人的。
顾如月得知这消息后,顿时气的火冒三丈。
她将知春院里的碗碟全都砸的稀碎,发疯一般吼,“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做侧室!我是将军府的二小姐,身份尊贵!凭什么要去做侧夫人!”
知春院内,无人理会顾如月。
秋晶被元氏处决后,顾如月身边就再也没了亲近之人。
顾老夫人得知此事后,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直接就上门,去定国侯府,准备讨个公道。
顾老夫人向来擅长的便是市井泼妇的那一招,定国侯府乃是世家大族,怎会容许她胡闹。
若不是看到顾南山的面子上,他们早就把顾老夫人给赶走了。
宛如泼妇一般。
定国侯脸色阴沉,“顾老夫人想要讨公道也要分清是非对错,明明是那顾二小姐不知廉耻,给本候的儿子下了药,才致使二人发生这样的关系,本候是看在跟顾将军的交情上,才勉强同意洲儿迎娶她为侧室!”
顾老夫人气的要晕过去,“裴世子竟是这种人!他哄骗我们家阿月,骗了她的身子,毁了她的清白,扭头污蔑阿月给他下药!真是没天理了!我们阿月这么清白的大姑娘,有多想不开给他下药?你们定国侯府简直不讲理!”
“顾老夫人!你简直无理取闹,本候最后说一次,洲儿只会迎顾二小姐做侧室,若顾老夫人不同意,那此事便作罢,若顾家同意,也请顾夫人前来商议此事,顾老夫人年事已高,还是在家颐养天年吧。”定国侯夫人厉声落下此言,递给管家一个眼神,直接就开始送客。
顾老夫人脸色铁青。
她怎么都没想到,定国侯夫人竟然嫌弃她!
她阿月的婚事!
凭什么由元氏那个贱妇做主!
顾老夫人从定国侯府回来,直接就去了顾南山的书房。
顾老夫人被气得胸膛起伏,上气不接下气,“我操持这个家几十年,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我做主,这京中夫人间的联络,也都是我出面,如今他们定国侯府狗眼看人低,竟然嫌弃我!还说若想要商讨阿月的婚事,就必须要元氏出面!元氏她凭什么?”
顾老夫人抬眸,望向顾南山,“将军,定国侯府根本没有半点诚意,若他们非要迎阿月做侧室,这个婚事绝对不能答应!否则阿月的一辈子就毁了!”
顾南山眸光阴沉,他听顾老夫人这番话落下,倏地抬眸,“不同意婚事,你想阿月怎么办?一辈子留在家中?还是削发为尼当姑子?”
顾老夫人看到暴怒的顾南山,她微微僵住。
“你只顾着想让她嫁入定国侯府,你怎么不想想,她这样下作的手段,凭什么风风光光嫁入定国侯府?”
顾南山气得牙都快要咬碎了,“她一个人,毁了顾家所有女子的声誉,往后其他女子怎么嫁人?不说族老家中那些远的,就阿罗,她本就痴傻,如今有了个下贱浪荡的妹妹,往后还有谁会要她?她们的婚事原本对我都是助力,如今全被毁了,你还想如何?”
顾南山一字一顿,气势汹汹。
顾老夫人又怎能想到这些。
她呆愣在原地,傻眼了,“那如今怎么办啊?儿啊,那怎么办啊?”
顾南山攥紧了拳,“接下来阿月的婚事,由元氏去说,你别再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