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雅被送去顾烟罗房内后,顾烟罗特意找到陆霄告知。
陆霄对这个女儿也实属无奈,她性子自小便大大咧咧,没有分寸,哪有刚认识就往人家怀里钻的?
“县主,叨扰了,我这就命人将她接回。”
顾烟罗还在好奇陆文雅之前要与她说的是什么,如今也不记得催陆文雅回去,“我与陆姑娘一见如故,她的性子爽利直接,我很喜欢,她来寻我前说是有事要说,如今还未曾说便昏睡过去,便让她去我房内歇息吧。”
顾烟罗都这么说了,陆霄便也没再纠结,“多谢县主。”
送走陆霄,顾烟罗迈步回房。
知秋已经安排好陆文雅,出来迎接顾烟罗,远远瞧见她家小姐只穿着单薄的衣裙,冻得忍不住搓手,知秋连忙回屋,拿起披风准备去接顾烟罗。
再出门时,顾烟罗的肩上已经出现了一件黑色大氅。
那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站在顾烟罗身前,他将大氅披在顾烟罗肩头,暗暗皱眉,“怎的不带个披风出来?这么冷的天,若冻着如何是好?”
顾烟罗想说自己没那么娇气,却已经被萧九宴的大掌紧握住手,“随我来。”
顾烟罗被他牵着往前。
很快,两人便抵达墨水城城楼之上。
城楼外,除了连接城门的大道外,便是延绵无际的大漠。
清冷月色下,似乎有人影在大漠上晃动。
顾烟罗还未看清那些黑影,便被萧九宴拉到身前,他沉声抵在她耳后道,“闭上眼睛。”
顾烟罗按照萧九宴的话轻闭上眼。
萧九宴抬手,那些守在大漠间的人便纷纷有了动作。
顾烟罗似乎听到棒击打声,紧接着,她紧闭的双眼前,似乎有一片亮光炸开。
“睁眼。”
顾烟罗睁开眼的刹那,绚烂绽放的铁花雨纷纷而落。
铁花溅地,如开了遍地金花。
流光溢彩,漫天璀璨。
花火倒映在顾烟罗漆黑的眸中,燃起渐渐光亮,如星子般,熠熠生辉。
“好美!”顾烟罗忍不住惊奇道。
“这是墨水城欢庆新岁必不可少的,京城内偶有遇见,但不如在大漠内打铁花来的绚烂夺目。”
萧九宴话落,顾烟罗侧眸看他。
便撞入那双墨黑深情的眸,他往前,握紧她的手,指腹在她手背上轻缓揉搓,“阿罗,我无时无刻不想与你诉说我的情意,但我嘴笨,只能借铁花告知与你。”
暧昧的低语落入耳中,顾烟罗心尖微颤,她瞧见萧九宴眼底毫不遮掩的情意,那深情地好似要将她拆吞入腹一般。
顾烟罗呼吸发紧,她面颊一燥。
“此番回京,我会尽快让钦天监定下日子,迎你入门。”
话落,夜色下,那凸起的喉结微滚。
顾烟罗视线滑落,无端觉得,这烈烈寒风中升腾起一抹燥意。
她轻吐出一口气来,“好。”
耳边绚烂夺目的铁花再次升空。
她正欲扭头去看,倾身逼近的薄唇抵在她的唇瓣。
大掌沿着她的后脊往上滑,轻而易举便扣住她嫩白纤细的脖颈。
肆意的吻袭来,夺走她的呼吸。
顾烟罗忍不住蜷了蜷指尖,心尖那股微痒的麻意蔓延开。
她抬起手,勾住萧九宴的脖颈。
得到回应的萧九宴,眼底暗意更深。
他将怀中人抵在城墙角落内,压抑不住的心跳越发疯狂,眸色几乎要将人融化般炙热……
……
从城墙上回来时,已是一个时辰后。
她回来时,脸颊红红,知秋好奇地盯着她的脸,凑上去问,“小姐,你怎么了?”
顾烟罗捂住脸揉了揉,她没什么底气地小声道,“外面太冷了,被冻得。”
“那小姐快用汤婆子暖一暖。”知秋浑然不觉有什么,将汤婆子递给顾烟罗。
“陆姑娘睡下了吗?”顾烟罗看向屋内。
“睡下了。”知秋道,“睡的很沉,我抱她回来一路上都没有醒。”
说完这些。
“估摸着明日就要启程回京了。”顾烟罗道。
“是啊。”
知秋也有些不舍,两人一起收拾起行囊。
……
陆文雅醒来时,已到后半夜,她睁开眼,头疼的厉害。
从床榻上坐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股恶心的感觉袭来。
“阿碧……”
陆文雅以为在她的闺房内,便开口喊伺候她的婢女。
但阿碧并未出现,顾烟罗听到声音,赶忙披衣下床。
刚走到床榻前,顾烟罗察觉出什么,连忙将备在床头的夜壶送上去,陆文雅难受地吐了一遭。
知秋也醒了,顾烟罗就让知秋去准备湿润的帕子,等陆文雅吐完,帮她擦拭干净嘴巴,又递给她清水漱嘴。
意识渐渐清醒,陆文雅眼含歉意,“阿罗,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你头疼吗?”看陆文雅一直揉着自己脑袋,顾烟罗担忧问。
陆文雅点头。
顾烟罗便拿来药箱,取出银针为她舒缓疼痛。
很快,陆文雅那头疼欲裂的感觉便渐渐褪去,“阿罗,我好似活过来了一般!你的医术真厉害!”
顾烟罗莞尔一笑,“没事便好。”
知秋打理好一切。
陆文雅意识彻底清醒,她想到自己之前要来找顾烟罗说的事,“我寻你是想说,祝你与乾王殿下百年好合!你们的婚事我约莫是不能参加了,但我的祝福一定会到!”
顾烟罗听到此话,她的笑意渐深,“多谢。”
“对了,文雅,我有件事想麻烦你。”顾烟罗想到顾夏风的事,将他要留下的事简单与陆文雅说了说。
“你弟弟要留在西北?”陆文雅诧异道。
“是,他有自己的想法和抱负,我和娘亲都尊重他,但他孤身一人在西北,我实在不放心……”
顾烟罗话已至此,陆文雅立刻明白她是何意,“你放心吧,我肯定会罩着他,谁若是敢欺负你弟弟,我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顾烟罗松了口气,“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文雅,我放心你,你人品好,行事磊落,此事若交给旁人我还不放心呢。”
陆文雅从小到大都是被人训斥着长大,被陆霄说她没有女儿家的端庄,被娘亲教训像个臭小子,还是第一次被人接二连三的夸。
她不好意思地挠头,“阿罗,我都快要被你夸的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