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罗说的都是实话,她就喜欢这样性子简单直接的人,不喜欢那般弯弯绕绕,口蜜腹剑之人。
“你要走了,我还有些舍不得,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陆文雅依依不舍地看着顾烟罗。
“我们以后定会再相见的。”顾烟罗语气坚定道。
陆文雅思及此,她觉得顾烟罗说的没错,她们以后定会相见。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第二日离开。
萧九宴没让墨水城城主一行人送别,庆功宴也算是告别宴,回京之路匆忙,便无需再送。
只有陆霄带着陆文雅,还有顾夏风三人,送他们离开。
临行前,顾烟罗不放心地叮嘱顾夏风,“风儿,记得给我们传信,若有人敢欺负你,不可忍着。”
“阿姐,我已长大,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
顾夏风侧眸看了一眼陆文雅的方向,觉得阿姐当着她的面说之前那件事让他有些羞燥。
顾烟罗隐隐察觉出什么,她的唇角微扬片刻,旋即又压下,“好,那我就放心了。”
“王爷,元老将军,顾夫人,清乐县主,路上小心。”陆霄抱拳,对着众人一一告别。
陆文雅便站在他身侧,像模像样学着。
最后,陆文雅走到顾烟罗身前,两人相拥,眼底皆有不舍,虽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两人性子合得来,如今便要分别,难免舍不得。
“阿罗,我会谨记与你的约定。”陆文雅眼圈微红。
顾烟罗握紧她的手,“文雅,谢谢你。”
……
告别后,一行人启程回京。
萧九宴与顾烟罗同坐一辆马车。
如今两人定下婚事,还交换了庚帖,已无男女大防,相处也更自由随性些。
上马车后,顾烟罗想查看萧九宴手臂上的伤口如何,却被人捞进怀中。
“你与陆文雅的约定是什么?”沉沉嗓音从耳侧响起。
顾烟罗勾唇解释道,“我让她帮我照看好风儿,没别的。”
“真没别的?”萧九宴眯眸睨着她。
顾烟罗无奈,“真没别的,王爷,你好敏感。”
萧九宴幽幽看她,“别喊我王爷,都是虚名。”
“好吧,那喊你阿晏哥哥。”顾烟罗抬手,轻捧住萧九宴的脸颊。
“谁家成婚的新妇喊夫君哥哥?”萧九宴捉住她的手,在掌心把玩。
顾烟罗:“?”
怎么就成婚了?
她的眼神有些无奈,却也宠溺,便身子往前倾,勾住萧九宴的脖颈,抵在他耳边轻语道,“阿晏。”
女儿家柔软的嗓音,似裹了缠绵的意味。
她轻咬着阿晏二字,将萧九宴原本平静无波的心,勾出一道道涟漪。
落在腰间的手指微微收紧,他将人抵在身前,失控地吻了上去。
他的吻沿着唇缓缓下滑,落在她细白的颈间。
呼吸声又沉又重。
在触碰到掌心柔软的刹那,他兀地清醒过来,还未成婚,他不能做有失礼数的事,辱了她的清白……
他克制收身,黑眸深处压抑着欲。
嗓音喑哑的厉害,“莫再勾引我。”
顾烟罗惊讶地瞪圆眼睛,她何时勾引他了?
不过是喊了一句阿晏,便是勾引?
她好生无辜。
顾烟罗眼神幽怨,却看萧九宴喉结重重滚动,呼吸彻底乱了,似乎竭力克制隐忍着,眼底暗光浮动,她不敢再说什么。
总觉得再开口,萧九宴就要如猛兽一般,将她拆吞入腹……
……
颠簸一路,抵达京城时,已是半月后。
明成帝提前便收到了萧九宴和元老将军得胜归来的消息,早早便守在城门口迎接。
顾烟罗他们的马车出现在视野中后,明成帝立刻兴奋地抬起眸子看去,他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拍了拍常公公的肩,“常公公快看!朕的儿子和将士们回来了!”
常公公也颇为感慨,连忙道,“回来了!都平安回来了!”
马车即将抵达,萧九宴命马车停下,一行人从马车上下来,大军则守在不远处,只有些心腹跟随左右。
“儿臣参见父皇。”
“末将参见皇上!”
“……”
“好好!都平身!你们去西北辛苦了,这场仗打的漂亮,朕心甚悦!有赏,都重重有赏!”
明成帝扶着萧九宴起身,他注意到,在父皇的身后,竟然跟着七皇子萧铎。
以及站在贞妃不远处,是极少露面的十公主萧青黛。
萧青黛与萧铎一母同胞,因萧铎不受待见,萧青黛在宫中过的也艰难,这样的场合,以往他们是绝不可能出现的。
萧九宴眸子隐隐暗下,约莫是他们不在京城的时日内,京城内的局势变了。
他需得找董修宁好好了解一番。
“老七,你来。”明成帝扶萧九宴起身后,便喊了身后的萧铎。
今日的萧铎,一袭清贵黑袍,他往日习惯了弓着身子,一双黑眸晦暗又卑微,如今挺直腰,那双黑眸深不可测。
萧铎走到明成帝身侧,“此番去西北,你二哥累的不轻,庆功宴便交由你来准备。”
明成帝似是十分放心萧铎,言语间,语气满是信任。
萧九宴目光不动声色从萧铎身上掠过。
与此同时,顾烟罗也抬眼,疑惑地扫了一眼萧铎。
他与自己之前见到的模样,大不相同。
察觉到顾烟罗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萧铎呼吸绷紧几分,隐忍的手背上青筋微凸。
“父皇放心,儿臣定会办妥。”
“好。”
众人被迎回宫中。
一路上,百姓们夹道欢迎,场面热闹又欢快。
他们口中高呼元老将军威猛,又喊萧九宴足智多谋,刹那间,民心所向,明成帝都为自己这个儿子感到骄傲。
他的眼光果然不错!
他重用的人,都是真正有本事的。
傍晚需入宫参加庆功宴,顾烟罗和元氏便先回了将军府。
元老将军和萧九宴则回宫汇报。
回京途中。
明成帝乘坐轿撵在前头,萧九宴和萧铎并肩而立,萧九宴眸光散漫,他慢条斯理道,“多日不见,七弟竟与以往不大相同。”
萧铎眸光不变,他唇轻勾,“是父皇爱子之心,不忍臣弟继续受人磋磨。”
话刚落,跟在萧铎身后的萧青黛蹙眉,眼含嫌弃,觉得萧铎这性子简直废的厉害,忍不住趾高气扬道,“七皇兄何必谦虚,那日父皇遇刺,差点没命,是七皇兄冲上去护住父皇,才保住父皇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