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她安的什么心,如今机会摆在眼前,我们顺水推舟,做了又不吃亏。”
陈兰凤叉腰,“反正咱们刚好这么打算的,她给台阶了我们就下呗,至于她究竟安的什么心,等此事做成后就知道了,到时候就算她不想让我给表哥做妾,也没机会反悔!”
老夫人原本凝重的脸色微微松缓了些,陈兰凤这话说的有道理。
只要能达成她们的目的,其他的根本不重要。
“寒枝,你等明日去跟红烛说,就说我们考虑好了,让兰凤给南山做妾。”
“是。”
听着二人的话,陈兰凤的眸光意味不明。
她想到昨夜那人身边人来找她,只要她按照她的吩咐做事,事成之后给她五千两银子,陈兰凤就激动地捏紧了拳头。
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银子。
姨母嫁入顾家成了当家主母,也不曾贴补过陈家多少,所以他们的日子依旧过得紧巴巴,只有实在没办法时才会跟老夫人张嘴,但每次老夫人都是只给他们几百两银子打发人。
想到这些,陈兰凤的心中有些不甘。
若是当初她先一步嫁给了顾南山,那如今享受荣华富贵的便是自己……
……
第二日。
寒枝就去跟红烛说,纳妾的人已经筛选好。
谁知却听红烛道,“老夫人愿意给老爷纳妾就行,毕竟昏迷在床数日,若再不醒来,怕是真的不好了,我家夫人根据老爷的生辰八字,选了个最吉利的,冲喜定能成功,到时候老爷肯定能醒。”
“夫人也给老爷选好了人?”
寒枝微愣,红烛点头道,“纳妾冲喜不是小事,夫人肯定在意,若选的人合适,老爷能醒不是好事吗?”
寒枝眉头皱紧,她就说好端端的元氏怎么会提议纳妾,原来是想往老爷的身边塞人盯着!
竟然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寒枝气鼓鼓甩袖离开,回去跟老夫人汇报此事。
顾老夫人和陈兰凤得知元氏也为顾南山挑选了一个妾室,脸色纷纷变了。
“姨母!她们也太过分了,她们是不是提早知道咱们要给表哥纳妾,所以也找了一个人,故意来恶心咱们?”
顾老夫人却沉浸在寒枝方才的那句,那个妾室是根据顾南山的生辰八字算好的,真能冲喜。
她问,“那个妾室跟南山的八字真的合吗?能冲喜成?”
寒枝抿唇,“应该是合的,听说是找寺里的高僧算出来的。”
顾老夫人的眼睛微微亮起光,“纳一个妾也是纳,纳两个妾也是纳,不如就直接一起……”
“姨母?”陈兰凤震惊地看着顾老夫人,她还以为此番来元府,顾老夫人的心肯定跟她是站在一处的,没想到她竟然!
顾老夫人叹口气,“兰凤啊,你也不想你表哥一直昏迷不醒不是吗?如今那元氏找人算好的,肯定能冲喜成功,若你表哥醒了,你们郎情妾意,再给顾家生个孩子,往后在府中你的地位就彻底稳了。”
陈兰凤沉默片刻。
她知道姨母这话是想清楚了,索性忍了忍,将胸口的不甘咽下去。
元清幽为顾南山冲喜纳妾的事,在京城内掀起不小的风浪。
到纳妾这日,元清幽邀请了京城内不少达官显贵。
只为府中热热闹闹,真能冲走晦气,顾南山真的能醒过来。
一时间,京城内人人都夸,元副尉对顾南山一往情深,为了能让他醒过来,竟然如此大度,不惜纳妾冲喜,这样的胸襟和气度,无人能比。
萧九宴将贺礼送到元府后,又引起一波不小的轰动。
太子都出面了,这元副尉是真的令人钦佩。
萧九宴抵达元府时,顾烟罗正在玉清院外盯着重修的进度,那些做工的下人们按照她的吩咐摆弄着院内的花草。
“太子殿下到——”
顾烟罗听到这话,扭头看去,就看到萧九宴披着黑色大氅,身形挺拔,步子迈得极大,朝着顾烟罗这边走来。
“阿晏。”
顾烟罗弯起笑,她转身朝着萧九宴走去,“你怎么来了?”
萧九宴黑眸盈满温柔,“来为元副尉助威。”
顾烟罗笑了笑。
便听萧九宴道,“元副尉这招,挑不出半点毛病来,往后就算顾南山被气死,京城内的人也只会说,是他自己接受不了落差,与元副尉没有任何关系。”
顾烟罗仰头,“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萧九宴笑道,“我不过是来加把火,这院子是?”
“这是娘为我重修的院子,这院子里的花草,这圆桌长廊,都是按照我喜欢的样子修整的,还有屋内摆放的花瓶和水墨画,都是我很喜欢的大师所做,为此耗费不少心力。”
萧九宴沉思片刻,“那回宫后,我命常柏在东宫建一个一模一样的院子,到时候嫁过去也不会觉得陌生。”
顾烟罗小手被萧九宴捏紧,她害羞垂眼道,“不必这么麻烦。”
“你喜欢,那便不麻烦。”
两人说着,从玉清院离开,前院宾客纷纷落座,整个元府内热闹不已,后院,陈兰凤和元氏送来的白英,都已经被送入顾南山的房内。
陈兰凤一双眼死死盯着白英,看她面无表情坐在那里,似乎是一脸不情愿。
“你是被逼着冲喜的?”陈兰凤眯眸问。
白英扫了陈兰凤一眼,没搭理她。
“是不是元氏逼你的?”
白英:“……你一个妾室该喊元副尉。”
“你倒是忠心的狗腿子。”陈兰凤嗤笑两声,根本没把白英的话放在心上。
“她刚嫁给表哥的时候,被我跟老夫人教训的服服帖帖,如今她成了武将,嚣张起来,是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你说等表哥醒了,会不会去皇上面前告元氏的状?”
白英听到陈兰凤这番话,终于勉强用目光直视她,“如今京城所有人,包括皇上在内,都知道元副尉为了顾南山纳妾冲喜,一番真情,天地可鉴,就算顾南山吊死在皇宫门口,皇上也只会站在元副尉的那边。”
白英的话一落,陈兰凤脸上的神情僵住了。
她怔愣地看着白英,半晌没反应过来。
她就说,好端端的,元氏身为主母,怎么会主动给表哥纳妾!原来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好歹毒的心思!
好深的心机!
她要去找老夫人告状,让外面所有宾客都知道元氏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