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父不是真的凶你,你别哭啊。”
徐子钦彻底手足无措,“我喊你娘进来。”
他去门外把元清幽喊进来。
萧九宴便从一侧捏起帕子,为顾烟罗擦拭眼角的泪。
他眸光中满是心疼和温柔,可也知道,如今哭出来阿罗的心中会更舒服些。
元家人得知顾烟罗醒来,几乎是一窝蜂地冲进来。
元清幽一路冲进内室。
看到被萧九宴扶着,依靠在他肩上,小脸苍白虚弱,双眼红彤彤的顾烟罗时,元清幽的眼泪直接就掉了下来。
她走上前,坐在顾烟罗对面。
“阿罗、阿罗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怎么哭了?是不是难受?让你师父给你瞧瞧看。”
元清幽温柔的关心让本就心中难过的顾烟罗,心底越发愧疚。
她给娘亲他们添麻烦了。
顾烟罗伸出手,扑进元清幽的怀中。
母女俩抱在一起。
顾烟罗依偎在元清幽怀中,元清幽顺势把萧九宴从床榻边挤下去。
她得好好抱抱她女儿。
萧九宴无奈轻笑,却也知晓母女情深,这种时候,他静静守着便是。
徐子钦趁着顾烟罗依偎在元清幽怀中时,为她诊脉,“不错,毒应该是清了,不过这毒对身子损耗大,需得好好休养半月,我去开方子,为阿罗调理身子。”
“谢谢师父。”顾烟罗抬起眼,感谢道。
元家人都担心顾烟罗,在里面嘘寒问暖,萧九宴便迈步出来。
他知晓动手的医女已经自尽。
将千颜喊来,“皇后让你为她做事时,可有说过让你做什么?”
“回禀殿下,没有,但皇后说了她有其他准备,就是因为这话,臣女才拼命从皇后寝殿内跑出来,就怕有人会对县主动手。”
“这毒是萧青黛从西南弄回来的,皇后手中竟也有。”萧九宴嗤笑一声,唇角笑意阴冷。
千颜被萧九宴的神情吓得身子一抖,连忙垂眼,避开萧九宴的目光。
动县主,就算是皇后娘娘,约莫是要受罪了。
让千颜退下后,萧九宴喊来常柏。
“你把皇后全族上下都调查清楚,还要查,萧青黛做的事与皇后有没有关系。”
若萧青黛所做之事,都有皇后的手笔。
那这些账,就一笔笔都算在她的头上。
他敬她是皇后,是父皇的正妻。
可她却不择手段,设计他的太子妃。
他的阿罗生死不明躺在床上十几日,只处理一个萧青黛怎么够?
常柏领命,“是。”
“苍紫,你去盯着定国侯府。”
定国侯肯定知道裴洲是他派人杀的,但他没有证据,却不代表他不会就此作罢。
“可要属下去把定国侯府屠了?”苍紫冷声问。
萧九宴侧眸,看了苍紫一眼,“再等等。”
如今阿罗身子刚恢复,他没那么多心思应对麻烦,且定国侯与他的恩怨刚结下,家就被屠,会让人觉得,他是为了顾烟罗才这么做。
到时候那些老顽固再给阿罗冠上祸水的名号……
“暗中去抓定国侯的罪证,明明白白送他入大牢。”
只要对阿罗有杀心的人,全都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
元家人总算心安。
一行人准备离开东宫回元家。
萧九宴将令牌给了元家人,以后他们若要入宫来见顾烟罗,随时随地都能进。
元清幽则留在东宫,再照顾顾烟罗两日。
夜色渐浓。
元清幽扶着顾烟罗,为她后背垫上倚靠的锦被。
千颜端来徐子钦亲手熬煮好的药粥送上来。
顾烟罗看到千颜,她想到这些时日千颜守在自己身旁,尽心尽力照顾,“千颜,这次多谢你。”
千颜一顿,旋即道,“县主,这些都是臣女该做的。”
“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顾烟罗柔声道,“你能记住我对你说的那些话,我很开心,以后你若有医术上的问题,都可以来问我。”
千颜受宠若惊,她之前确实被顾烟罗指点过,但是却不敢去打扰顾烟罗。
千颜轻咬下唇,她犹豫片刻,忐忑问道,“县主,臣女莽撞,想跟着县主学医,提升自己的医术。”
顾烟罗看她,“你的意思是?”
“臣女想拜县主为师,跟着县主好好学医,一心钻研医术。”
顾烟罗其实猜到了。
她没犹豫,便点头道,“好。”
她在太医院指点过千颜几次,她能感觉到千颜对医术的热情。
既如此,她愿意把自己知道的,都教给她。
“多谢县主!臣女一定会跟着县主好好学,绝对不让县主失望!”
顾烟罗笑了笑,“我相信你会学有所成。”
元清幽看两人说完,她端起药粥,一勺一勺喂顾烟罗,“这段时日都没吃什么,肯定饿极了,先吃两口垫垫肚子。”
顾烟罗听话地张嘴。
元清幽一边喂着顾烟罗喝药粥,一边说,“此次你中毒昏迷,殿下日夜守在你身边,若这样的事发生在旁人家中,恐怕早就开始算计解除婚约的事,但殿下却从未提过,甚至说,你既然已被他从元家迎出,便是他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你。”
元清幽说起这事,心中不免感动,“以前娘亲不知殿下对你的感情有多深,如今知晓,算是彻底安心,有殿下这样值得依靠的人做你的夫君,阿罗,娘替你开心。”
顾烟罗静静听着元清幽说起这些,她抿唇。
她一直都是相信萧九宴的。
前世临死前她才想明白一件事,要找一个本身就很好的人,而不是只对你好的人。
当初裴洲为了元家的权势,整个定国侯府只对她好。
甚至还为了她教训那些下人,把那些下人打得遍体鳞伤。
那时候她傻,竟觉得她对裴洲来说是最不一样的存在,裴洲是真心爱她。
所以她也将满腔真情付出。
后来那些下人肆无忌惮欺辱她时,顾烟罗清醒后才想明白,裴洲哪里是对她好,对她这样一个傻子来说,裴洲为她教训那些下人,不过是嫌她日子过得太滋润罢了。
“娘,我能遇到阿晏,当真是我的福气。”顾烟罗目光坚定道。
“我们阿罗也差不到哪里去。”元清幽抬手,帮顾烟罗垂落的碎发挽至耳后,“阿罗值得殿下这样的人真心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