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宴回想当年发生的事，其实他知道的也不多。
那些消息也都是东拼西凑，“不如你去问问母妃？当年那件事她知道的清楚些。”
顾烟罗点头，“也好。”
“那十七弟这里……”
“等他醒来，我便送他去太后那里。”
“好。”
顾烟罗与萧九宴分开后，便朝着未央宫走去。
才短短半个时辰，十七皇子要被太后收到膝下抚养的消息，便已经传遍整个后宫。
顾烟罗去未央宫的路上，还能听到那些宫人们低声议论。
“皇后娘娘向来看中十七皇子，为了培养十七皇子，那可是倾注了全部心血，如今自己养大的孩子被抢走，她岂不是要被气疯？”
顾烟罗走远，宫人们的声音依旧回荡在耳中。
顾烟罗眸光冷淡，只是气疯又怎么够？她设计一切让母妃差点一尸三命，这笔账还没有算完呢。
这只是刚开始反击，她便承受不住了吗？
顾烟罗走过一道宫门，唇角那一抹冷笑的弧度，在看到不远处那两人的身影时顿住。
她看到了萧铎。
以及跟在萧铎身侧，一袭黄衣，温婉端庄的女子。
顾烟罗记得这女子，国子监申司业之女申怜梦，也是当日家宴上皇后说为萧铎考虑的七皇子妃人选。
如今两人并肩同行，约莫是已经接触相处起来，这样他便不会再对自己有那莫名的执念了。
想到此处，顾烟罗微微松口气，只要萧铎别再跟她说那种莫名其妙的话，她就安心了。
这后宫之中，最需要防备的是皇后，其次便是萧铎，萧铎此人，阴晴不定，且经常说一些奇怪的话，那些话对她会产生极大的影响。
眼前这是去未央宫唯一的路，顾烟罗思索再三，还是往前走去。
几人在宫道上相遇，申怜梦瞧见顾烟罗，当即行礼道，“臣女见过太子妃。”
顾烟罗示意她起身，旋即看向萧铎，“七皇弟。”
萧铎黑眸紧紧凝着顾烟罗，他盯着顾烟罗看了片刻，这才轻启薄唇，眸光晦暗，“见过二皇嫂。”
顾烟罗微微松了口气。
看来萧铎是真的放下了，那便无需再担心。
她与二人告别，抬步与两人擦肩而过。
顾烟罗离去，萧铎的目光依旧紧紧跟随着她。
“殿下。”耳侧传来申怜梦的声音。
她从小便生在书香世家，身为大家闺秀，贤淑守礼，所以她不能明白，萧铎怎能用这样直白的目光去打量自己的二皇嫂。
“殿下为何用这样的眼神去看太子妃？”
萧铎收回目光，他冷睨着申怜梦的眼神透着寒，“申姑娘，有些话本宫不说第二遍，本宫不喜欢你，也从未想过与你成婚。”
萧铎的话甚至没有给申怜梦反应的时间，便这样直直刺在她的心尖上。
少女的骄傲和自尊，让她忍不住涨红了整张脸，“我、我……”
“申姑娘请回吧，往后不必再入宫相见。”
申怜梦脸颊又热又烫，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像一个跳梁小丑。
皇后不是说……七殿下对她也是有好感的吗？
七皇子相貌出众，虽性子寡淡了些，但申怜梦第一眼瞧见他，便忍不住心动，若不是皇后说，他们二人是两情相悦，她也不会放下女儿家的矜持，主动入宫与他见面。
可如今，萧铎却说……根本不喜欢她。
申怜梦泪花在眼眶中打转，她轻咬下唇，将眼底的雾气尽数压了下去，礼数得当地道，“臣女告退。”
顾烟罗来到未央宫。
先是去跟两个小家伙玩闹一会儿，然后才步入正题，问起关于皇后的事。
听顾烟罗说起红玉簪子，贞妃微愣，“此事还真是久远。”
若不是顾烟罗提起，她都快不记得了。
“当初皇上还是太子时，皇后入宫，她之所以能入宫，是因为她的脸，跟皇上的心上人有几分相似，阿晏应该与你说过，皇上年少时十分喜欢一个女子，但造化弄人，两人明明互相喜欢，却不得善终。”
“阿晏与我说起过。”
“那个女子名唤宋婉意，性子活泼，明艳动人，皇上与她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就在京城内众人都觉得，他们天生一对，定会成婚时，发生了意外。”
顾烟罗知道那场意外，那女子被人陷害，她的爹爹沦为罪臣，明成帝被朝臣逼迫处死宋婉意家人。
“你可能不知，其实当初皇上根本没想过处死宋家人，是宋婉意的爹来找皇上，宋大人知道宋家在劫难逃，希望皇上能够如朝臣所愿，下令处死宋家人，这样太子便能掌权，迎娶宋婉意，保护好他这唯一的女儿。”
顾烟罗并不知道这其中内情，她听到这话，心下微微一惊，“所以后来那位宋姑娘知道真相了吗？”
“没。”
贞妃摇头，“宋大人临死前叮嘱，不能说，一旦说了，宋姑娘就会一辈子生活在愧疚之中。”
“那她与父皇岂不是……”
“你猜想的不错，宋姑娘心如死灰，被迫嫁给皇上时，痛苦又煎熬，两人成婚后，宋姑娘对皇上一直都恶语相向，又爱又恨，纠缠不休。”
“那时候的皇上十分痛苦，明明所爱的女子就在眼前，两人却如同仇人一样，也是在这个时候，皇后被人送到东宫内，皇后与宋姑娘长得十分相似，且单纯懵懂……”
后面的事，顾烟罗猜也能猜到。
皇后自然被当做宋姑娘的替身，得宠后一步步成为皇后。
“后来那宋姑娘是如何没的？”
顾烟罗觉得奇怪，宋姑娘与皇后乃同龄人，为何竟早早离世？
“郁郁而终。”
贞妃叹息，“本就因为失去家人而痛苦，后来皇上有了新欢，她人消瘦的很快。”
顾烟罗微顿，“就算宋姑娘离世，她也是明媒正娶的太子妃，本该她才是皇后啊。”
“当初宋姑娘刚离世，皇后便有了身孕，乔家在前朝权势颇盛，皇后生下的大皇子又聪慧，水到渠成便成了皇后。”
听完这些，顾烟罗却微微捏紧手指。
她觉得没这么简单。
怎么宋婉意刚死，皇后就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