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饶恕你所做之事,要看你为本宫做的事能否达到要求。”
顾烟罗眸光淡淡扫过乔若水。
乔若水紧张地吞咽口水,她抬眼问,“太子妃想让臣女做什么?”
“你帮本宫把坤宁宫内皇后用的香,替换成本宫这一盒。”
顾烟罗将明月呈上来的香盒打开,递给乔若水。
乔若水眼瞳微微一颤,她僵硬地看着顾烟罗,“太子妃、太子妃是让臣女杀了皇后姑母吗?”
“那倒不至于,这香不过会让人心生幻觉,还杀不了人,且本宫借你的手杀人,也太蠢了些。”
乔若水眨了眨眼。
“你若不信,从这里面取出一些,今晚临睡前点上,试试看本宫所言是否属实。”
乔若水半信半疑取出一些。
她虽答应为顾烟罗做事,但杀死自己姑母这种事,她还有点做不出来。
乔若水将取出来的香收好。
她回到厢房,把香倒进香炉中,准备等入夜后燃起。
收拾好,便见詹端之的身影从书房内出来。
东宫极大,厢房距离书房很远,但乔若水还是一眼便看到了他。
一袭青衫的男子,一如既往的清冷,脊背挺拔,站在萧九宴面前,没有半分谄媚,满腔文人风骨,不卑不亢,稳重自持。
他这样好。
如何会看的上她呢?
乔若水暗想,她早该想清楚才是。
詹端之与萧九宴告别离开东宫。
他侧身欲离开时,察觉好似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下意识抬眼看去。
乔若水慌乱地藏起来,蹲下身将自己隐藏在窗子下。
“端之在看什么?”萧九宴看詹端之望向厢房的方向,他沉默片刻,道,“那是乔姑娘所住的厢房。”
詹端之指腹无意识摩挲两下,脑海中冷不丁浮现那日乔若水约他相见,她将衣衫轻褪,露出雪白肩头的画面……
够了。
詹端之猛地捏紧指尖。
他早已与她说清,再不可生出这样的妄念。
且这种女子,便是书中所描绘的狐媚子,最会玩弄人心,阴险狡诈,他若上了她的当,便与他的理念背道而驰。
不可。
“臣告退。”詹端之与萧九宴告别后,转身离开东宫。
萧九宴望着詹端之离去的背影,眸光渐深。
他暗暗皱眉,快步回到殿内,找到顾烟罗,“阿罗,我发现一件要紧事。”
“何事?”顾烟罗好奇地看他。
“端之……或许没那么厌恶乔若水。”
萧九宴的话让顾烟罗有些疑惑,“可乔姑娘跟我说,她勾引了詹大人,詹大人一贯清冷,为人清正,应该最厌恶这样的女子,怎会?”
萧九宴高深莫测地摇了摇手指,“阿罗,你不懂男人。”
顾烟罗:“?”
她若懂男人的话,阿晏就该慌了。
“心中越是排斥,越是克制,吸引力就越大。”
顾烟罗:“啊?”
她怎么完全听不懂萧九宴在说什么?
“咱们拭目以待,我赌这两人有可能。”
顾烟罗却认真分析,“我觉得没可能,像詹大人这样清正之人,想要迎娶的应该是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乔姑娘绝对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那咱们立个赌约。”
“你想赌什么?”顾烟罗颇有几分信誓旦旦。
“若我赢了,我们便每日一次,若你赢了,便两日一次。”
顾烟罗:“????”
她一脸震惊看着萧九宴,不知他的嘴中为何能说出这样没脸没皮的话来!
她当即便抬手捂住他的嘴,羞燥的小脸涨红,“你不要脸!若我赢了,便一次都没有!”
昨夜那醉心散,将她折腾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再来,她根本承受不住!
“阿罗——!”萧九宴黑眸微紧,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你可不能这般无情,我好不容易才将你娶到手,你可知我忍了多久?”
顾烟罗听他这话听得脸红耳热,她轻咬下唇,“够了,你别说了。”
萧九宴却不作罢,缠着她偏要她答应那赌约。
“一次没有肯定不行。”萧九宴委屈道。
“那五日一次。”给她点时间好好歇息。
“阿罗。”萧九宴还想说话,门外进来伺候的宫婢,他顿时坐直了身子,仿佛方才那个贴着顾烟罗哀求的人根本不是他。
顾烟罗看他这幅模样便想笑。
……
入夜前,乔若水点燃了香炉内的香。
并无什么特别的味道,就是寻常的香料气息。
伴随着香料气息蔓延,乔若水渐渐沉睡。
这一夜,她睡得十分安稳。
第二日天还未亮,乔若水便从睡梦中惊醒!
她醒来时,手指紧紧揪紧锦被,眸子湿漉漉的,唇瓣透着一抹异样的嫣红。
她怎能……她怎能做这样的梦?
哪怕她喜欢詹大人,也从未做过这样大胆的梦,这是怎么回事?
乔若水下意识看向香炉,她想到顾烟罗昨日说,这里面的香会使人心生幻觉……
她的幻觉,竟是……竟是与詹大人在梦中缠绵!
之前她迫于姑母的威胁,要给太子下醉心散,想到可能要发生的事时,心中只有忐忑和恐惧。
但昨晚这梦境中的画面,竟让她心中生出一丝向往。
乔若水莹润指尖揪着锦被一角,她脸颊羞红。
原来、竟是这样的感觉?
梦境中的詹大人,卸下满身清冷,眼底是深不见底的欲,好似要将她拆吞入腹般……
与此同时。
詹府。
詹端之向来早起。
但今日,却比平常还要早些。
他起身,坐在床榻上,梦中那奇异的感觉,在心头不断萦绕。
指腹间,似乎还残留女子发间余香。
詹端之绷紧下颌,他起身坐在桌旁,倒了一杯冷茶灌下肚。
疯了。
他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