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天不亮元家军便要出发,简单喝了几杯,便开始大快朵颐,到了战场上,能不能吃饱都难受。
元家军的将士们都忙着填饱肚子。
等饯行结束,月色已浓。
快到宫中下钥的时辰,萧九宴带着顾烟罗坐马车离开元府。
离开前,顾烟罗与元清幽告别。
她不舍地抱紧元清幽,“娘亲一定要平安归来。”
元清幽轻拍她的后背,轻声道,“放心,我还等着见你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会保护好自己。”
“嗯,我等你的信。”
……
元家军离京。
一路快马加鞭朝西北赶去。
顾烟罗如今怀了身孕,每日都觉得疲倦,不似以前那样能掌管后宫诸多事宜。
皇后已死,后位空闲。
前朝渐渐有官员提出,后宫不可一日无主,需得尽快立新后。
此事明成帝早有考虑。
贞妃性情平和,温婉端庄,是最适合的人选。
且她一手抚养出的萧九宴,是如今的太子,是真正德才兼备之人。
明成帝下圣旨,立贞妃为后。
贞妃姓楚,人人皆称楚皇后。
一夕间,乔庭月在京城内再无声息。
从此,明成只有新后——楚皇后。
顾烟罗忙完封后大典,便将后宫事宜都交到了楚皇后手中。
“母妃……不,往后该称母后了。”顾烟罗挽住楚皇后的手臂,“这内务府的人,都被我整顿过,那位留下的人都替换掉,往后便没那么棘手了。”
楚皇后无奈,她轻轻戳顾烟罗的眉心,“你这孩子,把这些一股脑都塞给本宫,你倒是落得清闲。”
顾烟罗无辜笑道,“母后才是皇后,是六宫之主,这些事由母后来做理所应当,之前接管这些,是情势所逼。”
想到乔庭月做皇后这些年,楚皇后眸光微顿,“不说其他,她掌管后宫这些年,不曾出错,本宫是敬佩她的。”
“人装的久了,假的也变成真的,若她不那么贪婪,或许下场不会如此。”顾烟罗缓缓道。
“不说这些,阿晏跟本宫说你怀了身孕,这前几个月最为要紧,本宫给你安排了一个老嬷嬷,过去陪你,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她。”
“多谢母后,阿罗谨记。”
……
元清幽抵达西北一个月后。
顾烟罗收到她寄回的第一封信,信上安抚她说,顾夏风成长许多,在战场上杀伐果断,让不少元家军钦佩不已,都说有当年元老将军的风采。
顾烟罗看完信,唇角微微扬起。
同时还说,跟北洲这一仗并不容易,想要拿下北洲,还需费些时日。
顾烟罗也知道艰险,萧九宴同她说,明成谈判的使者已经出发前去西北,这次明成的目的就是,将北洲变成明成的附属国,从此以后再不给他们胡作非为的机会。
她提笔回信,将这段时日发生的事都告诉娘亲。
之前贞妃怀有身孕时,前几个月吐的厉害,为了帮她缓解,顾烟罗研究不少止吐的药方。
还以为自己也是如此,没想到她竟没什么反应。
倒是……倒是阿晏,整日看着蔫蔫的,闻到有腥味的鱼,吃到味重的菜肴,便忍不住作呕。
这事说来稀奇,顾烟罗极少见过,她将此事写在信上,边写边笑。
萧九宴从外面回来时,看到的便是顾烟罗提笔落字,笑意深深的模样。
她眸子微弯,笑起时如月牙般,眼底星子闪烁。
“阿罗,在写什么?”
顾烟罗抬眼看萧九宴,“在写我怀孕,你身子不舒坦的事。”
萧九宴无奈,他上前,拥住顾烟罗,“阿罗,说起此事,我昨夜子时正睡着,突然恶心的厉害,心里发慌,你帮为夫瞧瞧看,究竟怎么回事?”
“恶心还心慌?”顾烟罗顿时敛了神色,指尖抵在他的手腕上,“你的脉相没什么异常,好的很。”
萧九宴因为顾烟罗怀了身孕,整日都心惊胆战,生怕他出事,夜夜都睡不安稳,但顾烟罗也瞧不出究竟是因何。
“太子殿下,太子妃。”楚皇后派给顾烟罗他们的赵嬷嬷走进来,“老奴曾听过民间的一个说法,夫人怀孕,郎君食不下咽,难以入眠,是因为郎君太爱夫人,十分紧张所致。”
“竟还有这种说法?”顾烟罗惊奇道。
赵嬷嬷点头,“是,之前京城内有一大人,他夫人怀孕后,他日日上朝都吐。”
“嬷嬷这么一说,本宫倒是想起来点,那刘大人确实是这样,等明日上朝本宫去问问他。”
“既是孕中作呕,那你便按照我开的方子喝喝看。”
顾烟罗还以为萧九宴是其他原因作呕,没想到竟是因为她怀孕。
赵嬷嬷将端进来的汤放下来,“太子妃记得喝,这是滋补身子的,老奴先替殿下去熬煮汤药。”
“好。”
等赵嬷嬷离开,顾烟罗笑着扑进萧九宴怀中,“阿晏,原来你是因为担心我。”
她弯起眸子笑的清甜。
萧九宴端起赵嬷嬷送来的汤,“我也是第一回听说,先把汤喝了。”
“我想吃酸李子,刚从树上摘下来那种,酸酸脆脆那种。”顾烟罗看了一眼那滋补的汤,味道不算好,她牵着萧九宴的衣摆撒娇。
萧九宴无奈,“等你把汤喝了,我让常柏去给你找。”
“不要,我们自己去摘吧,我记得御花园后山上有一颗酸李子树,如今正是结果子的季节。”
“你怎么知道?”萧九宴垂眼,捏她的脸颊。
“嘿嘿。”顾烟罗是不会承认,自己在萧九宴忙的时候,跟明月舟舟偷偷去摘过的。
萧九宴一眼看穿,他故作凶狠,“以后不准自己去,等我忙完陪你。”
“好好好~”
顾烟罗喝完汤,萧九宴便牵着她的手往御花园走去。
一路上,宫人们见到两人,纷纷行礼。
等两人离开,宫人们抬眼,看着两人并肩而行,还牵着手的背影,眼底皆是艳羡。
“太子殿下对太子妃是真宠。”
“这算什么?之前还有人亲眼瞧见,太子背着太子妃回东宫!”
“背太子妃回东宫又怎么了?我在东宫有相熟的同乡,他说太子还跪在地上帮太子妃濯足!”
“什么?”
“濯足而已!我还听说,太子之前惹太子妃生气,太子妃让太子跪在宫婢们浣衣的搓衣板上!”
“天呐……太子妃也太过嚣张了吧,那可是太子啊……”
“太子能忍,你不能忍?”
“不止啊!听说太子妃很会拿捏太子的心,最近不知怎么欺负了咱们殿下,殿下日日忧愁,心绪不畅,难受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