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的话虽然难听,但都是实实在在的道理。
陆文雅一想到这次顾夏风受她牵连,受了这么重的伤,心中便难受的很。
娘亲说的没错,如果她没有足够强大的本事,如何护得住他?
看陆文雅陷入沉默,陆夫人就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有用。
她竟是没想到,一贯说什么都不听的女儿,如今竟甘愿为了一个男子收敛性情,改变脾气。
也不知究竟是好是坏。
她希望自己的女儿随性肆意一些,但也不希望她太过莽撞冒失。
可如果她为了一个男子收敛自己所有脾气,那便失去了自己,这样的感情本就是不对等的。
陆夫人心中复杂的很,也不知顾夏风心中如何想,不愿女儿太卑微,也不愿她错失良缘。
陆文雅不知道她娘亲在想些,只坚定了一个念头,一定要好好习武,变得更加强大。
这样才能站在顾夏风的身边保护他,不让他再受到任何伤害。
分别这日,陆文雅依依不舍地送顾夏风离开。
她把自己绣得歪歪扭扭的荷包递给顾夏风,“这里面有我求的平安符,你去边境要跟着父亲好好习武,更要平平安安,下次我们见面时,我要找你切磋的,如果你输了,我可是会笑话你的!”
陆文雅越说越伤心,这段时间跟顾夏风相处,她已经习惯了依赖顾夏风。
如今他突然要离开,陆文雅当真是接受不了。
顾夏风看她低垂着眼睫,一贯活泼开朗的陆文雅,此刻悲伤又难过。
他心中拂过一模异样的情绪,缓缓抬起手,犹豫片刻,落在陆文雅的头上,下意识轻揉两下,“我们可以书信来往。”
陆文雅微微抬起眼睛,眼底似乎有泪花在打转,但她还是强忍着憋了回去,“我给你写信,你要记得以最快的速度给我回信,若是我没有收到你的回信,就杀到军营里面去看看你为何不回!”
顾夏风无奈,却还是应声道,“嗯。”
……
陆文雅起初还以为,这场分别不过半个月或一个月。
谁知,再见面已是三个月后。
驻军抵达边境,刚在军营内落脚。
北洲大军便再次卷土重来。
但这一次,他们没有像之前那样嚣张,一次派来近十万大军,而是隔三差五在边境引起一场小小祸乱。
给边境的百姓造成了不少的损失和麻烦。
也是这段时日,顾夏风每日都跟着巡逻的军队,整治那些作乱的北洲大军。
忙得他甚至没有来得及给陆文雅写信详说边境的情况。
陆文雅寄给他的信,顾夏风也没有收到。
得知北洲并不安分,陆文雅一颗心如同长了翅膀一样,恨不得飞到顾夏风的身上,她也想去边境,想见顾夏风,跟他联手,共同击退敌军。
却被陆夫人给阻拦住。
以陆文雅这拳脚功夫,上了战场不到几个回合就被敌军给制服了。
战场上都是真刀真枪的,谁会因为她是陆统领的女儿就给她三分薄面让她赢?
陆夫人给陆文雅制定了一整套的训练计划。
“三个月,只要三个月之后你能打赢我,我就同意你去边境大营里找他。”
陆夫人的身手虽然不敌陆统领,但在女子中却是数一数二无敌手的。
陆文雅心中焦急,却也知道她娘这是为了她的性命考虑。
她咬紧牙关,每日都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按照陆夫人制定的训练计划,没日没夜拼命练习。
每天回屋时,陆文雅身上的衣裳都湿得透透的。
就这样日复一日。
三个月竟真的转瞬即逝。
陆文雅迎来了跟陆夫人的约定。
这段时日,陆文雅的刻苦和努力,陆夫人全都看在眼里。
两人几番交手下来,陆夫人明显察觉到,她的女儿已经有了脱胎换骨的蜕变,手臂上的力量基本与军营内的男子无异。
这样就算去了危险的地方,也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自己。
陆夫人甘拜下风,亲手为陆文雅收拾行囊,送她到宛宁城城门,目送她前往边境大营。
离开陆府,陆文雅背着包裹,策马狂奔,甚至连呼吸都是甜的。
但当她在军营内见到顾夏风后,顾夏风对她的态度,却跟之前不一样了。
……
“陆姑娘,边境危险,你一个女子,实不该来。”
听着顾夏风这疏离的语气,陆文雅眼神微微一变,“你怎么回事?你以前都是叫我文雅的,现在怎么又叫我陆姑娘了?”
顾夏风微微垂眸,“男女授受不亲,之前是我无礼,冒犯了陆姑娘。”
陆文雅十分讨厌顾夏风这副样子,她冲上前, 一把拽住顾夏风的手腕,微垂眼尾,委屈又难过地瞪着他,“顾夏风!你给我说人话!”
顾夏风:“……”
“我不想耽误陆姑娘。”顾夏风沉默许久,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听到这句话的那一瞬间,陆文雅顿时皱紧眉头,她一言难尽看着顾夏风,“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耽误我什么了?”
“你整日与我厮混在一起,这样会影响你的清誉,陆姑娘已经及笄,为了以后的婚嫁,不该如此。”
顾夏风这一番话听到陆文雅的耳朵里,她心里就好像被猫抓一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就是你以后肯定不会娶我?所以让我现在离你远一点?”
顾夏风沉默。
这样的沉默对于陆文雅来说无异于被她猜中了。
“顾夏风!那你说,你不喜欢我吗?”陆文雅最讨厌扭扭捏捏,有什么话当场就问出来,这件事她弄不明白,她今天晚上别想睡着。
顾夏风扭开头,似乎是不知该如何说,心中酝酿着。
“你连回答我这个问题都不敢,顾夏风你这个胆小鬼!你明明就是喜欢我,我的感觉才不会出错!”
“我……”
“你喜欢我却不愿意娶我,到底是为什么?”
陆文雅急切的上前,两人之间呼吸交缠,距离仅剩咫尺。
顾夏风望着那逼近的眼,他的心跳突然漏掉一拍,多日未见的思念在这一刻好像凝聚起来。
可他却要忍着自己心中翻涌的感情,“我,我不想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