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非要进去暖阁瞧一瞧,说不准白珞清是在撒谎骗人,小云没能拦住她,这婆子的力气大得惊人,一把就将小云推开,好在宋策在一旁扶住了小云,才没让小云摔伤。
小云瞬间红了脸,这是她头一次靠在男人的怀里,说不出来的宽厚与踏实,她闷闷地低着头。
站在一旁的秋画没敢去拦着赵嬷嬷,她暗地里可还是想着怎么讨好林老夫人,小姐表面上是对她还可以,但这风往哪边吹,她就往哪边靠。
暖阁内。
赵嬷嬷急哄哄地闯进来,却看到白珞清虚弱地躺在床榻上,半睁着眼睛问道:“是谁进来了?”
“少夫人,是奴婢我,赵嬷嬷,您病得不轻呐,老夫人让我过来请您去静泷苑商量一些事情。”赵嬷嬷四处打量着暖阁里的陈设,眼睛乱瞟乱转的,似乎要从暖阁里看出不符合规矩的东西来。
“赵嬷嬷,你就和婆母说,我病了,还请婆母饶我不敬之罪,若是过几日好了,便向婆母请安。”白珞清断断续续地说道。
“是,少夫人,请您好生歇着,我这就回去禀老夫人。”赵嬷嬷心不甘情不愿地出了潭竹院。
静泷苑。
林老夫人听到赵嬷嬷这么一说,心里满是恼恨,怎么早不病,晚不病,偏生这个时候病了。
她让赵嬷嬷叫来了秋画,秋画战战兢兢地回道:“奴婢回老夫人的话,小姐她是真病了,昨儿一回来,便让我去拿药,可赵府医不在,小姐便生生地捱了一晚。”
“真有此事?”林老夫人的眼里闪着精光,秋画这丫头是个墙头草,哪边有利她站哪边。
“老夫人,给奴婢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您。”秋画忙磕了几个响头,她早就摸清了林老夫人的脾性。
“起来吧,以后少夫人有什么事及时告诉赵嬷嬷。”林老夫人愁容满面,珩儿交代给她的事情,她又办不成了。
“是,老夫人,奴婢发现新来的宋府医和小姐的关系不一般。”秋画见林老夫人很不开心,想着说出这个事,林老夫人应该会很高兴。
秋画赌对了林老夫人的心思,林老夫人赞许地点点头说道:“你就好好地给我盯着他们俩,一有动静,立刻唤赵嬷嬷前去。”
等了半天,秋画发现没下文了,她说出这么大的秘密,林老夫人却连个簪子都不赏赐给她,秋画讪讪地回了潭竹院。
林老夫人沉着脸对赵嬷嬷说道:“你去给珩儿捎句话说,我也病了,那永嘉侯府我是去不了了。”
“老夫人,您装病,少爷会不会起疑心?”赵嬷嬷觉得这招不太好。
“让你去你就去,废话那么多干什么?你也想像卫嬷嬷那样被发卖出去?”林老夫人的眼神让赵嬷嬷不寒而栗,那个卫嬷嬷自从走了以后,再也杳无音信,就和她的堂弟赵府医一样。
赵嬷嬷叹了口气,赵府医得罪的是少爷,如今是死是活已经是很难说了。
从前的那些老仆人们,得罪了少爷以后,几年后再听闻消息,都是死的死,疯的疯,从这里出去的人,就没一个是善终的。
潭竹院。
万儿拿出一封信交给白珞清说道:“大小姐,这是白大人让我务必亲手交给您。”
白珞清接过那封信,信封上空空荡荡的,并无署名,她打开信封,里面寥寥数语。
“珞儿,为父在黎河府是为皇命在身,你若有意和离,凭此白玉水鱼璃纹佩,永嘉侯爷必会鼎力相助,白府,尚有府兵一队,凭此羊脂白玉令牌,可供你驱使。”
字字句句都是父亲为她在谋划与打算,白珞清不禁落下泪来,她重生后还没见过父亲,不知父亲过得如何,为何好端端地会从尚书之职降成知府一职。
“大小姐,白大人说让您照顾好自己,不要过于忧愁,万事有他在后面为您撑腰,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万儿忍着伤口的疼痛说道。
“万儿,谢谢你,我爹他怎么样,在那边可还习惯?”白珞清擦干眼泪,询问道。
“白大人过得还可以,我也没敢多停留太久的时间。”万儿说完,静静地躺在床榻上,白珞清让她好好休息,不要再操心其他的事了。
京城小院。
苏荔琬正和双诗一起拖着一位昏迷不醒的姑娘往房内移,刚移到床榻上的时候,那姑娘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紧慌失措地大喊大叫。
“你们是谁,这是哪里?救命啊,快来人救救我。”那名姑娘从床榻上起来,想要跑出去,被双诗死死地按住。
“别叫了,你父母已经将你卖给我了。”苏荔琬笑魇如花,温柔地对那位姑娘说道,“这是我的地盘,你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不,我马上就要当上林大人的姨娘了,怎么会来到这里?”那名姑娘挣扎了许久都没能挣脱开双诗的钳制。
“你不信,那好,我给你看样东西,”苏荔琬从怀里拿出一张字据道,“云姑娘,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爹的笔迹?一百三十两银子,你爹娘有钱给你弟弟娶媳妇了。”
“怎么会,我爹不会狠心卖掉我的,他说了我嫁去侍郎府后,以后他也能跟着沾光的。”云姑娘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眼里满是泪水。
苏荔琬竟有些不忍心,明明看惯了这些场面,可总能让她想起当年的场景。
“侍郎府里还有个当家主母,你爹觉得以你的性子你也争不到林大人的宠爱,自是将你转手卖掉,得了现银,不是能更快些替你弟弟娶亲吗?”苏荔琬自嘲地说道,“人要往前看,你既然入了这行,就该懂规矩。”
云姑娘拭去眼泪问道:“入行,你说的是哪行,这里不就我们三个人吗?”
“自然不会是在这里的,但你今晚要在这个院子里入行。”苏荔琬给了双诗一个眼神,双诗点点头,放开云姑娘后,走了出去。
“今晚入行?”云姑娘后知后觉地想要跑出去,但是浑身酸软无力,她瘫在床榻上,任由泪水肆意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