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玖玖在心里念叨个不停,叶珮竹和康王心疼又好笑。
现在还不到给女儿吃这些肉菜的时候,下次还是别让女儿在旁边看着了。
省得把她的瘾都勾出来了。
席间只有丞相夫妇和康王夫妇,至于宋文宇四兄弟,他们现在‘受了伤’,自然是没办法过来一起吃饭的。
不知是因为现在不在丞相府,没有了个动不动就找茬的老疯婆子在。
卢佳楠看着心情不错的样子,今晚吃饭也多吃了点。
丞相冷竹宁瞧着自家夫人眉眼带笑的样子,已经不记得上次见到她心情不错的样子是什么时候了,他眼里的情绪染上了抹苦涩。
吃完饭后,几人聊起了天。
宋玖玖则是继续被卢佳楠抱着。
宋玖玖有意逗卢佳楠开心,奶呼呼地咯咯直笑。
小奶包跟个年画娃娃一样粉雕玉琢,笑起来的小脸蛋也很有感染力,逗得卢佳楠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卢佳楠笑着笑着就鼻头发酸,喉咙发涩,很想哭,但她极力地忍了下来。
她不能哭,不然就太扫兴了。
不过,有些事,也该开始了。
卢佳楠小心翼翼地换了个姿势抱着宋玖玖,抬眸看向了叶珮竹。
两人作为曾经的闺中密友,虽说十多年没怎么联系。
但稀奇的是,叶珮竹现在看着卢佳楠的目光,居然看出了她的意思。
也在她眼眸中看出了一股破釜沉舟的决心。
叶珮竹了然,或许是卢佳楠昨早听进去了她说的话,已经去找外面的大夫看过了,也知道了自己无法生育的真相了。
“珮竹,听说贵府的府医医术精湛,能否赏个脸,让府医给我瞧瞧?”
卢佳楠轻笑着问道。
“当然可以,昨早我就说你脸色瞧着不太好,你偏说你婆婆找过大夫给你看过了。
我也是想着我们的关系,所以说话直了点。
这大夫啊,其实不能总是找同一个大夫看诊的。
秋韵,去请府医过来。”
叶珮竹说笑着吩咐了秋韵。
“是啊,珮竹你说的对,我其实也早就觉得我婆婆请来的大夫医术不太好了。
每次给我看过诊后,那大夫都说我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但我自己都觉得我脸色越来越不好了。
我就怕万一哪天我一觉睡下去就醒不来了。”
卢佳楠说这番话的时候是笑着的,但冷竹宁听着她说的话,只觉得心尖一痛。
就好像这种事情曾经已经发生过了一样。
他这些年究竟在干什么!
为何让自己的妻子受了这么多苦?!
“不会的,佳楠你别多想,等府医来给你看看,好好调养调养身体就是。”
叶珮竹面上劝着卢佳楠,但心里唏嘘不已。
很快,府医来了,秋韵从卢佳楠怀里接过了宋玖玖,府医给卢佳楠望闻问切。
在瞧着卢佳楠脸色的时候,府医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把脉的过程中,府医的神情都不算好。
冷竹宁因为担心,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反倒是卢佳楠,她面色很平静,心如止水。
须臾,府医神情复杂地开口问道。
“这位夫人,您为何长达数年都在喝避子汤?”
府医的第一句话就给了冷竹宁一个五雷轰顶。
冷竹宁耳朵嗡嗡的,神情恍惚,面色发白,满脑子都回荡着府医说的这句话。
“若老夫没有猜错的话,您在十多年前应该有过一次身孕的,但当时用了药物落了胎,造成了大出血。
若是当时您好好保养身体,那之后也还能有孕的,身体也能调理过来的。
但您喝了数年的避子汤,加上可能平时多有受惊,虚损劳伤,精气亏损,营血不足,不仅难以受孕,还给身体造成了很严重的损伤。
若是您再不好好调理身体的话,恐怕用不了多久,您就会病垮了。
那个时候再想着调理身体的话,就晚了。”
府医的话让堂屋里一时沉默了下来。
卢佳楠听着府医说的和昨日她看的那个大夫所说的一模一样的话,神情麻木地从袖袍里拿出了一块折起来的帕子,递给了府医。
“大夫,这是一点药渣和汤药,劳烦你瞧瞧,这药是什么?”
府医接过仔细闻了闻看了看,语气很肯定,“这就是避子汤,而且用药的人挺狠毒的,药的份量都很重,这是奔着要让您断子绝孙啊!”
说到这里,府医也反应过来了,“夫人,这避子汤,不是您自己愿意喝的?”
卢佳楠点点头,憔悴的脸上有些恍惚,“若我早知道这是避子汤,我根本不会喝,大夫提起来,我也回想起来了,我十多年前,的确有一次大出血。
当时我年纪不大,不知道自己是有孕流产了。
加上我婆婆也带了大夫给我瞧了,大夫并没有说我是流产了,只说我是受凉了造成的月事血崩,我也就信了。
从那之后,几乎每日,我婆婆都会给我喝一碗汤药,说喝了我就容易有孕了。
但我喝了十多年,别说有孕,反倒是觉得身体越来越不好,身弱气喘,晚上失眠,胃口也不好,人也慢慢消瘦了下来。”
叶珮竹听着卢佳楠的话,心里的火气一阵一阵地往上冒。
“佳楠,你婆婆这明显就是要害你啊!她根本不希望你怀上孩子!
不然怎么可能有当婆婆的不希望儿媳妇儿生出孙子孙女儿的!
你当年胖乎乎的,多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啊!
你看看你自己成亲了这十多年被磋磨成了什么样子了!
我昨早见到你压根没认出来!”
叶珮竹没忍住噼里啪啦地一顿说。
她未出阁时性子其实是很急,很火爆的,只不过是成亲之后,尤其是当了母亲后,性子这才收敛了许多,变得温婉起来。
只不过在遇到一些事情的时候,她性子仍然能火爆起来。
康王心里同样唏嘘,但他不知道丞相夫妇现在是什么想法。
也担心自家夫人这么一通说,反而会让丞相夫妇,尤其是丞相记恨,毕竟他夫人说的是丞相的母亲,他便赶紧伸手拉了拉自家夫人的衣袖。
“夫人,你冷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