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夫人花重金请大夫的第二天,文妈重新出现在老夫人房里。
相比从前,她瘦了太多,眼窝、脸颊深陷,精神更是萎靡不振。
“好好的,你这到底是怎么弄的?”见了这样的文妈,老夫人是真的相信她这段时间病的不轻。
“老夫人,也不知是怎的,人虚弱无力起不了身,吃东西也没什么胃口……”
听文妈形容的这些症状,老夫人只觉似曾相识。
但是,她一时也联想不到她给文妈的毒药上面。
因为刘嬷嬷也是切切实实病过一段时间的。
此时的老夫人和文妈,都认为毒药是神不知鬼不觉作用在了正确的人身上。
“这些日子,你只每日来我身边和我说片刻话,剩下的时间自是去慢慢将养着就是……”
“多谢老夫人对奴婢的照顾。”文妈急忙道谢。
“好了,那咱们来说正事……”老夫人终于把昨日就困惑她心头的事,说与了文妈听。
最后,她问道,“你觉得,我要卖了庄子换回那几个铺子吗?”
听了老夫人的话,文妈就是一惊,她的腿有些软,差点坐到地上。
卖庄子?
这可一直是老夫人最看重的嫁妆,卖了,日后老夫人一定会后悔的。
没有进项的铺子抵押给公主反而开始赚钱,瞧老夫人因为这件事心有不甘的样子,文妈也深有体会。
忽然,她计上心头,“老夫人,不如咱们再观望上几天如何?”
“您也知道,公主把这铺子一改革,很多人是冲着新鲜才开始出入铺子。”
“再等上十天半个月,大家基本就都熟悉了那些改造的铺子,到那时,看铺子的收益会不会有所下降。”
“如果下降了,那说明公主的所有动作,只是一时对铺子产生影响而已,如果收益仍然继续保持上涨……”
“那时,才到老夫人您思考该不该卖庄子。”
“你说的对!”老夫人兴奋的点头,“这种时候,这种事,果然就只有你有主意!”
听着老夫人的话,一旁的赵妈脸色黯然。
得,她这么久在老夫人面前的勤勤恳恳,不如文妈几句话。
不过老夫人可没给她愣神的时间,而是把盯着这些铺子的任务交给了她。
因为心里头已经倾向于让丈夫带着大爷回府来,所以赵妈盯铺子就盯的格外认真。
她希望公主经营的几个铺子生意都蒸蒸日上,而事实也的确与她的想法一致。
尤其是最重要的两个铺子,绸缎铺和首饰铺,那上门的人简直可以用络绎不绝来形容。
又观察了几日,最后赵妈和拿着账本的秦管家难得的在老夫人面前取得了一致性,那就是公主手中几家铺子的日收益还在涨。
听到这个消息,老夫人再也坐不住了。
她非要亲自去看看,到底苏念云使了什么法术,竟然让濒临倒闭的几个铺子起死回生。
不想一行人才到绸缎铺,就见门口张贴着一张红色告示。
为防止路过的行人有不识字的,绸缎铺的小伙计还在门口不停吆喝。
“陈氏绸缎铺今日大酬宾,凡是进门买绸缎、布匹的,买两匹送一匹……”
“真的吗,真的是买两匹还送一匹?”一个路过的行人立刻心动了。
“是的客官,童叟无欺……”
等那人走进门去,小伙计立刻又拦住另一个行人。
“客官,天气日渐炎热,买几匹布给家人做夏装吧,今日大酬宾,买两匹就送一匹!”
旁边的老夫人听了这吆喝,皱眉头,“苏念云就是靠这种方法做生意?买二送一,这不是赔本了吗?”
说着,她就气哼哼的进去找掌柜,想让他取消这个买二送一的什么大酬宾。
绸缎铺掌柜把人请到后堂,然后上了热茶。
然后慢慢解释道,“老夫人,也不是日日都是这个买二送一,只月底这三天。”
“公主的意思是,马上就要立夏了,到那时大家夏装早就做完穿上身,那库房里那些薄绢薄布就只会占库存。”
“公主说趁着这些布对大家还有用处,就赶快低价卖出去,倒出地方储存秋冬需要的厚实布料……”
“这么说也对,可是你们卖两匹还要搭上一匹白送,这不是赔本了吗?”
“老夫人,不会赔本的,”掌柜解释道,“不仅没有赔本,还凭着薄利多销,又大赚了一笔。”
说完,掌柜就把这几日记的账目给老夫人看。
老夫人看罢,悠悠站起身,“既然公主的法子是赚钱的,那你们就好好干。”
“老身难得出来一趟,也要去别处瞧瞧。”
说完,她扶着赵妈的手就往外走。
“老夫人慢走。”掌柜恭敬的送别。
看着老夫人坐上马车离去,茶楼靠窗的苏念云缓缓品着香茗。
“主子,”春华在旁边提醒道,“您现在有身孕,这茶水是不是该少喝些了?”
苏念云有些不舍的放下杯子。
每每到看陈家人被自己戏耍而不自知时,她最想喝的其实是酒。
但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她选择浅饮一杯茶,聊作安慰。
这几日沈太医又来为她把了一次脉,她和腹中孩子一切安好。
如今怀孕两个半月,前一世因为孕吐而吃不下东西的经历,这一世竟然一点也没发生。
她想,也许这孩子也知他们母子二人是来复仇的,所以他在她腹中呆的十分安分。
见公主放下茶杯,春华及时给她换上了白水,又把一叠点心放到桌上。
“主子放心,首饰铺子那边奴婢也都安排好了,绝不会出纰漏。”
“你办事,我放心。”
苏念云点点头,拿起一块点心悠闲的吃了起来。
正想着等老夫人深夜来造访她的时候,她该如何戏弄她,忽听外面的道路上发出一声惨叫。
苏念云转头望去,就见一个挑着担子的货郎与一辆马车相撞,他的货物散落一地不说,人也跟着痛苦的躺在地上。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那人躺在地上痛苦的呻yi
出声。
“你怎么回事,怎么闭着眼睛硬往我们马车上撞?”赶马车的人凶狠的道。
“你这人不讲理,明明是你们的马车撞到了我,怎的却成了我故意撞你们?”那货郎忿忿道。
“没死就别挡道,否则马车直接从你身上压过去,你信吗?”
“大家伙快来看看啊,他们当街撞了我,不承认就算了,还想赶着马车从我身上压过去呢!”
货郎直接腾挪到路正中间,“来,来啊,你们不是要压死我吗?现在就来!”
“知道小爷我是谁吗,就敢这么目中无人,你们最好现在压死我,否则我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
货郎的话还没说完,车夫就朝马车里道,“主子,您坐稳了!”
说着,他一甩马鞭,驾着马车直直朝那地上的人冲了过去。
这货郎哪见过这阵仗,马车到眼前的时候,急忙往旁边一闪,狼狈的滚了出去。
他气急败坏的站起身,“你们竟然来真的!”
“这不是你自己的要求吗?”车夫冷声道,“我只是按你的要求行事而已。”
茶楼上的苏念云眼睛一缩,车夫是萧寒,那么里面的坐的他喊主子的人,定然就是萧长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