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南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北房,跟严爱党两人去了京城的那家家具厂,看门老头已经从两个变成了一个,严爱党客气的对看门老头说道:“大爷,我想找你们的厂长,在不在啊。”
看门老头摇头:“小伙子,厂长不在,你是不是来讨债的啊,你是哪个木料厂的,把名字报给我,等厂长回来了我告诉他。”
严爱党和严小南相视了一眼,离自己定家具才过了几个月吧,下坡路也走的太快了吧。
“我是上次来定家具的那个人,大爷不记得了吗?”严爱党提醒道。
看门老头终于想了起来:“是你啊小伙子,这半年来就你来定了几套家具,听说大家都到城南那家家具厂定家具了啊。”
“城南又开了家具厂吗?”严爱党好奇了。
“是啊,几个师傅拿不到工资就自己到城南开了一个小作坊,做一些现在流行的家具,不知道生意如何呢。”看门老头有些羡慕的说道。
“那你们这里的师傅都走了吗?”严小南问道。
“走了一半了,留下的都是快要退休的,或者是手艺不怎么好的,看来这个厂也快散喽。”看门老头摇着头。
“大爷,散了会咋样啊?”严小南需要打听清楚。
“散了就大家回家喝西北风啊,你还想咋办?”看门老头奇怪的看了严小南一眼,脸长得那么漂亮,脑子咋那么蠢。
“这个是我的电话,你们厂长如果回来的话,让他找我,告诉他我是给他送福利的人就行。”严爱党也不多说,直接拿出钢笔,在一张纸上拿出写上自己的名字和电话。
看门老头也是个人精,再次看了一眼严爱党,将纸条小心的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弄不好这个就是救命的纸条,可不能丢了。
“爱党哥,你带我去城南那家家具厂看看吧。”严小南开口道。
严爱党跟看门老头问清楚地址,踩上自行车,带着严小南就往城南骑去。
路还是有些远的,不要说踩车的严爱党,坐在后面的严小南觉得自己的腿都麻了,屁股更是震得疼,不时的下来走几步才缓解了这些痛苦。
家具厂开在一个相对落乡的地方,地方倒是挺大的,可惜设施实在是惨不忍睹,一些用草和竹子搭起来的草棚子就是加工区域,开好的木料东一块西一条的乱丢乱放,地上到处都是木屑和刨花,被风一吹,洋洋洒洒的飘动起来。
草棚子后面有几间房舍,严爱党跑了过去,那是工人们休息和吃饭的地方,还有几间是放了成品的地方,那些家具应该是刚上了油漆,一股浓郁的油漆味道充斥着鼻腔,严小南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打喷嚏的声音惊动了里面的人,有个工头模样的人跑了出来,看到严爱党和严小南,心里乐开了花,一看就知道是一对即将要结婚的小年轻,来定家具的。
“来看看,来看看,喜欢哪套家具,我们有现成的,也能定做。”工头客气的询问道。
严小南忍受不了这个油漆味道,严爱党让她跑的远一点,自己随着工头走进了房间,几套家具款式还是可以的,都是时下小年轻结婚喜欢的样子,但做工和油漆实在是太差了。
“这套多少钱?”严爱党指着跟自己家里有点像的那套。
“小家伙好眼光啊,这套家具是我们这里卖的最好的,也是最贵的,成品八百元拿走,定做加五十元。”工头开口道。
“这么贵!”严爱党吓了一跳,自家这套还比眼前这套多了书桌呢,才花了四百块钱,而且不论是质量还是油漆,远远优于这套家具。
“买不起买不起,太贵了。”严爱党摇头。
“那六百咋样,我看你长得眉清目秀的,就发好心便宜点给你。”工头笑眯眯的看着严爱党道。
严爱党有些不可置信,一下子就降了二百块,看来这个作坊是个黑心作坊,自己得小心点了:“还是太贵了,我跟我家人商量一下,单单靠我的工资肯定拿不出来的。”
这句话工头相信的,毕竟现在还真没多少人能随便拿出大几百块来:“那行,你回去商量商量吧。”
“师傅,你给我一个底,这套家具最低能多少钱卖给我,我回去也好说话,不然一开口就大六百的,老爹会拿棒子敲碎我脑壳的。”严爱党可怜兮兮的说道。
工头想了想,伸出一只手:“不能低于这个数字,不然我也没饭吃了。”
“哦,五百是吧,就是这套家具,那些桌椅算不算在里面呢?”严爱党还在胡搅蛮缠。
“不算不算,要的话另外算钱。”工头有些不耐烦了,怎么这些天总是遇到穷鬼,每天都有人问,可一套都没有卖出去过,不是说贵就是说味道大,味道能不大吗,都是刚做好的样品。
严爱党连忙跟工头打招呼:“那我先回去问问,老头子同意的话我就来买。”
看着严爱党快速的离开,工头一屁股坐在地上,寻思着是不是自己开价太高,把人都吓跑了,可开价不高不行啊,私人可进不到木料,得从老家具厂买木料,老家具厂要加一成钱,油漆更是难弄。
七七八八弄下来,做好的家具成本要比老家具厂高三成,那卖出去的价格也只能提高了,不然就是亏本生意了啊。
严爱党和严小南在回去的路上也想到这个问题了,那趁现在这个节骨眼把家具厂承包下来是最合算的,不过自己可不懂家具木料,这些得让西南来才行。
严小南决定去邮局打个电话给西南,看看时间,西南应该还在家具厂,家具厂可是有电话的。
西南正在车间里拿着一块小废料练习雕刻呢,师傅的雕刻技术不能说天下无双吧,但在这个地方,自己想排第二,绝对没人敢排第一,这也是厂长辞退好多人,就愿意留下西南的根本原因。
“西南,京城来的电话。”办公室的一个女人扯着嗓子大叫道。
西南心中一凛,京城来的电话,奶和南南不会有啥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