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子心照不宣的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寇溪在屋里面翻箱倒柜分装从娘家、罗家带回来的东西。盘算着给霍安战友们带点什么东西。霍安则像个家庭主妇一样,穿着小好几码的围裙拿着个搓衣板吭哧吭哧的洗床罩。
夫妻二人一起过夜好几晚了,霍安察觉到了寇溪的抵触。他有着自己的骄傲,不会做强买强卖的生意更不会强迫自己的妻子顺从自己。
夫妻俩在屋里面各自干完活,洗漱完毕之后躺在炕上。寇溪闭着眼睛假寐,等到霍安上了炕关了灯寇溪道:“二姐生孩子,咱们随多少钱是好?”
“看霍鲁那边,他们给多少咱们就给多少,他们不给咱们也不给!”霍安并不把这件事当成什么要紧的,忽然想到什么又起身下地。窸窸窣窣间霍安又爬回了炕上,拉了灯绳喊寇溪。
“这张存折你拿着!”霍安递给寇溪一张存折:“这是我们工资折,每个月到日子了你就把钱取出来。”
“你也要花钱的!”寇溪没有接,霍安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我有什么可花的?吃穿都是公家的,我既不抽烟也没有啥爱好!”
“人情不需要钱啊,战友结婚生孩子不都需要钱么。你身上哪能一丁点钱都没有!”寇溪话音刚落,霍安就又说道:“你给我带点钱走不就完了,我们随礼也不多的。再说有时候还发补助呢,一年一次半年一次的都说不准。真有急用我用那个也行的!”霍安坚持:“谁家的钱不是女人管,我的工资放你手里天经地义的!”
果真一如既往地大男子主义,但是寇溪也不能真的不告诉他家里钱的去处:“你以前打给我的钱我一分都没花存起来了,我跟你说过的想要买房子也是真的。眼下公公不想分家也是没有办法,那就暂时住在一起也没啥。不过我听说物资现在是赔钱,卖出去的钱还不够发工资的。政府有可能取缔物资,再不然就是几个镇子的物资合并成一个。”
霍安愕然:“你们单位要黄了?不会吧?那你们怎么办?”
“一时半会的也黄不了,我听内部消息说政府要盖一个市场。我们这些人自己承包自己上货自己卖!”个人做买卖在南方已经开始了,很多从政的教书的都下海经商了。只不过她们这里是边境省份消息更为闭塞经济发展的也十分缓慢。
这里人绝大多数都是“有组织”的生活在一起,城里面的人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有工作单位的要么就是街道、铁路、医院要么就是各大厂子。农村里的人也是有自己的大队,要么就是种地要么像是寇溪这样有个说不上多正规的单位挂靠着。
“自己承包?”霍安喃喃念叨着,那天在老丈人家里头听寇德旺说了几句。他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并不好给寇溪什么有意义的意见。更不能随意替寇溪做主,在他看来这些事情老丈人寇德旺在旁边把关肯定要强过自己的。
“你的意思是想要自己承包单干?”霍安倒也不傻,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恩,若是真的,就买房子单出去过。今天我也想了一下,既然公公不愿意让我们分出去,那也别强求让老人为难。等到真的有那么一天,买个门市我自己做个买卖不就行了。我住在自己的门市里面,他总不可能天天揪着我回家吧。这样分家了对外也好听,他也没有压力了。”寇溪循序渐进的给霍安说着自己的打算,就怕他事先心里没有个准备,真到了那么一天不同意自己做个小商小贩。毕竟这个年代对于个体户还是以有色眼镜来看待的。即便是一年赚它个百八十万的,也终究逃不过“不稳定”三个字。
“恩,这件事有咱爸把关,你多听他的,不要一意孤行。”霍安说的是寇德旺。
“我爸不让分家,多少跟你说的有关系。主要还是因为我跟霍鲁不是一个妈生的,真要分出去他怕我们以后不管他。”霍安算是把霍大贵的心思摸透了:“一方面他怕我们不管他,另一方面有李翠莲在他时时刻刻都要管着霍鲁。所以他这一碗水永远都不可能端平,心也不可能永远都摆公正了。”
对此霍安也从来也不把希望放在霍大贵的身上,他早就学会了万事靠自己。想到这里,霍安将存折塞进寇溪的手里面:“以后在家里头过得不高兴了,你就回娘家去住。你住在娘家我心里头更放心,但是也不能白住,要给人家生活费的。”
寇溪抿嘴笑:“我还回娘家住?工作怎么办?一个月八十多块钱不要啦?”
“不要就不要了,我一个人也能养得起你!”霍安笑道:“我的领导还算器重我,以后我也会越来越有出息的。等到营地盖家属楼了,我一定立马打申请报告。”
寇溪知道霍安的工作地现在没有那个条件,三年五载的也别想随军这件事。不然前世自己也不会因为两地分居感情淡薄且没有孩子做牵绊而屡次争吵,最后两个人以离婚作为收场。
“你心理压力别那么大,随军的事情不是咱们能说的算的。这件事就顺其自然吧,你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跟你闹的。早在结婚之前我就知道你是什么样子的人,我清楚我会面对怎样的婚姻,我更加确定你不是一个朝三暮四的男人。所以请你放心!”
请你放心,这四个字对霍安来讲胜过千万句情话。寇溪清澈的眼,白皙的脸,红润的唇放大在霍安的眼前。
她说自己清楚这是一段怎样的婚姻,理解丈夫的工作,相信他的为人,无条件的信任他。
霍安激动地一把将寇溪按在炕上,如狂风暴雨一般吸吮着她的红唇。
寇溪心里面早就做好了准备,这次探亲假他们夫妻俩是肯定要发生点什么的。之前霍天一横插一杠到后面回到娘家不能共居一室只会让霍安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可无论她如何跟霍安敞开心扉,依然过不了心里面的那一道坎。她不是一个二十一岁的小媳妇,她现在是一个四十几岁的老女人啊。她如何能够与一个年轻的男人做那种事情,即便那个男人是自己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