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官员也道,“公公说得极是,于侍郎你也别急,这要是真能把死人救活,咱们就当长见识了,仵作先生都认同了这个办法,想必还真的有可能,咱们静观其变,静观其变哈!”
……
于夫人这边,与奶娘嬷嬷相视一眼。
她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面上却不显,还安排下人搬来了椅子,给公公,以及各位朝廷官员们落了座。
……
这边许娇娇刚准备开始,人群里又有骚动,是两对下人打扮的中年夫妻,一进入就呼天抢地的哭。
“我的女儿啊!我苦命的女儿啊!”
“死了都不安身啊,我苦命的女儿啊,老爷,夫人,求你们作主啊!”
这是秋锦与冬锦的爹娘来了。
于夫人喝斥道,“你们大呼小叫的做什么?这里有好多老爷,莫要冲撞了贵人。”
秋锦冬锦的爹娘骨碌碌的就跪在了杜正砚与于夫人的身前,头不停得磕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老爷,夫人,求求你们了,我们秋锦人都死了,求你们给她留个全尸,留点最后的尊严吧,她们年纪轻轻就没了命,我们就当这是她们的命数,命数苦,自不量力,攀不上高枝儿,合该短命。可是,人都死了,再大的罪孽也过去了,求老爷夫人高抬贵手,放她们一马吧。”
“是啊,老爷,求求您了,不要再让那恶人,折腾我们秋锦冬锦的尸体了!生前受侮,两眼一闭,她们也受到了自己该有的代价,可是死都死了,看在她们以前在老爷夫人面前当差兢兢业业的,给她们留个最后的体面吧。”
说得伤心伤意,令人闻者落泪的。
杜正砚不为所动,喝斥道,“你们想岔了,少奶奶是想救活秋锦冬锦,她是大夫,曾经救过南安郡主的,你们想必都知道。再说了,秋锦冬锦是自己想不开服毒的,也没有人害她们,你们不要听人胡言乱语,恶意诽谤少奶奶!你们失去了女儿,我也很理解你们的心情,这也是我们杜府的损失,但是,想要胡说八道,混淆视听,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两对夫妻被杜正砚的威严吓住了。
她们还想再哭,杜正砚一句,“不懂医术,就旁边看着!想闹事的话,就先下去冷静冷静再来说话,愚蠢之极,别耽误救命的时间。”
这么多侍卫,这么多贵人的,杜正砚又这么凶严,她们不敢冒犯,瑟了瑟,抬眼看了一下于夫人,见于夫人没有说话,就耷头搭脑,抽抽咽咽的回到人群里去了。
许娇娇觉得情况好一点的那个人,是秋锦。
冬锦应该是不行了,尸僵都出现了,下颌关节强直明显。
而秋锦就不一样了,她没有摸到哪里有僵直现象。从她们身死到现在,怎么也该超过三个时辰了,这是不合理的。
这里的仵作判断一个人死亡的依据,就是依循多年流传下来的惯例,也就是对方没有了呼吸,心脏没有跳动,瞳孔扩散等等,一套流程观察下来,如果没发现意外,那就是死亡了。
但是现代不同,对于死亡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判断依据,那就是脑死亡。
大脑功能停止,脑干功能停止,这样才算真正死了。
现代信息交流发达了,好多奇事也暴露了出来,说有人明明死了,都装进棺材里了,吊唁的人都到了,却听到棺材里面传来叫喊拍打声。
这其实是他们并没有死透,也就是说并没有脑死亡,在某些因素影响下,他们又活过来了,当然,这也可以算是奇迹了,少见。
像秋锦现在这样,就很可能属于假死,脑部功能说不定还有反应,只是外表看不到,需要高端的仪器才能检测。
简单的说,秋锦有可能还残留一丝生机,搞的好的话,说不定能把她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但许娇娇不想跟人解释这么清楚,如果她说秋锦大脑没有死亡,可到最后并没有抢救过来的话,那她岂不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既然人没死透,那就要尽力挽救一下,这也是难得的练手机会。
但她也清楚,要想把人抢救过来,不是简单的事儿,尤其还是这种年代。
真的是死马当活马医,不是谦虚的。
许娇娇开始动手,仵作在一旁看着,围观的众人也都安静下来。
都到这地步了,再有什么异样心思的,也只能等结果出来再说。
秋锦的面部有轻微的淤痕,以许娇娇看来,就好像有人曾捏住她的下巴,对她强行做过什么事,比如灌药什么的。
许娇娇不相信这两人会自杀,所谓清白被毁纯属子虚乌有,别人不知道,这两人自己难道不知道?
那她们凭什么自杀?
如果说仅仅是为了陷害一下廖青和自己,她们就甘愿陪上两条命,那脑子得有多糊涂?
就算陷害成功,她和廖青也不会摊上什么大事的,这两人就是枉死而已。
现在她们应该还是枉死了,只不过凶手不是她和廖青,而是另有其人。
除了脸部,秋锦的手指甲有几个破损了,指甲里面还有黑灰的泥土,应该是尽力挣扎过。
有些人还真是不拿丫环当人看啊!
就因为找个发难的由头,就把两个丫环活生生逼死了。
她许娇娇说是要把两个丫环送去青楼,那也只是吓吓而已。真要吓不退,多的是办法。主子对付丫环,能有多大困难?
时间紧迫,许娇娇只是大致检查了一下,便吩咐自家的下人准备缝衣针和火罐,随后就开始真正动起手来,用力的拍打各个关节和穴位,有时会掐个时机插上一针,这都是为了疏淤活血。
仵作不会扎针,但人体构造他是清楚的,看着许娇娇下手的部位,不由暗暗点头。
真要说起对人体的了解,其实许娇娇也不差。在她穿越过来之前,她就读的那个警察学院开设有物证鉴定中心,一帮子学法医的对她很是热情,混熟了,受影响之下,她甚至去法医系听过几次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