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烽闲适地站在阮棠的身边,不动声色地将阮棠护在他的安全范围内。“阮院长,我们被当成了贼了。”
蒲院长身边的医护一听到X院长三个字,都被逗笑了。“小小毛贼竟然敢假冒院长,笑死我们了,哈哈哈。”
就数蒲夏冰笑得最是轻蔑:“我不妨大发慈悲告诉你,这里的院长是我爸,我爸身强力壮,短时间内不可能退休。你们想当院长,下辈子吧。”
阮棠没想到竟然刚到门口就遇上了蒲院长的闺女,失望地摇头:“那真是抱歉,你跟你爸可真是一点儿都不像,竟然没半点儿承袭到蒲院长的品格。”
蒲夏冰脸色骤变。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说她不像蒲家人,不像蒲院长。
“我要见蒲院长。三分钟之内,他不来亲自来见我,我就走。后果自负。”
阮棠抬起季南烽的手腕,看了一眼时间。“5点24分。”
袁华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冲上楼梯就往院长办公室去。
“5点25分。”
医护们勾了勾嘴角,嘲讽道:“你这拖延计一点都没用,就算是你数到三分钟我们也不能让你离开!保卫科的同志,你们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将人拿下。”
保卫科的五名同事互相对视了一眼,朝着两人逼近。
阮棠戒备地想要动手,被季南烽护在了身后。“堂堂一院长,怎么能跟小兵小将动手。站直了,看好了,阮院长。”
如季南烽所言,没有一个人近得了阮棠的身。
一分钟之内,五人全被季南烽撂倒,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5点26分。”
医护们大喊着要叫更多的保卫科的同事来,也有的大叫要报警。
“闭嘴!”
蒲院长人未至,声音已经从二楼的窗户上传来。
蒲院长气喘吁吁地到阮棠跟前站稳,阮棠红唇轻启,“5点27分,蒲院长真准时。”
医护们惊讶得瞪大了眼,蒲院长是医院里出了名的坏脾气,骂天骂地骂医生,这回被这么年轻的女人嘲讽,竟然还不知道,还态度十分谄媚。
这真的太不寻常了。
医护们齐刷刷地看向蒲夏冰,“一直听说蒲院长还有一个小女儿,该不会是……”
蒲夏冰咬着唇,“我不认识她!”
蒲院长拍着胸口,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好半晌才喘匀了气。“对不住,是我们医院怠慢了您。”他好不容易斗智斗勇请来的大佛,可不能让她走了。
阮棠也不为难蒲院长,蒲院长毕竟不知道她今天要来。就算知道,也没想到她会被当成了贼。
“蒲院长,我今天能不能走马上任了?”
蒲院长连连点头,阮棠的调任通知早就已经下来了,他天天等着阮棠来上班,就怕被半路截胡了。
蒲院长朗声介绍道:“难得下班时间还能聚得那么齐,那我就非正式地为大家介绍一下……”
“省一很荣幸能请到阮棠阮医生成为是我们医院的副院长,下面有请阮院长为大家说几句。”
掌声稀稀落落地响起。
阮棠不甚在意,视线落在了以蒲夏冰为首的那七八个医护身上。
他们谁也不敢跟阮棠对视,除了蒲夏冰。
“作为新上任的副院长,我立一个规矩:从今以后,谁也不得无故挡在医院大门口,违者,依医规严惩。”
蒲夏冰从未觉得这般难堪,省一谁不知道她是院长闺女,平时他们只有捧着她的份儿,这个副院长刚来就想拿她杀鸡儆猴。
她偏偏不依!
“阮副院长。”蒲夏冰着重在“副”字上拖长了尾音,“我觉得你在针对我。”
阮棠笑了,这一笑,才让所有的医护们意识到这个新来的副院长格外地年轻,还格外地长得好看。
阮棠勾了勾嘴角,凉薄地一字一字吐出。
“你谁啊?”
“让我针对你?也配?”
蒲夏冰哪里遭受过这种羞辱,“爸,你就让她这样欺负我?”
蒲院长皱眉,他跟蒲夏冰说过很多次,在医院里不要喊他爸,他们是上下级关系。
“阮院长说的是实话,你确实不配阮院长针对你,她没有这个空闲时间。”
蒲夏冰被自己的爸爸拆台,忍不住哭着跑了。
蒲夏冰跑了,但是围着蒲夏冰的七八个医护不敢跑,他们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你们七个,抬起头来。”
“你们自己回过头看看,有多少病人被你们挡在了身后,又有多少个病人被你们挡在了门外?”
“你们没看到,但是我看到了,门外挡着三波病人,门里挡了四波。”
医护们羞愧不已,忙侧身让病人和家属们进出。
“行了,闹剧结束了,都散了。”
“以后抓贼用用脑子,我穿得破烂,我就是贼?谁规定贼就一定穿得破烂,说不定越是道貌岸然越有可能。”
蒲院长狗腿地表示受教,亲自带着阮棠去了省一的家属楼。
蒲院长为了长久地留住阮棠,十分有诚意,早早地将一处二层的小院子空了出来,还特意找人粉刷一新,就等着阮棠来。
阮棠对蒲院长表示了感谢,亲自将他送出门时,才说起了在医院门口斥责蒲夏冰的事情。
阮棠才一开口,蒲院长就道:“你训得对,医生堵在门口叽叽喳喳像什么样子,夏冰这孩子被她妈宠坏了。”
等蒲院长一走,阮棠就被季南烽捞入了怀里,她浑身一软,任由季南烽给她捏捏肩。
“阮院长,威武。”
阮棠翻了个白眼,“副的。”
季南烽今天在门口故意喊阮棠为院长,就是故意为了挑起两方对峙。他这么做,就是为了让她立威,让她在以后的工作中不会被轻视,被刁难。
阮棠也知季南烽的用意,整了这么一出后,往后她安排工作,谁要推诿都得想想后果。
两人腻歪着休息了片刻后,就准备去住招待所。
重要的是,还要护送文件。
两人在国营饭店里吃了饭后,就去了招待所开了一间房。
入夜后,季南烽从二楼的窗户跳了下去,阮棠站在窗户边,心也跟着猛地下沉,看到季南烽平稳落地后,才舒了一口长气。
她目送着季南烽消失在夜幕中,凌晨三点,窗户被打开,季南烽才回来。
阮棠听到动静就迎了上去,将窗户关上。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相拥着倒回床上,一觉睡到天亮。
阮棠特意在床上赖了好久,等季南烽睡醒后,两人才往供销社去。
因为小楼里什么都没有,两人来来回回一趟又一趟买了不少东西。
幸亏季南烽来之前,跟苗管事买了不少票。
买完了东西后,两人又去了家具厂买了床和桌子,又买了其他杂七杂八的小家具。
家具厂见他们要的多,就让工人开车将东西给送到了省一的家属院。
省一的医护们默默地看着阮棠进进出出往小楼里塞东西,一个个心情别提多复杂。
一口气买了这么多东西,说明阮棠不缺钱,但是偏偏她昨天就穿得破破烂烂,他们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阮棠一定是在试验他们。
偏偏他们,还都没过关,看来往后在阮棠手底下工作,难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