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的其他高中早几年就已经停课,学生老师都去参加运动了。
但是这两年省城局势稳定,有一所高中今年又重生招生了。
但是省城所有医院组成的附属学校从来没停止过,从小学到高中一贯制。
因为工作繁忙,季小弟和高沁升入高中后,阮棠都没来过学校。
高中比初中更卷,因为高中的排名切实关系到学校的推荐上大学的名额。
才进入高中,就要进行分班考。
季小弟在做家务的压迫下,与高沁一同考入了1班。
高沁已经常年稳居第一,季小弟却不大稳定,成绩跳跃。这全看季南烽心情好不好。
要是季南烽最近心情不咋地,季小弟就夹起尾巴做人,成绩就是嗖嗖地往前跳。
1班的班主任是副校长亲自代班,一听阮棠要给两孩子请假,副校长想要再劝阮棠想一想。
阮棠谢过副校长的好意,表示火车票都已经买了,不好让孩子空欢喜一场。
副校长无奈摇头,要是换成其他家长他可能还能摆着脸劝一劝,但是那是阮院长,不是没见识的家长,心意已决,劝了也白劝。
副校长只能翻出一堆的练习,让他们出去玩也别荒废了学业。
等到转日,阮棠几人踏上了火车。
让阮棠没想到的是,他们的软卧位置就对着乘务员的休息室。
安全系数直线飙升。
只是,不知道剩下的这张软卧的乘客会不会好相处。
一直等到开车,他们这一间都没有上来。
他们三人,哦不,小崽子也算人的话,那就是四人。
小崽子欢喜地东摸摸西看看,一口一个妈,将阮棠觉得累些也值得了。
到了沪市,换了上京市的火车。
又是在乘务员休息室的对面。
又是他们四人霸占了一间。
一回还能说是巧合,两趟火车都是如此,那就是有人安排的。
锁了门,安心地睡下后,阮棠才想起:她一拖三来了京市,好像还没跟季南烽说过???
转念一想,她就释怀了。
季南烽都是两天一通电话,她没接到,其他人接了应该也会告诉他。
到了京市后。
四人精神抖擞。
三个崽齐刷刷地望望东望望西,热情依旧。
“跟好了,可别只顾着看热闹跟丢了。”
阮棠说完就意识到真的可能弄丢了,又给季小弟和高沁普及了有事找便衣的出门安全准则。
万幸,两人都是听话孩子,跟着阮棠坐公交车到了协二。
站在小四合院的门口,高沁敲门。
“来啦——”
阮母正在收拾晚饭要吃的菜。
一开门,就看到了高沁。
“小沁,你怎么来了?一个人来的吗?”
“哇!”就在阮母要回头的时候,阮棠从旁边跳了出来,吓了阮母一大跳。
“你这孩子,都做妈了,还故意躲起来吓人。”
阮母欢喜地埋怨完,注意力就全被小崽子吸走了。“来,外婆抱抱我们小白白,我们回家咯——”
小崽子转身就扑到阮棠的肩膀上,拒绝阮母的求抱。
“咋地还认人了?”阮母捏了一把小短腿,“看我,都忘了还杵在门口,赶紧进屋。这几天都没吃好吧?我现在就去做饭……”
阮母炒了几个菜,招呼他们先吃了。
也亏得这些天小季在,所以她每天都会去买点儿肉。
总算吃了一顿米饭,几人舒服地喟叹出声。
小崽子也有样学样地捂着肚子,叹了一口小短气。
阮母收拾了房子,带着高沁和季小弟去了东厢房。
一进屋,季小弟惊喜地道:“屋里竟然暖烘烘的?”
阮母笑着点头,“这院子前头的主人讲究,每个屋子都通了地暖气。也亏得有暖气,要不然冬天可遭罪,京市的冬天太冷了。”
季小弟听闻,脱了鞋子踩在青砖上,果然暖烘烘的,太舒适了。
小崽子挣扎着要下地。
阮棠将他放在地上,小崽子习惯性地一屁股坐了下去。
然后!
就感受到了屁股下面传来源源不断的热意,小崽子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屁股下热意越来越烫——有妖怪在啃他的小胖屁屁!!!
小崽子手脚并用地站了起来。
朝着最近的高沁奔了过去!!!
阮棠、季小弟和高沁都看呆了,这不是走得挺好?
“小季还说小白白不会走路,这不是跑得挺好?敢情在你们心里,跑不是走啊?”
阮棠依旧难掩惊喜,“我这是第一次看到!”
季小弟附和,他也是第一次。
高沁已经将扒拉着她大棉裤的小崽子抱了起来,狠狠地亲了两口,狂吹彩虹屁:“我们小白白太棒了!刚刚跑得又稳又利索。”
阮棠怕小崽子受惊,夜里要闹腾,安抚着跟他说了地暖气的事儿,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
趁着屋里热,阮棠让季小弟和高沁洗一洗。
阮棠也去了她的屋,这几天,季南烽都睡在这。
阮母打了水,给小崽子擦了擦又换了干净的衣服。
收拾完小崽子,阮棠就将他丢到了东厢房,让他跟着季小弟和高沁玩儿。
东厢房虽然隔了三间,但是两间屋子的中间是个小厅,只要打开侧门,三间房就能连成一片。
阮棠给小崽子脱了外头的棉袄,让他铺了一个席子,让他坐上面玩,阮母又搬来了一些玩具和零嘴。
这些玩具,还是阮母早两天特意去买来的,想着等季南烽回去时可以捎回去给小白白做新年礼物,没想到他们娘几个都来了。
阮棠随着阮母去做晚饭,娘俩也说说话。
饭刚做好,就听到有开门声。
阮棠擦着手出门,就见阮父回来了。“爸!”
阮父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小棠儿,你怎么来了?今天刚到的?一个人来的?”
一听阮父问起这个,阮棠就心虚。
看样子,龚师父还没跟阮父说这些啊。
阮父耳尖地听到东厢房里的小孩子的嗷嗷声,不等阮棠回答就朝着东厢房走去,推开门,就见一个小糯米团子做在席子上嗷嗷嗷地看着一个大飞机。
季小弟和高沁唤了一声“阮叔”,阮父才回过神来。“都乖,一路上辛苦了吧?明天让你们嫂子带你们上街玩去。”
两人齐齐应了好,阮父脱了鞋进门,一把将小崽子抱了起来,“小子,我是你外公,知道不?”
小崽子嗷嗷地扑腾了两下,没能从阮父的手里自救成功,嗷嗷地朝季小弟和高沁求救。
两人不光不帮他,还跟他说:“小白白,这是你外公,叫人呀。”
两人已经在火车上听过了小崽子的小甜嘴,只要抱着他在火车上摸摸逛逛,一口一个叔叔姨姨,嘴甜的不行。
求助无门之下!
小崽子朝着阮父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阮父都震惊了!
这么个小东西,朝他翻白眼?
这真是一个新奇的体验啊。
阮父也不想遭宝贝外孙的记仇,悻悻地将小崽子放回了席子上。
等吃饭时,阮父跟阮母说起来,阮母还不信:“一定是你看错了,小白白怕生,怎么可能这么不见外地对你翻白眼呢。可能是小白白眼睛大,往旁边一看,你就以为是对你翻白眼了。”
阮父坚持自己不会看错,因为白眼配上那嫌弃的眼神绝了。
阮父转头寻找盟友,问阮棠知道吗?
阮棠能说自己前段时间天天收白眼?当然不能说,才第一天来京市呢,怎么也不能暴露陋习。
“我不知道啊——”
“我就说嘛,一定是你看错了。”
阮父见没人相信自己,打算下一次抓个现行再让他们来看。
然后,就问起了阮棠来干什么。
“季南烽早几天给我打电话,说京市这边最近挺乱,有不少医生被查了,我想给我们医院找几个大佬回去。
市一市二市三都已经并入了我们医院,但是因为大多都是年轻的医生,还需要好好学习。”
阮父也曾遭遇过这事,因为有女儿女婿照拂,他的日子并不算难熬。但是看谢姜和庄老,差点命丧西北。
“我们医院也有两个最近被查,回头我帮你问问别人犯了什么忌讳。”
人才难得,要是没多大问题的,可以帮衬一把。
只是到底如何,估计还是需要季南烽托人去查一查。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工作上的事情,天彻底黑了,都没等到季南烽回来。
阮父放下搪瓷杯,“睡吧,看样子今晚可能不回来了,小季有钥匙。”
阮棠听话知音,“这些天,爸妈你们肯定没少担心了吧?”
阮父不甚在意地摇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散了后,阮棠去季小弟的屋里,看到高沁正在看书,季小弟和小崽子已经在被窝里睡着。
“姐,就让小白白睡在这儿吧,外头都下雪了,抱来抱去容易冻着。”
阮棠想了想应了,他们加班时,小崽子就经常跟着季小弟一起睡。
在火车上没睡好,阮棠回屋后就睡着了。
半夜,听到了开门声。
阮棠猛得睁开眼睛,看到屋里漆黑一片,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下了火车回家了。
所以,这么晚,进来的是季南烽。
无边的黑夜里,她想起了自己刚重生回来时,也是在这么黑的冬夜里睡在季南烽的房里,他却碰巧从外头回来……
想起最初的种种,阮棠起了捉弄的心思。
她屏住呼吸,隐约地看着他脱了军大衣,掀开被子就上了床。
温热的被窝,让他警戒地翻身下了地。“谁!”
季南烽拉了电灯开关,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阮棠!
他媳妇!
她怎么来了京市!
难怪,这几天他往阮棠办公室打电话,都没人接。打到急诊室,那头说阮棠最近都在忙分院的事情,鲜少在总院。
原来是想给他一个大惊喜啊。
一把年纪了,还花里胡哨地玩惊喜。
怪难为情的。
微弱的灯光刺得阮棠“无意识”地皱眉,吓得季南烽赶紧将灯拉灭了。
季南烽蹑手蹑脚地上了床,生怕吵醒了阮棠。
刚上床,阮棠的四肢就缠了上来。
阮棠的睡姿实在是不敢恭维,从第一次跟他同床时就这样。
他也想到了,那一夜冬夜,他以为阮棠是他奶给他定下来的媳妇,被她横七竖八地睡姿扰得一夜未眠,心如鼓擂,但是不敢冒犯一下。
但是,现在她是他的媳妇,他无需规矩。
甚至,可以肆无忌惮地冒犯亿点点。
季南烽随从本心,将阮棠圈在了怀里,贪婪地亲了一口又一口。
阮棠被他亲得痒痒的,忍不住抱住季南烽的腰,娇笑出声。
“痒。”
“吵醒你了?”
阮棠含糊地应了声,在他怀里蹭了又蹭,蹭得季南烽火起。
夜色之中,两人交叠的身子倒影在白墙之上……
温热的气息撒在阮棠的耳际,季南烽蛊惑的声音响起。
“你第一次睡在我身边时,我就想这么压住你……”
阮棠咬唇,唇齿之间溢出了两个字:“流氓……”
季南烽却来了劲儿,越战越勇……
等阮棠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人。
许是昨夜太过放纵,阮棠只觉得喉咙都是哑的。
桌上板着晾凉的冷水,阮棠一口气喝下,清了清嗓子。
听到屋里有声音,季南烽抱着小崽子进屋来了。
许久没见到季南烽,小崽子就像是长在他身上一般不肯下来。
“着凉了?”
阮棠给了季南烽一个大白眼,“不要装傻。”
季南烽秒懂是怎么一回事,“要不,你吃完再休息一会儿?”
“已经两点了,不睡了。”
阮棠套上厚棉袄,出门弄了一点儿吃的,听季小弟和高沁正在讨论今早看到的升旗仪式,还有京市的书店超大,书也多……
“你们早上出去了?”
季南烽摇头,“是妈带着他们出去的,小崽子跟妈已经熟了。”
阮棠听得好笑,“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子是见风使舵的高手。”
阮棠觑了一眼季南烽,补充道:“像你。”
季南烽抬眸看着阮棠,“妈说,像你。”
阮棠羞恼:“我哪有这么不可爱?”
“要不是像你,我能容忍他这么横?”
阮棠:……犯规,突如其来的表白,让人招架不住啊。
阮棠僵硬着转过头,装作没听到的模样去找季小弟和高沁说话去了。
季南烽宠溺地看着阮棠俏脸都红透了,一转头就看到丈母娘正笑意吟吟地看着他。
“女婿,好口才呀。”
“咳,我去看看他们说什么。”季南烽抱着小崽子一溜儿地也跑了。
只留下阮母在身后哈哈大笑。
最后,季南烽借口要办事溜了。
阮棠也架不住阮母揶揄的眼神,找了个借口也溜了。
一出门,就见门外站着一个人。
季南烽朝着阮棠一挑眉,“约个会?”
“赏你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