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婷白被打,向季部长求助,季部长没搭理,在闹出人命前才替詹婷白挨了几棍子。
“我岳父将我捡回来,给我一口饭吃,对我再生之恩,我总不能看着他女儿被打死。”
因为季部长知恩图报讲义气,认准了事情就一根筋不知变通,又被考验了几次,终于进入了团队边缘。
但是詹婷白却将季部长给恨上了,怪他没有护住他,没少骂他。
这般过了五六年。
季部长的位置也越爬越高。
詹婷白跟他对象从不避讳避孕,又怀了一次,被他对象的媳妇带人给打没了。因为送到医院晚了,孩子没保住。
潜伏了那么多年,在团伙准备集结附近几地搞一票大的时,季部长冒险里应外合,受了重伤。万幸,一举剿了几地的大团伙。剩下的几个小团伙也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肃清。
那会儿,季部长受伤再醒来时就失忆了,只觉得自己的假名季景山。
在他昏迷的时候,詹婷白的对象死了。他们家人想要把詹婷白的儿子带回去,詹婷白不愿意。
等季部长醒来时被发现失忆了,只记得假身份的信息,其他的半点儿不记得,詹婷白就动了心思,让季部长护住她儿子。因为这时,季部长在当地小有势力。她对象的家人压根不敢抢。
所以,詹婷白就顺势告诉季部长,这是季高阳是他的儿子,她是他的媳妇。
詹老知道这一切,但是他自私地没有揭穿。
他甚至还安排季部长一家去了隔壁城市。
因为当地有太多人知道了詹婷白的底细,季部长只要一出门就能听到闲言碎语。
出院回家后,詹婷白为了不让季部长起疑,安分地日日照顾他。
但是季部长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脑子没丢,他很快就发现了詹婷白不同房,就像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扮演的假夫妻。
詹老曾劝詹婷白好好跟季部长过日子,以后有的是好日子。
詹婷白拒绝了,听说她对象的媳妇,男人一死就改嫁了。她要是不给人守着,就没人记得她对象了。
所以,任凭詹老怎么劝,她要坚持要给对象守满三年,才能全了两人的情谊。
詹老劝了也没用,只能想办法将人拖在边境。
但是,詹老到底低估了季部长的能力。
他花了两年多的时间就肃清了小团伙。
上头的调令也下来了,季部长该功成身退回京市领赏。
詹婷白这才知道,原来他的对象是个谋乱的反派,季部长是卧薪尝胆正义之师!
她这才慌了。
她向詹老讨主意,又说詹老将她从小丢在这里,她只知道会给自己糖吃的对象就是好对象,哪知道那么许多……
詹老也颇为自责,一咬牙答应了詹婷白,只要她以后好好的做个贤妻良母,不会有人再提起她的过往。
就是这时候,宗老提出了要帮助季部长恢复记忆。
自从季部长受伤以后失了一段记忆后,宗老一直在研究完善临床催眠术。
詹老没说应也没有说不应,只说等回了京市再说。
宗老听懂了詹老的意思。
在宗老自己去找季部长的路上,詹老听到信追了出来,将宗老拦在了半路。
就在两人争执的时候,街上爆发了残余势力反扑。
在枪弹朝着詹老射过来时,他下意识地拉着宗老躲子弹。
宗老难以置信地倒下了,在詹老转身去找地方躲藏的时候,宗老朝着他开枪了……
后来,季部长回了京市,考虑到受过伤,上头安排了一个职务让他留在了京市……
季南烽说完后,夫妻俩对视一眼久久地沉默了。
“事情不是水落石出了吗?还要调查什么?”
季南烽摇头,他不能说。
詹老作为肃清行动的负责人,在任务成功之际死于最后的反扑,上头自然格外重视。但是,当初什么也没有查到。
这一次,詹家甚至不敢将詹成济的牌位放在明面上,这让人怀疑是不是有猫腻。
一查下来,发现詹老身上的子弹是自己人的编号,又加上宗老身上密密麻麻的枪孔,情况不难猜。
越往深入调查,就隐隐发现了是詹老故意卖了消息,谋划的这一场反扑。
目的是对付宗老之流,对付与己方意见不合之流。
上头震怒,当初与詹老站在同一条线的人纷纷被调查。
这一查,恐怕没有一年半载都没办法结束。
“那时候季高阳还是个孩子,过些天他就会放出来,但是因为他生父背景不纯,工作是保不住了。”
“至于詹家人,詹成济这人颇有些重男轻女,早将儿子排在京市,压根没牵扯进边境案中。但是,其他的事情倒是做了不少,工作是保不住了,极可能会下放。”
阮棠了然地点头,而后又问起了詹婷白。
“她么,半生恋爱脑,在边境时只顾着谈恋爱,回了京市小心翼翼生怕季部长发现端倪,倒也算是因祸得福没惹过祸事。过些天,应该会季高阳一起出来。”
如季南烽所说,没过几天,詹婷白就随季高阳回了宗家。
季高阳回了家后,他媳妇抱着他一顿哭。
詹婷白站在一旁木木的,要是平时,詹婷白一定会斥责儿媳妇没规矩。但是如今,她和高阳都没有工作,往后还得瞻仰宗家的鼻息过日子。
宗副院长也抹了抹眼泪,在一旁劝着女儿:“我的祖宗喂,高阳虽这回受了苦,以后一定会苦尽甘来。你如今可是双身子,可不好一直哭,要是生出个小哭包就不好了。”
季高阳惊得手都不知道放哪儿,“我媳妇怀孕了?我要做爸爸了?”
詹婷白浮夸地对季高阳媳妇夸了又夸,又叮嘱她平时要小心:“我那时候怀着高阳前几个月吃什么都吐……”
詹婷白说到一半就看到季高阳黑了脸。
詹婷白也悻悻的,她说了那么多年的谎,连自己都信了。
“妈,宿舍那边那么久没打扫,你先去整理整理吧。”
詹婷白乖觉地应了,詹家完了,她工作也没有了,季高阳的工作也没了,如今全靠着宗家。
幸亏高阳媳妇怀孕了,要不然依着宗副院长的势利眼,极可能会让两人离婚。
如今高阳媳妇怀孕了,她正好可以照顾儿媳妇,要是高阳媳妇孕期反应剧烈一点就更好了,最好上不了班,好让高阳给顶上。
詹婷白期待地看了好几眼高阳媳妇的肚子,才脚步轻快地走了。
宗副院长对季高阳是满意的,她女儿结婚好两年都没怀孕,詹婷白没少挑刺,但是季高阳从未说什么,待她女儿始终如一。
如今经了这一事,季高阳的行事她愈发满意了,特别是对詹婷白没有那么听话。
至于季高阳没有工作,这完全是小事。且不说之前季家分家,季高阳分了好几千,这钱就是有些人工作一辈子也赚不来。
就算是小俩口日子过得紧巴巴,这还不是有她吗?当初老家伙牺牲的时候,上头给了家属一大笔抚恤金。这钱足够她外孙娶媳妇了。
高阳媳妇洗了一把脸,才与季高阳说起了这些天的艰难。
“妈为了打听消息,几乎将所有的关系都跑遍了,就连我爷爷的那点子人脉也都用上了。”
季高阳感动不已,连道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宗副院长。
宗副院长长叹一口气,“有些人啊,经了一事才能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宗副院长添油加醋地将隔壁阮家是如何冷情冷血,一个个都太能装了,一个个都不是人。
季高阳欲言又止,想了想都是自家人没什么不能说的,万一他岳母和媳妇说错了话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他小声道:“我在接受调查的时候,是大哥提审我的。”
“你说什么?!”
宗副院长和季高阳媳妇异口同声地道,季高阳媳妇有些心慌地瞄了一眼宗副院长。
季高阳示意两人小声一点,“要不是有我大哥看顾着,我恐怕要受不少罪。我妈,她就没少……”
宗副院长呼吸都乱了,不过几息之间就稳定了下来。
“这般说来,阮家还是好的。怪我走投无路,又因为着急想知道你的情况,用阮从谦医生逼迫阮家去卫老首长家打探消息。”
宗副院长见季高阳脸都白了,又道:“一人做人一人当,这事是我误会了阮家,一会儿我就去阮家道歉。”
没想到阮家的软饭女婿竟然这般有本事,不声不响地参与到了这个案中。
就凭着季南烽能在这么大的案子里提审季高阳,这个歉她也得去道!
季高阳半点儿不知道宗副院长想什么,果然好母亲都是别人家的,他媳妇的母亲通情又达理,敢作又敢当。
他歉意道:“妈,我跟你一起去,你都是为了我,我哪能让你一把年纪还上门跟人赔罪。”
在宗副院长的张罗下,一家人提着厚礼去了隔壁。
宗副院长惯会说话,只字不提季南烽对季高阳的照拂,只说自己一时鬼迷心窍逼迫阮父,还害得阮父辞职。
“我已经跟院里承认了自己的错误,特意来请你回去上班的。”
宗副院长说完,又说起了自己是个做母亲的,又马上要做外祖母,不想外孙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
阮母同是做外祖母的,听着频频点头。
要不是阮棠知道宗副院长的过往的处事风格,多半会被宗副院长的大气给折服。
等宗副院长说完,阮父才道自己心意已决,“我这把年纪,也该在儿女身边享受天伦。若是小白白是个学医的好苗子,我可得从娃娃抓起……”
阮父又说起了阮棠小时候,自己是如何抓她学医的。
宗副院长听了也大受启发,笑道:“要是高阳的孩子也是个学医苗子,我可要多跟阮医生您这儿来取经。”
阮父留下了宗副院长他们带来的厚礼,客套地将人送了出来。
季小弟还记得宗副院长这些天没少指桑骂槐,有些恼了为什么还要对她们一家人这么客气,还要收他们的礼物。
阮父有意教导季小弟,“要是遇上了心胸狭隘的小人,要是没办法一击给锤死,说话做事还是得大方一些,免得被人记仇。”
“就如这一回,我要是不收了礼物,在某些人的眼里就成了咱家没原谅人家,这事没翻篇。回去后不得琢磨着,找到机会就要先下手为强,把咱们摁死?”
“左右说明了这是歉礼,拿了犒劳嘴吧。最近没骂回去,嘴忍得也挺辛苦。”
季奶奶:“还是亲家会教孩子,小弟可得抓着机会多学着点。”
高沁闻言,也若有所思。
说起教孩子,阮棠想起了这学期早已经开学。
上回打电话回省一,听钱助理说起了季小弟和高沁的班主任已经上门好几次。
去年学期没结束,阮棠就给两人请了假带到了京市,后来因为一系列举报的事情,两人也没能回去。
到了今年,又找到了季部长这个亲生父亲,回去的日子就被拖了下来。
“这个学期是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你们班主任很看好你们两个,觉得你们两个极有可能拿下举荐上大学的名额。特别是小沁,你们怎么想?”
高沁垂下头,纠结地把弄着自己的手指头。
“其实,我对学医不感兴趣。”
省城附属学校的推荐名额都是所有医院凑起来激励学生们好好学习的。
谢婶没少照料高沁与季小弟的起居,早将两人当自家孩子看,一听高沁要放弃这个好机会,忙劝道。
“哎哟,小沁啊,你可要想清楚啊,你毕业后要是不上大学,又没工作可就要下乡啊。你这细皮嫩肉的,哪受得了这种苦。”
谢婶当初就是在大西北的农场里,一想起以前的日子都忍不住冒冷汗。
阮母和季奶奶也跟着劝,“要真是不喜欢咱们出来就干点配药的也成的。”
甭管别人怎么劝,高沁就没松口。
季小弟咋咋呼呼地将注意力吸引了过来,“我也不想学医,我就想开飞机。”
季奶奶给了季高阳一拐棍,这小子还嫌不够乱吗!“我看你是脑子想开瓢!”
这几个月,阮父也挺欣赏高沁这小姑娘,好学又不骄纵,很难让人不喜欢。“学医苦,要是不喜欢就更苦。小姑娘还小,还是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阮母可就不赞同,“小沁脑子聪明,这不是还没接触医学,要是接触久了,喜欢也说不定呢?”
阮棠倒是没季奶奶他们那么着急,因为明年就是77年。要是高沁真去了医科大学,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考大学。
倒是还不如,休学一年。全力冲击77年的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