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昆抱着孟韵就往床上去,两人还没开始诉情长,他们的小宝贝就哭着来敲门了。
孟韵一脚将贺昆踢下了床,“你闺女肯定怕生,你去哄哄。”
贺昆将孟韵盖了个严实,“我去,我去,你好好休息,我这次半点儿不着急。”
贺昆这一回,真的是半点儿不着急。
刚刚孟韵跟他说了,这一次,她可以在京市待三个月。
一个月休假,八月开始就准备新生入校事宜。
小闺女一入贺昆的怀里,就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脸乖乖地搁在贺昆的肩膀上,喏喏地喊着:“爸爸——”
一声“爸爸”把贺昆的心都喊化了。
他还跟贺老首长和贺母显摆,“我小闺女可真乖真甜,也不知道以后要便宜谁家的臭小子。唉,心痛。”
末了,贺昆又道:“季南烽家的小子可能折腾,他可羡慕我有个小闺女了……”
当晚,他将攒了好两个月个多运动一顿输出之后,抱着媳妇又沉沉睡去,并做了一个梦。
梦里,季南烽家的小子跟他的小宝贝谈恋爱,两人还亲亲嘴,贺昆气得跟季南烽绝交,并狠狠地揍了季家小子一顿!
梦醒了,贺昆还久久不能平复。
孟韵见他一副睡气着的模样,贴心地问咋了,贺昆将梦里的事说了。
孟韵倒是认真地思索了起来,“我倒是觉得不错,知根知底,还亲上加亲最好不过了。而且季哥和小棠都是开明的人,一定不会为难儿媳妇。改天我跟小棠说说,能不能定个娃娃亲。”
贺昆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子,他就不该提这一壶。
“咱闺女还小着呢,说这些作甚!”
孟韵虽然不再提,但是天天带着自家小闺女去季家,恼得贺昆想跟孟韵发脾气,也不敢,生怕将人气回了杭省。
所以,贺昆使劲儿地找季南烽的茬。
毕竟,子债父偿。
季南烽被挑衅了几次,他都忍了。
到了第三次,季南烽就将贺昆狠狠收拾了一顿。
贺昆那叫一个心里苦,他的手上功夫不如季南烽,打又打不过,小闺女还要送给季家小子。
后来还是孟韵说漏了嘴,季南烽才知道贺昆反常的原因。他差点以为贺昆处处挑衅他,是被人给策反了。
不就是儿女亲家嘛,贺昆要是舍不得闺女,就让小白白住到贺家去好了。
他反正有媳妇就够了。
季南烽还借机教育贺昆,“媳妇才是陪着我们到老的那个人,孩子翅膀硬了以后都会飞走的。与其纠结孩子以后怎么样,还不如对媳妇多好一点。”
贺昆哼哼唧唧不听劝:“我诅咒你媳妇快点给你生个女儿。”
季南烽摊了摊手,“不大可能。我媳妇天天忙着扩大省一的势力范围,天天想着跟协一协二斗,哪有心思生孩子。”
贺昆想想也是,可惜了不能让季南烽尝尝嫁女儿的心痛。
可惜之余,贺昆又找季南烽确定了一遍:“你当真同意让你儿子住我家?”
季南烽点头:“这有什么好不同意的?恭喜你,多了一个儿子。”
这样的话,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小白白跟他女儿谈恋爱。
不行,他这个岳父大人得提前看好了小白白,一定要从小抓上进抓专一,不能让他女儿以后跟着吃烂咸菜。
想通了以后,贺昆就经常陪着孟韵带着小闺女来季宅。
每次来,贺昆都拿着厚厚的书,让小白白坐好跟着他学习。
学习了几次,小白白就坐不住了。
他偷偷摸摸去寻季南烽告状,“爸,你那个兄弟是不是这里不太好,天天抓着我读致富经,还说什么学贵专,不以泛滥为贤,感情也是一样。”
我一个喝奶的小娃娃,我要致富做什么?你们致富,我不就富了吗?还有什么感情,感情是什么,有奶奶好喝吗?”
季南烽本来还觉得贺昆过了,这么摧残小白白有点儿过了。但是一听,小白白那理所当然啃老的调调,让他都惊了。
他决定了,要让贺昆再加几本自立自强,啃老可耻的书,好好念一念!
贺昆和未来女婿斗智斗勇,小白白和贺家小闺女感情升温非常快。
原本乖巧可人的贺家小闺女竟然喂她爸吃她的小脚丫,理由是:“小白白哥哥说了,爸爸天天念天书,要用东西给堵住了嘴。小的小脚丫三天没洗了,一定能堵住爸爸的嘴!”
贺昆没当场去季家要说法,还多亏了孟韵拦得及时。
孟韵倒是觉得小闺女这般挺好,以前切切弱弱的,长大以后指不定被谁欺负了去,也只敢偷偷躲角落里哭。
贺昆不让小闺女再去季家玩,小闺女就在家里哭闹打滚,闹了几次,贺昆只能黑着脸将人送去季家。
要是贺昆不在家,贺老首长就天天跟警卫,两人一起护送贺昆小闺女去季宅。
总之是风雨不落。
日子过得飞快,孟韵休完了一个月假,就去京市的分院上班,给阮父打下手。
杭医大的校舍早已经竣工,桌椅都已经入场。
只除了宿舍楼的上下床到得有些晚,其他的东西都已经入场,并且全部收拾干净。
校园里还种了不少绿植,还挖了一个人工湖。
与杭医大一墙之隔的棚户区,早已经有几幢楼耸立着,照着这个进度,不用等到年底就能全部交付。
悠悠到了八月底,分配到杭医大的学生陆陆续续地到了。
因为第一年办学,在阮棠的要求下,分配过来的学生并不多。
甚至于,全校的工作人员都比学生多。
阮棠作为校长,在学校开学典礼上致了辞,又介绍了各个专业的教授们。
“我们杭医大与其他学校不同,我们重视理论更重视实践。你们应该都已经知道了,我们杭医大有自己的医院,你们在学习完理论知识后,就可以进医院实习。”
学生们交头接耳,别的医科大的学生只要在三年里学习理论知识就行了,他们还要增加一个实习,看来未来三年的大学生活难熬了。
阮棠不顾下面的议论,径自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推荐上来的大学生,基础也不一样,但是我相信勤能补拙!假设两年时间学完了理论知识并考核通过后,由教授推荐进入医院实习,到时候除了学校补贴的生活费外,医院也会给一份实习工资。”
全场哗然。
很多学生都是家境贫寒,能被推荐来读大学,不少都是真贫农。要是能多一份收入,这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阮棠画好了大饼后就将话筒交给了阮父。
阮父宣读了杭医大的校规校训后,就让各专业的教授和生活导师们将人领回去。
考虑到挖来的教授都有些年纪了,阮棠索性给每个教授配备了助手,兼任生活导师。
京市高校多,最受关注的有清大和京大,不少资深记者都去了这两所高校蹲新闻,顺便采访大一新生。
因为杭医大第一次办开学典礼,加之又不是综合类的院校,学生也少,不少记者都不爱来。柳社长倒是早早地来了,脖子上挂着青年报社的记者证。
与柳社长一同来的,还有几个年轻的新面孔,想来应该是青年报社的新记者。
其中一个圆脸的女记者就站在柳社长的身边,两人时常低头交流,调试新摄像机。
阮棠故意加重了脚步声上了主席台,柳社长见到阮棠来了,与身边的女记者说了一声,就来找阮棠。
凭着两人过往的交情,柳社长早从阮棠那儿要来了演讲稿。
说了几句工作后,柳社长又恭贺阮棠有了一个新身份。
“你已经送了恭喜的条幅,你的心意已经收到。”
阮棠说完后,随手一指:“这是你的新同事?你这个准社长还要带新人来挖新闻?”
柳社长与阮棠合作多次,阮棠一开口,他就听出了嘲讽的意思。
柳社长也不是蠢人,阮棠回一次杭省,再见他就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
“你知道了?”
阮棠不置可否。
“你倒是挺狠心的,留了他们娘俩在杭省,小爱姐又没娘家,你让他一个人靠谁?哼!你倒好,在京市帮着那什么报社培养新记者。”
柳社长苦笑一声:“除了王强,我就是一光杆司令,我得招了几个自己的人。”
阮棠挖苦道:“你等了老了,也是一个光棍老司令。”
柳社长摇摇头不再说,“我先下去工作了。”
柳社长转身时,身影落寞,背好似都弯了不少。
阮棠原是想从柳社长这儿套点儿话出来的,没想到柳社长嘴这么牢,甭管他怎么挖苦就是不说。
等开学典礼结束后,阮棠邀请柳社长到季宅吃晚饭,有自家小型的庆功宴。
柳社长应了,拿上新拍的照片就先回了报社,争取明日一早就将新闻稿见报,势必要压下清大和京大的热度。
柳社长忙活了一天,终于在晚饭前将稿子写了出来,并通过了审核。
稿子交由剪辑部排版确认后,印了一份明日的青年早报,又由审核部门审核完后,确定无误才从报社离开。
一路骑着自行车紧赶慢赶地到了季宅,柳社长发现其他人都来了。
季家的院子里,几个小孩子满院子笨拙地跑着。
柳社长慌忙在小孩子中寻找他的小家伙……
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
孟韵倚在门口道:“别找了,小爱姐没来,小小爱也没有来。”
柳社长专注寻人的眼神一散,“我知道,我就是,随便看看。”
孟韵了然地点头,随口道:“小小爱跟我家小闺女一样大,性格可没我家小闺女活泼,小小爱虽然是个男娃娃,乖巧得跟小棉袄一样,最喜欢搬着小椅子在托育所门口等妈妈。要是他姑姑或者姑父去接,他就会偷偷躲起来抹眼泪。”
柳社长喉咙好像被堵住了一样,“湘云和苗建业就没发现?”
“你妹妹和你妹夫的性子你不知道?心大得没边,小小爱不吵不闹,他们只会夸他乖。再说别人家的孩子,能有自己家好?”
柳社长抬眸看向孟韵,想从孟韵的眼里分辨出真假。
偏偏孟韵坦坦荡荡,眼里还残留着几分心疼……
如果今天这话是阮棠说的,他或许会怀疑话里的真假,但是孟韵这人向来话少,宁愿埋头工作也不愿意浪费时间在旁的事上。除非,她真的看不下去……
柳社长闭了闭眼,“我会跟湘云夫妻俩好好说说的。”
孟韵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还有,小爱姐让我带一句话给你,不要再给她寄东西了,这让她很困扰,这会影响她以后的正常生活。”
柳社长脊背挺得笔直,以后的正常生活,是说要找下家了吗?
柳社长苦涩地道:“我知道了。”
“那就快进屋吧,就等你了,马上就要开饭了。”
柳社长点头,抬步往屋里去。
等柳社长一走,阮棠远远地朝着孟韵招手。
“怎么样,他说什么了?”
孟韵撇嘴,“我说什么,他都说知道了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就是不知道心疼小爱母子俩。”
阮棠无奈,柳社长因为童年不幸,对钱权就格外看重,旁人怎么劝也没用,只能等他自己想通。只是不知道他想通的那年,叶子爱有没有放下,开始新生活了。
开学刚过一个多星期,伟/人逝世,举国哀悼。
杭医大也举行了隆重的吊唁仪式。一直到九月末,全国都笼罩在哀伤之中。
就连10月1日也不似往年热闹。
等过完了十一,停滞了一个月的工地又重新开工。
季南烽开始变得忙碌了起来,几天几宿不归家都是常事。
但是阮棠拜托他的事情,他也没忘记。下牛棚的医生名单交给季南烽调查,确定是受牵连的,都已经一个一个陆续地到了杭省。
因为这些年下/放时吃了不少苦,医生们身体都亏损得厉害。郑锡特意寻了市三院长的老丈人给医生们调理身体,有病治病,没病调理滋补。
省一忙得脚不沾地,孟韵在京市也待不住。
可是贺昆又没空,天天忙得不着家,柳社长自告奋勇地表示他一定会把孟韵母女俩平安地送到杭省。
都是自家兄弟,贺昆没什么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