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菱雅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妹妹有心了。”
“姐姐,我们是姐妹,姐姐何须如此客气?只要能让姐姐好,烟儿做什么都愿意。”傅烟儿笑的越发的乖巧,实际心里巴不得傅菱雅赶快把药喝下去。
王氏亦是眼巴巴的瞅着她,同样盼着她能快些喝了那碗安神汤药。
傅菱雅微微抬眼,正好看到王氏盼着她喝药的眼神儿,因为是盼着她喝,所以脸上显得有些迫切,于是便故作惊讶了一下,“姨娘,你怎么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一个人掌家,太劳累了没休息好哪?”
她这态度转换的很快,一如从前般对王氏尊敬又信任,就好像刚才那些难堪又打脸的话,不是她说的一样。
听她这么说,王氏才舒了口气,提起掌家二字,王氏就又有了底气,得意的叹了口气,“这掌家确实不易,雅儿日后嫁了人,做了当家主母,自然就会明白的。”
当家主母?呸!就凭你也配做将军府的当家主母?
傅菱雅笑魇如花,只是背后的冷意无人看的透,“姨娘辛劳了,这碗安神汤,就给姨娘喝吧,回头我会跟父亲说姨娘辛苦持家,再让父亲好好的犒劳犒劳姨娘!”
“什么?”王氏得意的脸色一僵,完全没意料到傅菱雅会话锋一转。
“姐姐,这是妹妹特地给姐姐熬的,姐姐身子虚弱,若是误了明日的宫宴,可就不好了!”傅烟儿赶紧出来给王氏打圆场,汤匙都凑到傅菱雅的嘴边了,就差她张嘴了。
若不是需要隐忍,她多想撬开傅菱雅的嘴灌下去!
宫宴?
是了,经傅烟儿这么一提醒,倒是叫她想起来了,明日有场宫宴,是万贵妃是生辰。
而万贵妃,是慕容安的母妃。
慕容安欠她的血债,她会加倍讨回来。
傅菱雅极力敛下眼底浮现的恨意,不动声色的避开傅烟儿喂过来的汤匙,抬眼之际,如一潭寒冰折射出冷然的精光,“还是烟儿最知道心疼人。”
说罢不容拒绝的从傅烟儿手里端过药碗,就在傅烟儿以为她要自己喝下去的时候,她却停下了,“不过我更想借花献佛,姨娘辛劳持家,这碗安神汤,姨娘比我更应该喝。”
说话间,傅菱雅已经下了塌,并且把药碗递到了王氏的面前,“姨娘,该不会是因为我没有亲自熬这汤药,所以姨娘就不受我的这份好心吧?”
好心?傅菱雅勾了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她现在就把傅烟儿的这份好心还给王氏,女儿‘孝敬’娘,天经地义,就让傅烟儿好好心疼一下王氏这个当娘的。
王氏的面色一抽再抽,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扯着嘴角干笑道,“雅儿,你有这个心,我就心领了,这是烟儿熬给你喝的,她向来敬重你这个姐姐,我怎么能让烟儿白费了一番对你这个姐姐心的思呢!”
敬重?
呵!在没有揭开王氏和傅烟儿这对母女伪善的面具之前,傅烟儿对她这个姐姐何其有心呐?有心到王氏都不敢喝这碗安神汤!
王氏的巧言推脱,傅菱雅陡然面色一沉,“姨娘,你这么推辞,是不喜欢我对姨娘的关心?还是……这碗汤药有什么问题?”
她清楚的看到了王氏眼神一惊。
王氏瞟了眼傅烟儿,方才她还以为傅菱雅还是和往常一样好骗,结果是傅菱雅把她们耍了!
王氏的眼神多了一丝戒备,“雅儿说的哪里话呢?这汤药怎么可能有问题呢?”
“既然没问题,姨娘为什么这么推辞呢?以前我送给姨娘的东西,姨娘可是从来都不推辞的,让我不得不怀疑这碗汤药有问题呀!”傅菱雅又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样子,叫王氏她们不好说她是故意的!
傅菱雅嘴角勾着笑意,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以前,以前她送给王氏的,都是些好东西,珠宝首饰,绫罗绸缎样样都不缺!
前世是她瞎了眼,才会对王氏和傅烟儿这对蛇蝎心肠的母女百般信任,把王氏当成母亲般尊重,把傅烟儿视做亲妹般不分亲疏,最后落的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姐姐是不相信我?我…我……”傅烟儿一副委屈的要落泪的样子,可谓是我见犹怜的!
“妹妹,我当然是相信你的,可是姨娘不相信我呀!我亲手把妹妹熬的汤药拿来犒劳姨娘,姨娘却……”
傅菱雅脸上的表情一下一下的转变太快,叫人看不出她的真实想法。
只是她这话听下来,任谁听了恐怕都会在她的话里挑事儿说!闲言碎语怕是免不了!
王氏咬了咬牙,傅菱雅是嫡女,是傅鸿的掌心肉,这么多年她费心的讨好傅菱雅,博得她的信任,如果在这点事上出点幺蛾子,岂非太不划算了。
衡量一番过后,王氏笑了笑,“雅儿,你和烟儿都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说完当着傅菱雅的面儿,咕咚咕咚两口,碗就见底了,还故意把碗翻过来,示意自己一饮而尽了,“雅儿,这回可满意了吧?稍后我再给你重新熬一份送来!”
傅烟儿伸出半截的手晾在空中,想阻拦但还是晚了一步。
“不必劳烦姨娘了,云舒已经给我熬了药。”傅菱雅随口说道,像是丝毫不考虑这话的可信度?
随后转回头才见青栀还在跪着,扫了她一眼,“起来吧。”
“谢…谢小姐…”青栀声音哽咽,摇晃了一下才站稳,背地里揉了揉膝盖,咬了咬后牙槽,跪的她腿都麻了!
“雅儿,天色不早……”
“姨娘,我还有个事要和姨娘说。”
王氏话未完,便被傅菱雅拦声打断。
这么快就想走了?傅菱雅无声冷笑。
王氏暗自忍下身上的不适,强颜笑道,“雅儿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