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夫就在这里代替天下文人多谢王爷”
一番思量之后,子受大儒觉得云玄此举就是单纯的生意做法,并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如果有,他也认了,能够让他这么一个大儒都看不透,想不出来的图谋,那只能怪自己太笨了。
怨不了别人。
但在他看来,这种可能性很小,顶多就是想要利用这些纸张来拉拢他,跟他打好关系。
毕竟这样的事情也并非第一次。
这个房间内的书画,砚台,毛笔,墨水,纸张很多都是别人送来的。
有时候名气太大,这些东西无法避免,即便你不要,人家也会送上门,还会打着漂亮的幌子,进退两难。
只要是人,总有一些人情世故是无法拒绝的,只要不违背心中的规矩都可以接受。
“使不得,使不得”
面对子受大儒这一个作揖,云玄有些惊吓,赶紧还礼。
“老夫早就听说王爷聪明绝顶,才华横溢,今日不凡对弈一局,也让老夫看看王爷的才智”
不一会后,子受大儒轻语,来到侧边的一个桌子边,伸手指着上面的棋谱。
“长辈所邀,晚辈岂敢拒绝,只是云玄不精通棋艺,恐怕让您失望了”
只从第一次受钱炎要求的时候,他也想要跟云玄对弈一局,不过很可惜。
那时候他并不会围棋,后来空闲的时候也学习过,说不上有多么会玩,只能算的上业余选手。
跟子受大儒这样顶尖的高手,大半辈子不是在读书就是在围棋中度过,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不出二十个回合边缴械投降。
“无妨无妨”
子受大儒摸着胡须笑道。
能够跟他对弈的无一不是天下赫赫有名之人,从他提出对弈的时候,结果已经注定了。
只不过他想要看出云玄的路数跟心中所想,而这些都能够完美的从棋局中表现出来。
就如同一个人的笔迹一样,字体有时候能够将一个人的性格完美呈现出来。
比如字迹大小表示个性表现的欲望,字写得大的人更渴望被他人注意,而字小的人可能比较害羞,注重细节。
字之间的间距代表着写字者内心和他人的距离,字的距离宽的人喜欢独自一人的自由,距离窄的人则喜欢他人的陪伴。
又比如字迹向右倾斜说明为人重情义、在乎家人朋友,而向左倾斜可能较冷淡,对他人有所保留……
这些太多了,尤其是对于文人来说,前面二十多年陪伴他们最久的便是写字。
或许他们自身并不知道这些,但是每一个比划都可以将他们内心的正式想法表现出来。
这便是人们经常说的见字如人。
而对于处于上层社会或者年纪比较大的人,他们更多的是喜欢下棋,以字喻棋,大抵如此。
云玄点点头。
随后两人便开始落子起来,你来我往,棋盘上的棋子也多了起来。
云玄变得凝重起来,落子的时候都会思考三个弹指的时间;而子受大儒则一脸平静,等到云玄落子之后便落子了。
“这”?
不出十六个弹指的时间,黑棋已经输了,而云玄就是落黑棋。
“输了,让您看笑话了”
云玄作揖赔笑道,要不是子受大儒并没有认真下,他也不会坚持这么久的时间。
当然了,他也没用认真下,而是纯粹以一个围棋小白的心理落子。
对于任何能够暴露出他真是想法的东西,不管是笔迹还是棋局,都跟外界接触的很少。
为此,云玄甚至学会了左右手写字。
这项技能并不是这个时代才学会了,而是再一次熟练起来。
“看来王爷并不喜欢下棋”
扫了棋局上的局势,子受大儒睿智的双眸闪过一丝惊讶。
本以为会从棋局上面看出一些东西,可是没想到下的跟孩子一样。
太注重那些可以迟的棋子,丝毫没有纵观全局的想法,就跟愣头青一样。
不过这样的话他肯定不会说出来,要是惹得云玄生气那可就不好了。
“实不相瞒,相比于这些毫无乐趣的时候,我倒是更喜欢风花雪月。
棋局随时可以下,可以年轻的时间就那么几年,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就在刚才,云玄从子受大儒的眼神看到一丝惊讶跟不解,估计是没想到自己的棋艺居然会如此之差,难以置信。
“王爷倒是性情中人”
闻言,子受大儒笑了笑,双眸泛起一丝波澜。
“让您看笑话了,很是惭愧”
“男欢女爱,本是人之常情,这又什么好笑的;不过也不能沉迷于情爱之中,遗忘本性”
对于云玄的想法,子受大儒并没有过多解释,而是适当提醒一句。
“云玄牢记您的教诲”作揖说道。
几许闲聊之后,便打算离开了:“云玄就不打扰您清净,先行告退”
目送着云玄离开,子受大儒双眸微眯,总觉得他跟其他人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可到底是什么,他也没有想出来,伸手摸着胡须,目光再次看向棋棋盘上那毫无点评欲望的棋局。
睿智的双眸不断沉思起来,随后目光一顿,转头看向外面。
是敬畏。
准确的来说是没有敬畏,宛若跟朋友见面一样。
下至天下文人,上至皇帝。
见到子受大儒都得敬畏三分,尊重三分,礼让三分,更多是一种长辈跟晚辈之间的相处方式。
可是在云玄这里,他并没有这种感受,倒是有一种忘年交的感觉。
即便是作揖的时候,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起身,而是很随意。
但这种随意也并非真的很随意,起码也能看到尊重跟礼貌。
想了一会,子受大儒把这种感觉理解为平等。
这种平等是完全的平等,没有身份的差距,年龄的差距,地位的差距。
只是人跟人。
离开国学监的时候,云玄让无双先回去,他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准确的说是散步。
他很喜欢这种感受,一个人漫步在道路上,保持思想空明,这样有利于他思考。
看着往来形形色色的人,耳边听到那些人的粗鄙之语,也有一些文人的知乎者也。
脸上勾勒起一个笑容。
“公子,您要买花吗”?
这时,一个小女孩手上拿着几支普通的花朵,腰间挎着一个一尺半长,不足手掌大小的圆筒。
这个叫做花筒。
没错,这时云玄取得名字,而这个小女孩是曾经得乞丐。
“这些花怎么卖”
目光扫向小女孩手上得花朵,嘴角弯起,一个想法浮现脑海。
“黄色,白色的一文钱一支,其他的都是二文钱一支,深紫色三文钱一支”
小女孩一边说着,一边将腰间的话筒移到前面来,小手数着,方便云玄看清楚。
“我都要了,给”
从衣袖中掏出一个银子,有些大,随后在掏掏,还是有点大。
不过这个已经是最小的。
“公子,这个我……我没有碎银给您”
小女孩看着云玄手上的五两银子,有些着急,这些花加在一起也卖不了一两银子。
“不用找了,送给你了”
将银子放在她那局促不安地小手上,拿着所有的花便离开了。
看着手上的花,来到一个阴凉的地方,蹲在地上打算将这些花给它做成一个花圈。
片刻后,一道俊朗的身影便出现在一个府邸门前,而他的身后一只手上拿着一个漂亮的花圈。
府邸上的牌匾写着梁府。
翌日养心殿
“陛下,祭酒在殿外就见”
一边的林公共说道。
“快请”
闻言,皇上震惊。
“臣,子受拜见皇上”
子受大儒走进殿内作揖道。
“老师快请,来人赐坐”
皇上连忙来到子受大儒身边就,将他福气,一脸的和善。
“谢皇上”
“不知老师这次进宫,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朕商议吗“?
皇上言语间有些敬畏,自从第二代君王上位之后,便开始以文学治国。
他也不例外,子受大儒在天下文人的心中地位极高。
对他越尊重,其实就是给天下文人透漏一个消息。
那就是他重视文人,重视文学,取到一个笼络人心的一个作用。
只要安抚住天下文人,那么天下就没有人说皇上的不是,让他也能青史留名。
“皇上,老臣这次前来,是有一样东西要给您看”
说罢,从衣袖中拿出一沓白纸出来,估摸着有二十多张。
林公公接过这些白纸,送来皇上的面前。
“这是……”
皇上瞳孔一震,一脸的惊愕。
“老师,这是您发明出来的吗”?
看着手上这个洁白如雪,触感温和的纸张,皇上双眸知道现在还没有平静下来。
这比他用的御纸还要好上一些。
“老臣在观看古籍的时候,无意中发现记载制造洁白无暇的纸张,只可惜地方已经看不清了。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很长时间的摸索,终究还是做了出来”。
子受大儒脸不红的说道,没有第一次说谎的时候慌张。
显然,谎言这个东西,说多了就自然了。
“老师,您这可是给枫落立下不世之功,功盖千秋”
皇上大喜道。
一直以来,他都想要推行自己的治国之道,可奈何阻力太大了,侵犯到了很多贵族跟世家的权益。
让他不得以只能搁置,一步一步的来,经过十余年的博弈,将世家在朝堂上面的势力基本上全部清除。
可是世家之强大,除却他们拥有广袤的土地以及控制天下百姓的衣食住行之外。
更重要的是他们掌握了造纸技术,使得天下文人很多都不能读书识字,被迫成为苦力。
同时他们还将手伸向国都乃至天下有才华之人,使得他们加入世家跟贵族,让他们的势力逐渐变得强大起来。
皇上就算再厉害,那也不能强行铲除这些世家跟贵族,不然天下大乱,百姓苦不堪言。
此消彼长之下,对皇权可是极其不利的,好在子受大儒的出现,成功压制住那些世家。
不过只靠一个子受大儒也是不够的,除非能够让全天下的百姓都能够买的起书跟纸张,这样才有可能彻底打败世家。
可如今白纸的出现便让皇上看到了黑夜之后的曙光。
“陛下,这只是老臣运气好而已,如此大的功劳可不敢举功”
子受大儒推辞道,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说话的底气也不太硬气。
“老师,这白纸的出现,您可是居功至伟,无数文人也会因此感恩与您,万不可推脱”
皇上努力的劝说着,他还想利用这件事来拉拢天下文人。
“那就依皇上所言”
既然推脱不掉,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很快,皇上便封为子受大儒为信国公,昭告天下,谁让除了这个身份之外别无可封。
成为国都第四位国公,这可是最高的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