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橙拽了根狗尾巴草,在小白的脸前面甩甩,小白完全懒得搭理,别过头去,和正常猫的反应一点都不一样。
“没精打采的,也不爱吃饭,一副欠揍的模样,好像真是生病了。”
他联想到余渔跑去银行里取钱的事情,这丫头取钱该不会是为了...
“余渔,你是打算给这只猫治病吗?”,徐橙直接开口问道。
余渔没想到徐橙会突然问这个,嘴唇抿着,没有回答。
徐橙就继续自顾自的说着,“也是了,你平时那么不喜欢说话,小白一定是你唯一的朋友吧,如果连它都死了,那以后有烦恼都没有朋友去倾诉了,嗯,我是你的话,也一定会选择去救它的,”
“诶...诶?!”,余渔羞恼的看了徐橙一眼,又马上自闭的低下头去。
虽然确实是啦,但一定要说出来嘛?
好过分!
“那你有准备好钱吗?给这小东西看病,花费绝对不会少的。”,徐橙冲着余渔问道。
兽医这个行当在解放后的龙国出现也很早。
史料记载,公元1994年,黄宏在春晚上《打扑克》小品中曾言:一个兽医顶俩大夫。
解析:94年就有兽医了,94年的兽医也很贵。
余渔一脸倔强道,“我...我想过了,只要我下学期每天少吃一点东西,就可以攒下钱帮小白治病。”
徐橙皱了皱眉,“你现在吃的已经很少了啊,以后伱要一個馒头掰成两半分两天吃吗?如果超出自己的能力太多,我觉得你还是要好好想想了。”
余渔没有说话,眼神落寞的低下头去,不时用手抚摸怀里的小猫。
“喵~”
似乎是感应到了余渔的难过,小白乖巧的在她怀里蹭蹭,毛绒绒的白色尾巴轻抚她的脸蛋。
“那个...”,看到余渔眼眶都红了,徐橙摆摆手道,“搞不好其实也不用花多少钱呢,钱的事情先别管了,先想想到底去哪里看病吧。”
余渔抹了抹眼角,软糯道。
“去市医院吧,我和婆婆去过几次。”
徐橙:......?
“呃,市医院当然不可以了,你可能不懂,凡是人去的医院都是不管宠物的,想给它看病还得找宠物医院。”
余渔好看的桃花眸子里满是疑惑,她想了许久。
“没见过...”
徐橙也犯了愁,“是啊...没有在静海市听说过宠物医院这东西呢...”
两人久久无言,气氛安静下来。
“喵~”
“知道了,不会放弃你啦。”,徐橙回应道。
“诶?”,余渔震惊。
“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初级兽语精通而已。”
“总之,我们去亲自寻找确认一下,才知道有没有兽医,对吧?我想想...去医院里找医生打听一下,或许能得到些线索。”
下午,徐橙和余渔在静海市医院里打听半天,终于有位好心的中年女大夫告诉他们,之前静海市附近的安泽县里,有开一家宠物医院。
徐橙带着满怀希望的余渔跑去客运汽车站,坐上了一辆途径安泽县的13路公交车。
他们上车上的早,坐在靠后一些的座位。
伴随“嗤”的一声,公交车缓缓发动,车玻璃嗡嗡的震动,余渔第一次和同龄人坐这么远的公交,表情稍显不安。
徐橙递到她手里一瓶矿泉水,“喝点水吧。”
余渔红着脸接过,又忙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张一块钱递给徐橙,“水钱给你...”
徐橙没有说什么,把那一块钱装进了裤兜里,余渔这才安心的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售票员朝着他们靠过来,徐橙凑去余渔耳边悄悄说了几句,余渔脸刷的一下子变红,羞愤的小声抱怨。
“怎么可能啊...”
“怎么蹲都比1米2要高的...”
“那没办法了。”两个人乖乖买完车票,徐橙朝着窗外看去。
对于静海周边的地理环境,他还是很熟悉的,望着窗外远去的城市,他指着一处房屋普遍较为低矮的地方,开口道。
“你看,那里应该是你家...我家、我家在那块...”
余渔好奇的看向窗外,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静静地听徐橙讲着,渐渐地俩眼皮子开始打架,靠在座椅上睡了过去。
公交车摇摇晃晃,行驶了四十多分钟,听到售票员说下一站安泽县农贸市场,徐橙赶紧拍了拍身旁睡迷糊的余渔。
“到了到了。”
余渔揉揉眼眶,脸颊微红。
明明自己很紧张的来着,怎么还睡着了...
安泽县自然不比静海市繁华,但小县城总给人一种人间烟火的气息。
看到路边摆小摊的小贩,徐橙过去逛了一圈,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两块淡粉桃花形状的酥饼。
“尝尝吧,这是他们这里的特产。”
余渔抿着嘴唇,没有第一时间接过,又是弯下腰去把手伸进口袋里面掏钱。
徐橙见状,直接捏着一块小酥饼喂进了余渔的嘴里。
“唔...唔?!”
被强行投喂的余渔脸颊羞的绯红,舌尖有一股夹杂着桃花花瓣清新香气的甘甜,在口腔里荡漾而开。
他怎么这样!
过分!
嗯...真香...
她忍不住轻咬了一小口,然后急忙追着徐橙问多少钱。
“我请你吃的,不要那么不给我面子好不好?”,徐橙脑袋枕着两条胳膊,自顾自的往前走。
两人沿路边找边打听那家医院的位置,三四点钟,阳光正盛,他们躲在树荫底下行走,时不时迅速跑过没有树荫遮蔽的路段。
一直到天开始昏暗下去,浑身大汗的两人,终于在较为偏僻的高速路口,找到了那座非常破败的宠物医院。
卷帘门紧紧拉着,上面积满灰尘,油漆喷吐着两个又大又红的“还钱”字样,招牌也很破败。
“靠!”
徐橙郁闷的狠狠一脚踢飞颗石头,惊得几只麻雀啾啾啾的飞走。
余渔也把头埋的很低。
夕阳半挂在天边,两个孩子略显落寞的坐上了返回静海的最后一班公交。
余渔一直注视着窗外通红的暮色。
车子快要到站,刚才还很嘈杂的车厢里,已经只剩下零星数人,徐橙凑去余渔耳边,低声说道。
“明天放学我再陪你去问一下,既然有关了门的宠物医院,那就证明静海一定是有兽医的。”
余渔低头捏着自己的手,断断续续的说道。
“已、已经够麻烦你了徐橙。”
“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了...”
说话间,不时有水珠从鼻尖滑落。
“是朋友就别说这种话啦。”,徐橙故作生气的说道,然后递给她一张纸巾,“我马上到了,你下一站记得下车,我们明天放学见。”
余渔呆坐在座位上,目送着徐橙消失在后车门处。
朋...友?
愣了几秒,她从座位上站起,冲去车厢另一侧的座位,膝盖不小心磕碰在椅子角上,但她没有注意,趴在车窗上往外看,刚好看到徐橙离去的背影。
或许是受到什么气机吸引,徐橙忽然下意识的转过头来,往车上看去。
余渔弓着身子缩在车座椅上,做贼一样紧张,小小的胸脯猛烈跳动着,过了好几秒钟,车子发动起来,她再次跪坐在椅子上往车窗外看去,已经不见徐橙的身影。
好看的桃花眸子里多了几分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