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牙音响与笑声相互制衡,形成谁也压不住谁的局面,一时间僵住了。
我甩甩脑袋,扶起方胖子嘱咐道:“挺着点,装作没听见就行,一切都是虚妄的,更别把手电对准水洼。”
四周的雾气越发雄浑,强光手电的光束打过去,压根穿不透,像是无尽深渊,分不清前方的路怎么走。且带有湿润的潮气,不一会就染湿了我俩的外套。
幸好我有系统地图,要不然今天连回头路可能都得没有,一切的一切,太过狼狈不堪。
我仍然支好手电,扶稳方胖子,按照系统地图的方向,小幅度步伐前进,一步三回头,时刻防备突如其来的背后偷袭。
“呼……”
我连呼吸也能喘出一口湿气,极为烦躁的冲方胖子说:“你别打亮了,把油漆罐拿好,一会有啥不对的,就喷。”
“OK!”
方胖子唯唯诺诺的收起手电,把战术腰带挂的油漆罐拿好,随意摇晃两下,好让油漆罐一会更好的喷出。
时间一晃过去五分钟。
在系统地图显示,我离1号厂区还有一半的距离远,雾气已经彻底笼罩我俩,甚至有诡异黑影不停的在雾气表层移动,似乎是故意露出身形给我俩看一样。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不该嗅到她的美~脱下衣服陪你睡~”
方胖子事先给音乐播放器调的是随即播放,一首骚气十足的歌曲,到是溶解在场的单调氛围,强行盖过笑声一头。
“这歌你还听呢?”
歌传到我耳朵里,我就觉得有点怪怪的。
“啥歌都听,一会可能还得来两句天上的星星向北斗呢,你别慌,都是小问题。”
方胖子搂着我的胳膊,小声逼逼。
“操!”
我无奈的笑骂一句,重新打好精神,继续前进。
时间过去十分钟,一扇破旧的上锁大铁门,出现在我俩门前。
这铁门高度两米半,铁皮厚度估摸有40毫米,看着特别厚实,一副不好打开的样子。暗黑色的表面掺杂着浅红色锈迹,锁门的铁碎连也很是残破,好像稍微用力,就可以把这破锁给活活拽断似的。
我眼巴巴的瞅铁门,像是这门里的世界有潘多拉的秘密吸引我。
胆怯的求知欲支撑我一步一步走到门前,把手电递给方胖子,随即自己双手握住铁锁链。
“哗……”
我先是轻轻的拽了一下,把握好尺度,接着咬牙用力,猛然使劲的抬脚踹在铁门表面,借用惯力反弹的往后拉扯。
“哗啦啦……咔吧……”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臀部隐隐作痛,手里却握着已经被拽断的铁锁链。
“卧槽!燚哥,你牛逼啊!”
方胖子感叹于我的英勇,潜移默化在内心接受我莫名其妙变强的力量,没有任何多疑的心思。
“搭把手,把门打开。”
我扔掉铁锁链,左手扣住回弯变形的门把手,右手卡进便利日常开门的门缝里。
“妥了。”
方胖子用嘴叼住强光手电,与我同一个动作的保持不动。
“一!二!三!”
我大喊三个数,数到三的时候,双手骤然用力,向外拉门。
心领神会的方胖子慢半拍使出吃奶劲,咬牙切齿的玩命拽开属于他的半扇门。
“哄……吱嘎……”
开门的声音宛如汽车在高速公路上极速行驶,突然抛锚后引擎瞬间故障所导致轮胎摩擦地面的嗡嗡作响加上刹车失灵怼到护栏的咣当一下,还伴随门轴缺少润滑油后,令人酸牙的转动声。
这两股声音足足持续半分钟。
“咳咳咳……”
开门所产生的气浪使厂房内满地灰尘荡漾而起,呛的人脸肺都可能会咳嗽出来。
方胖子因为叼着强光手电,所以无法避免,咳的直吐口水和流泪,模样煞是惹人心疼。
幸好我机智的捂住口鼻,捡起方胖子吐到地面的强光手电,弯腰将光束往门缝里照,小心翼翼观察着。
“有啥吗?”
方胖子咳嗽差不多后,捂住胸腔,声音沙哑的问道。
“啥也没有,但是这里头好像没有雾气。”
我眯眼睛仔细望光束所照亮的地方。
“你说咱俩是不是有毛病?开一扇门得了呗,为啥要开两扇啊?差点把我给呛死。”
方胖子轻揉喉结的吐槽道。
“别逼逼了,开都开了。”
我理不直气很壮的说道:“走,往里进。”
说完话,我率先迈动步伐往里走。
“等会我。”
方胖子半死不活的跟在身后。
1号厂区原有的机械设施,变卖的所剩无几,剩下两个不足一米的绿色半自动化肥包装流水线,以及棚顶的消防水管和报废的排气管道。
“滴答……滴答……滴答……”
消防水管的热能感应喷头,居然神奇的还有水滴往下滴落,且在范围之内形成一小摊水渍。
女人磁性的奸笑声,在我俩进入1号厂房的一瞬间,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蓝牙音响纵情高歌:“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他妈嫌多!”
“把歌关了吧,用不上了。”
我拿起强光手电在厂房里一通乱照,丝毫没有什么多余的发现,连个鬼的影子也没有。
猜测这厂房应该有1000平方米大小。
方胖子暂停歌曲:“接下来要干啥啊?就站着啊?”
“我左边,你右边,先找找看,保持距离,有绳子呢。”
我在漆黑的环境下,自顾自的比划个手势,然后就往右边走,走到绳子的极限距离,停下脚步,认真翻找光束下会不会有其他线索。
毕竟系统妈妈到现在还没有出声。
时间过去五分钟,我紧张到满头大汗,衣服紧贴皮肤,非常不舒服,除了水滴声,就是方胖子一惊一乍的的脚步声。
时间又过去五分钟,我不耐烦的放弃寻找,失落的往方胖子方向走几步,因为他似乎有什么新奇发现,一直在拽绳子。
时间来到深夜11:25。
“卧槽!”
方胖子尖叫声打破安静的氛围。
“咋了?”
我顺着绳子往他的方向走去。
“燚哥,你看这供着啥呢啊?”
方胖子所照亮位置是左前方的角落,这角落里放着一个平常人家供奉佛香的四腿八仙红木桌。
不过这红木桌上并没有供着佛像,而是供着一个人类的雕像,这人类雕像的主体颜色为暗红色,两只形似兔耳的耳朵,雕塑手法高超到可以把披肩头发做出一根一根的形状,雕像面部极为女性化,可穿着打扮却又是男性的打扮,身体也是按照男性雕塑的。
供桌上的香炉存有烧过的香,但是数量不多,应该是按照初一十五的上香礼节来祭拜的。
雕像背面的墙壁,贴有张长方形的红纸。
这红纸正中央的位置,有一竖行用毛笔书写出来的字迹:兔儿神胡天保之位。
“胡天保,东北散仙?”
方胖子从上到下照过这几个字,见多识广的装成明白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