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我的道理。
烟和香在某个时候有同样的用处。
比如上坟没香的时候,可以敬根烟。
而我通过烟雾判断这间别墅里气是不会散的,因为烟和香都有通气顺气作用。放到一般寻常地方有风存在的话,烟雾和香气必然会带着特殊气体一同消散。
现在别墅大门是打开的,烟雾反而没有飘出屋外。
按照我猜想这栋别墅里的风水局是乘风不散风,聚风而不漏风。如果在这等风水局里干一些不可见人的勾当,很难向外走漏风声,不会有人来查。
方胖子按照我指示去把双手捧的黑土全部倒在烟头上,挺立烟头瞬间被击倒,掩埋在黑土之内。
灭了吗?
答案显而易见。
方胖子虽然有些害怕,但是我站在他后身,让他安心不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盯死黑土堆变化,悄悄侧身准备有异变,马上逃跑。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北斗七星位置七根烟头明明烧到棉花处,就已经熄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依然在向上飘烟。
“唰……”
方胖子紧张到四肢发麻发僵,从额头滑落到地一颗汗珠,汗珠准确无误砸在黑土堆上面。
黑土堆在这一颗汗珠作用下,重新焕发生机。
烟气如同破土茁壮成长的幼珠,顶开黑土堆坚硬的小土块子,飘到棚顶,与其他七根烟头遥相呼应。
跑!
方胖子见到此等情形,咽口涂抹才把丢了的魂找回体内。那好不容易减下来的肥膘显得相得益彰,双腿跺地爆发出咣当一声,以三道残影高强速度如同装上顶配马达驱动器的四驱车,嗡一声从我身边路过,跑出门外。
“卧槽……我他妈也没说有啥大危险啊!”
烟头不灭在我预料之内,但是我真被方胖子一举一动给吓得措手不及,忘了接下来要干啥了。
“摸摸头,顺顺毛,孩子吓不着。”
我自个强行安慰自个,回头看到方胖子在短短时间居然从别墅们跑到我们进动别墅区的大门。
这特么是得有多怕死!
“呸!完蛋玩楞!”
我啐了一口唾沫,把戒邪香叼在嘴中,用打火机点燃香头,猛吸两口彻底让香头燃起来。
等燃好之后,我绕过脚下烟头,走到黑土堆前面。
“死了就好好死了,你开个屁的局子呢?”
我弯腰把戒邪香插在黑土堆里面,起身情绪不满小声念叨着:“气都来吧,好好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把形都给我吧,早把任务做完早回家好好睡觉。”
此次我没有念戒邪香施法咒语。
因为我只需要通过戒邪香来看到一些画面就足够了,不像以往的非得玩命。
冷静站在向前,看着香随时间一点点流逝。
等烧出一个不足一厘米香灰头,我便把香捡起来,取下香灰送进口中,闭眼睛品尝隐藏在其中韵味。
眼皮里的世界变了。
我身临其境见到一楼变成门庭若市,灯红酒绿,张灯结彩,人多到簇拥的在一楼站不下。
原本一口餐桌现在被搭建成临时舞台。
有三个穿着超短裙妖艳女人在舞台上载歌载舞。
曼妙身姿配合她们勾人心魂的俏皮表情,以及那丰乳肥臀和那让人应接不暇,适可而止的露点。
女人随DJ音乐肆意扭动腰肢,底下的看客们手中攥着钞票时不时往舞台上扔,没一会舞台周围一圈就被情绪高涨的看客们用钱铺满了。
生活很奢靡。
如果不是这些看客们在灯光下没有影子。
如果不是这些女人是涂着晒红的纸人。
如果不是这些钞票是冥钞。
我绝对相信这是个带跳钢管脱衣艳舞的恶俗迪厅。
到现在为止所看到的,一楼没有一个活人。
我意识依附在画面一个正在往二楼走的富翁长相男鬼身上。富翁男鬼垂手在付钱,大拇指挂着一个耀眼而价值不菲的玉扳指。且穿金戴银,挺着个大肚子,走路一步三晃荡,宛如喝多了就找风花雪月地方一夜风流的嫖客。
二楼六间客房大门只开了两扇。
富翁男鬼脚步迫不及待走进第一扇门口。
刚一过门,一股风尘气息扑面而来,映入眼帘景象是我这辈子想破头皮也想不到的东西。
没错!
门里站着整整齐齐一排女纸人!
她们手里提着个类似去大众浴池洗澡的洗浴套装小袋子,各个穿得叫一个风骚无比。
有穿职场西装的。
有穿青春蓝色校服的。
有穿古代汉服的。
有穿民国齐臀旗袍的。
有穿现代连衣短裙的。
……
她们见到富翁男鬼后第一个动作,是双手放在左腰微微下顿做个给皇上请安的万福礼,又异口同声整齐划一喊道:“晚上好!我尊敬可爱大气的老板!”
尼玛……
啊这……
有点……似曾相识啊!
富翁男鬼心不在焉点点头,内心琢磨着:最近店里都不上新人了!瞅来瞅去都是这些老面孔!没有冲击力!
见富翁男鬼没啥兴趣,打左边跑过来一个形似老鸨子角色的女纸人,那家伙往脸上拍的粉都比活人都过分!一走道一颠达就往下掉。上来先习惯性抱住富翁男鬼胳膊,贱嗖嗖似乎是富翁男鬼在嫖她的说道:“哎哟~大爷您来了~我们这些小姐们在此等候多时了!快让大爷挑一个!今儿老板说了,全场一律七折,您随便挑!”
“没啥诚意。”
富翁男鬼嫌弃推开老鸨子纸人胳膊,用手指点点穿西服的女纸人:“就她吧!最近比较喜欢制服!”
“好嘞~”
挑完纸人,富翁男鬼领着西服女纸人往房间角落走去……好像是去干一些涉黄的勾当了。
我没看到眼下的一幕,视角自动被切换到另一个男鬼身上。第二个男鬼可比富翁男鬼寒碜多了,穿着打扮土里土气,像农村不好好干农活的二流子,袖口和脖领全是污垢和油渍。背个手迈着八字步拽的二五八万似的走进第二个开门房间。
第二个房间里没有女纸人。
形形**来来往往是各种穿着打扮,游手好闲的男鬼。这些男鬼统一想围着一张桌子,但桌子面积不是很大,只可以让十来个男鬼围着。
桌子以中间为三八线,左右两侧各有一个蓝底红字,分别是:大,小。
桌子里侧有个童男纸人踮脚摇筛盅,可以清楚听见筛盅里面骰子相撞砰砰作响的声音。
等摇七八下筛盅,童男纸人左手把筛盅严丝合缝扣死到桌面,右手做出一个请下注的手势。
“这把压大!肯定翻本!”
“压个屁大!庄家都连龙八次小了!还特么大呢?”
“有房子拆房子,没房子卖地,干就完了!”
“不玩的赶紧起开,让我凑两手!”
他们争先恐后叫嚣着,有的像是输红眼的赌徒,有的像是听信他人注意而导致赔钱的赌鬼,有的像是彻底输到忘乎所以,不倾家荡产不罢休的“赌神”,有的像是准备替换输没本男鬼的看热闹赌鬼。
他们没有往桌子大小两个字压钱。
他们手里攥着白纸,白纸写的字迹我可以看清。
“亲孙子寿命一年!”
“后辈子孙福报三年!”
“生前财产两百万!”
“遗留房产两处!”
“当事人的骨灰一盒!”
……
我辨别出来白纸属于阴契,阴契上写着他们用来赌博的筹码,而这筹码完全与冥钞无关。是他们子孙寿命或者家人后代福报,以及那死后唯一留下的骨头灰!
钱在他们面前跟过眼云烟没啥区别!
这……这让我想到在奉沈市见到那个赌局。
只不过一个是赌鬼运,一个是赌人命。